第125章 一个复仇的机会
“不用害怕，你们可以离开。”
罗格甩掉手上的血渍，将命运教的教旗扯下来擦拭手掌。教会内到处都是倒地破碎的尸体，整座教堂被血涂抹，尤其是拉法尔，他的半个脑袋直接黏在了墙壁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那些妓女和男宠看来，一条触手从黑发女子的背后伸出后消失不见，紧接着教堂内就传出刺耳的摩擦声和爆破声。那些教徒，一个接着一个原地爆炸开来，血雾爆散，肝脑涂地。
尘埃落定后，教堂内就化作一个血腥地狱。就连神圣的命运女神雕像，亦被血液污染，流下了两行血泪。
妓女和男宠们吓得不敢动弹，连挪动的勇气都没有。直到罗格开口说话，他们才慌忙爬行出门。然而有一位妓女，她迟迟没有离开，鼓起勇气问：“请问这位大人，您信奉的是什么神？”
“哦，难道你渴望改变吗？”
“当……当然！”
“那就加入虚空神教吧，在《黑魂圣典》里，你会找到想要的答案。”
风雪涌入教堂，罗格留给妓女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虚空神教吗？”
妓女喃喃自语。
……
“接下来该去哪？生命神教，还是其他教派？”
血腥让莉莉丝的情绪逐渐兴奋，她甚至申请出战，想要替代罗格大杀特杀。
“接下来的事我已经吩咐其他人去处理了。”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就没有理由在细枝末节上浪费时间，“前往王都前，再去一趟双头堡吧。”
……
双头堡，西撒·路易公爵的寝室。伊洛斯独自一人对着炉火发呆。火焰跳跃，伊洛斯不自觉回忆起那段美好的过往。
这段时间，伊洛斯陷于深深的自责和内疚，可这并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徒增个人的痛苦。西撒·路易公爵见此，也对这位妻子失去最后的耐心，率领冒险者小队踏上寻找巨龙财宝的征程。
“唉。”伊洛斯长叹一口气。忽然，窗户被风雪推开，冷风夹杂着雪花涌入房间，好似冰冷的鬼魂在不断地呼啸。
伊洛斯打了个哆嗦，起身走到窗户前。漫天大雪飘舞，就连天空的星辰，也为之所遮掩。寒意迫使伊洛斯奋力关上窗户，就在风雪被逐个在窗外的刹那，伊洛斯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
伊洛斯缓缓转身，只见炉火前的位置，坐着一位黑发女子，她伸出苍白双手，正在烤火：“恕我冒昧，听说公爵已经离开双头堡，我只能来找你了。方便聊几句吗？”
伊洛斯认出这个声音，是莉莉丝，那位鲜血女王，目前也是黑塞镇及其周边领土的统治者。想必是为了双头堡窝藏叛逃的亚人一事而来，那段时间，伊洛斯对虚空神教极其厌恶，以强硬的态度斩断了和莉莉丝一方的全部往来。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亡，如今的死亡对伊洛斯来说，大概率还是一种解脱。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西撒·路易公爵身上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何对我们的态度产生改变。毕竟之前，我们可是经历过生死之战的盟友。”
“哦？我还以为你比我更清楚。”伊洛斯大胆地走到罗格旁边的位置，坐下，“虚空神教难道不知道，公爵在从战场归来之后，就一直饱受折磨？”
罗格清楚，伊洛斯说的是认知感染。但现在，虚空神教对外的统一说法是“认知蜕变”。
“你的意思是，公爵的痛苦其实是在经历生命的蜕变。一旦他走进门中，就会获得新生？门后，是天堂？”
冬天烤火实在是一件惬意的事，罗格微笑地点头：“门后或许不是天堂，可至少并非地狱。拥抱虚空者，被虚空认可的人，都会获得虚空的祝福。尤其是像西撒·路易这般勇气可嘉的人才，虚空早已认可了他。只是他不能及早认清这点。但那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老套的宗教说法。百利而无一害。白狮家族的传统就是信奉自身，而你们却可耻地伤害了公爵的信仰，剥夺了他做梦的权力。事到如今，你告诉我只要屈从于门，就会获得好处。简直可耻！”
罗格轻叹口气：“关于这点，确实应该道歉。我认可公爵的勇气，但其勇气丧失，源于内心的崩溃，与虚空无直接关系。并且夫人你要知道，勇气实则源于无知，也就是说，这份力量随着年岁的增长，终有枯竭的一日。而虚空给予公爵的，确实永恒的力量。只要虚空存在一日，这份力量便永远不会消失。”
“代价，代价是什么？神明的等价交换原则，获得的同时，总要付出。虚空神教需要支付什么？肉体，还是灵魂？”伊洛斯的情绪异常激动。
罗格侧身，凝视伊洛斯眼里的悔恨，一字一顿地问道：“公爵他，付出了代价，是吗？”
泪水夺眶而出，伊洛斯咬牙问：“所以，虚空神教的代价是什么？”
“忠诚。对神明的忠诚，仅此而已。”
这听起来就像骑士发誓效忠领主，如此简单的代价，伊洛斯难以接受：“你当真没有欺骗我？”
“欺骗蝼蚁的意义何在？所以，公爵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想到原来是自己害死了丈夫，伊洛斯难以接受。她掩面啜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付出了，自我。”
伊洛斯将生命神教对公爵施展的仪式一五一十地告诉罗格。听完后，罗格认定：“西撒·路易已经死了。既然是生命神教剥夺了他的生命，你又为何纵容教会在公爵的领土上肆无忌惮地传教？”
“我……我不确定。”或许是抱有最后一丝的幻想，伊洛斯仍然希望复活的那位，仍是她的爱人。
“西撒·公爵已死，南境失去了统领，那么伊洛斯，你是否愿意接过边境公爵的权柄，代行其职。”
“如果我不愿意呢？”
罗格看向窗外：“在拜访夫人的路上，我已经除掉了查尔镇的命运教。而其他教派，最迟不过明晚，皆会消失在双头堡。我并不是什么慈善家，虚空神教的足迹将会遍布整个欧亚帝国。无论你愿意与否，滚滚车轮终会碾压一切。这并非源于我对权力的向往，而是源于战争。神明与神明的战争。人类，魔人，亚人，将面临最终抉择。加入虚空神教，或者拥抱所谓的外神。”
“神明与神明的战争？”
“嗯，战争会席卷整片大陆。夫人，作为已故公爵曾经的盟友，我诚挚邀请你的加入。你生活在南境多年，比任何都懂得这片土地。这将极大程度减少领地子民的痛苦，否则权力重新洗牌，流血无可避免。你好好考虑，在我失去耐心前，务必给出回答。”
“如果我加入虚空神教，会获得什么？”
罗格顺势从怀里掏出一本《黑魂圣典》，轻轻地放在沙发的扶手上：“一个机会，一个向生命女神复仇的机会。如果你想通了，就认真阅读《黑魂圣典》吧，虚空会指引你前往正确的地方。”
说完后，罗格头也不回地穿墙而出，消失在茫茫雪夜中。徒留伊洛斯独坐在沙发上，对着那本朴实无华的《黑魂圣典》发呆。
“一个向神明复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