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是神州的本土教派,自上古时代就已传承至今。
而佛门却是达摩东渡至神州才逐渐传承下来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佛门在神州的影响力确实不小。
仅仅千多年的时间,就在神州站稳了跟脚,信徒遍布天下,而神州的本土道教,则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在这种情况之下,道门和佛门若还能和谐共处的话,那才叫奇怪了。
道教虽讲究清静无为,可也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东西。
只是没有合理的借口,道门不好直接对佛门宣战罢了。
不过这千百年来,佛道两家的矛盾也并不少。
逍遥派虽是江湖势力,但究其根本,其实也属于道教。
而如今,堂堂道教的掌门,却让给了一个出自佛门少林寺的毛头小子担任,逍遥子又怎么可能没有火气?
只是他前些日子一直在闭关,没有太理会这些琐事,等他出关发现时,已经晚了。
虚竹已经成功掌控逍遥派,还有天山童姥支持,威望上涨的很快。
而他始终是前辈,也不好直接对虚竹出手,不然世人还以为他逍遥子没有容人之心,以大欺小。
也正因心中有火,怒门下弟子不争气,他这些日子一直在缥缈峰修炼,都未曾出面与天山童姥相见,天山童姥也不知道,他苦苦寻找多年的师父,竟一直都在缥缈峰上。
如今距离虚竹成为逍遥派新掌门已经过去了近一年,可逍遥子依旧对其十分排斥,慢慢的甚至发展到了厌恶的程度。
他可以接受任何人,哪怕是一个乞丐继任逍遥派掌门,唯独不会接受一个出自少林寺的佛门弟子。
这不是打他逍遥子的脸,打道门的脸么?
这件事,一直都是逍遥子心中的一根刺。
正好此番雨化田前来拜访,逍遥子也知晓其为何而来,便故意拖着一直不现身,目的就是想借雨化田的手,除掉虚竹,拔掉心里这根刺。
如今虚竹终于死了,逍遥子心里也舒服多了,不过对天山童姥这愚蠢的行为,还是感到十分失望,有种怒其不争的愤怒心理。
“为师离开时,确实说过,那指环就是逍遥派掌门的象征,可你也不能如此愚昧,不晓得变通,竟然让一个佛门出身的人,继任逍遥派,你简直是愚不可及!”
逍遥子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天山童姥,沉声说道:“我逍遥派乃是正统道门,与佛门此生势不两立,你让这小子继任我逍遥派掌门,天下道门会如何看待我逍遥派?这些伱想过没有?”
“你那师兄无能,被弟子暗算,最后郁郁而终,这也就罢了,你怎会也与他一般愚昧?”
“为师当年教导你的,你都记到哪儿去了?!”
“师父……我……我……”天山童姥脸色发白,呐呐说不出话来。
她其实也不喜欢虚竹,但念及虚竹是无崖子选中的传人,她也只能破例让虚竹继任逍遥派,但却没有考虑到那么多东西。
如今被逍遥子一番训斥,她才幡然醒悟。
她考虑的只是让逍遥派如何继承下去,再次发扬光大,却未曾想过,让一个佛门弟子掌控逍遥派,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想清楚一切,天山童姥神情落寞地跪倒在地,满脸愧疚,道:“师父,是弟子错了,弟子一念之差,险些让逍遥派毁在弟子手里。”
“如今也再次见到师父,弟子此生心愿已了,弟子愿以死谢罪!”
说着,天山童姥就举起了手,对准头顶,就要拍下去。
“你……”
逍遥子无奈拦下,望着天山童姥的神情,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声,道:“罢了,都是为师当年离开的太早,对你们的教诲,也太少了,才会造成你们师徒间自相残杀,就连一向性格仁慈的你,也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逍遥子当年境界达到瓶颈,经过一番仔细思虑后,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大徒弟无崖子,决意出门游历,以达到更高的境界。
未曾想到,他这一离开,没过多久,逍遥派就发生诸多变故,最终导致同门反目,偌大的门派,分崩离析。
首先就是因为无崖子遭到徒弟丁春秋的暗害,被推下山崖,生死不明。
而不知情的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却为了无崖子争风吃醋,反目成仇。
在天山童姥修炼时,李秋水出手暗算,导致天山童姥落得终生残疾,一辈子都只能保持着八九岁的女童模样,无法长大。
随后李秋水也被天山童姥报复,被毁了容,逃离逍遥派,前往了西夏,最终成为了西夏国的王妃。
原本人才济济,享誉江湖的逍遥圣地,就此衰落,只剩下天山童姥一个人撑着。
而天山童姥经历诸多变故,又遭到师妹背叛暗算,自此性情大变,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主人全都用生死符约制,当成奴仆。
这生死符是天山童姥以特殊手段炼制,若一年不得解药,生死符毒性发作,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故名“生死符”
那些被天山童姥用生死符控制的人,只要天山童姥稍不如意,就会受到极残酷的惩罚,不给生死符的解药,最终只能在痛不欲生的折磨中死去。
这种残酷是令人发指的,也因此,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一提起生死符便浑身发抖,一听到天山童姥的名字就胆颤心惊。
这原来的逍遥派圣地缥缈峰,也自此沦为江湖禁地,无数人闻之色变。
待逍遥子游历归来,得知这些情况之后,也已经来不及了。
最终,他也只能将一切过错归结于自己。
若他不离开逍遥派,或许也不会发生这些惨剧。
如今三大弟子,一个已经死去,剩下两个反目成仇,落下残疾,老死不相往来。
一想到这些,逍遥子便是自责不已。
“师父……”
天山童姥此刻真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抱着逍遥子的腿,痛哭不止,声音里满是委屈与悲痛,似乎要将这些年的痛苦遭遇全部发泄出来。
逍遥子神色复杂,摸着天山童姥的头,叹息道:“痴儿!痴儿啊……”
许久,他轻声道:“起来吧,这件事,师父不怪你,至于你大师兄和师妹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
“你的身体,为师会想办法替你恢复,等过些日子,去西夏将你师妹找回来吧。”
“既然为师回来了,这些事情,为师自然会替你们做主。”
“是,师父,弟子谨遵师父之命。”天山童姥哭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