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见到萧景珩进营帐,裴修诚显得十分激动,赶紧掀开被子下了床,就要朝他行跪拜礼。
“下官……不,草民!草民参见秦王殿下!”
他自从被革职后,便从官员变成了罪人。此刻就算被平反了,也还只是个普通平民,自称自然也只能是“草民”。
萧景珩快步走上前去,在他即将跪下时,提前扶起了他,免了他的跪拜。
“行了,你刚经受过牢狱之灾,被孟楷瑞严刑拷打过,现在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在床上躺着养伤便是,不必行礼。”
裴修诚被萧景珩亲手扶回了床上,已然是热泪盈眶。
而萧景珩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一个平日里从不在人前哭的人差点没忍住眼泪,直接哭了出来——
“若是让你做回南岭的县令,再兼任堤坝重修的工作,你可愿意?”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草民还能做回南岭县令,皇上,皇上他……”
看出裴修诚内心所想,萧景珩开口:“放心,父皇既是将南岭县令以及之后监督堤坝重修的人选都交由本王来全权挑选,那本王自然有任命你重新上任的权力。至于你的情况,本王之后会修书一封,向父皇说明。”
裴修诚一阵惊喜。
惊喜过后,想到什么,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一般地朝萧景珩拱了拱手,开了口:“王爷,下官日后,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但凡王爷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就是向萧景珩投诚了。
毕竟秦王殿下是他的救命恩人,在这些日子中,他也感受到了秦王殿下与燕王殿下的不同,看见了他为南岭百姓们所做的事,知道他心怀百姓。这样的人,自己不向他投诚效忠,又向谁去投诚效忠呢?
萧景珩微微勾唇,也没拒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本王知道了。”
算是对他投诚的回应。
回答完,萧景珩又开口:“重修南岭堤坝之事,你有何感想与提议?”
他之前在仔细查看裴修诚的生平履历与资料时,注意到了裴修诚之前曾写过几篇有关水利、渠道的文章,只觉得他在此方面颇有见地。这也是为何他让裴修诚重回南岭知县职位的同时,也将这监督重铸堤坝的任务一起给了他的缘故。
而裴修诚显然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他问出了这个问题后,很快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了口:
“其实,这几日,下官在听闻那孟楷瑞私吞修筑堤坝的钱财时,也有仔细研究过那堤坝。”
“研究的时候,下官发现,虽然那堤坝在此次洪灾中决堤,固然是有孟楷瑞私吞钱款,使得堤坝修筑质量不佳的原因在,但更多的原因,还是在于堤坝修筑本身就不够合理。便是没有孟楷瑞在,连月的倾盆暴雨、水线上涨上来,那堤坝也迟早会决堤,至多只是原来决堤的速度多撑上几日罢了。”
萧景珩闻言,发问:“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是好?”
裴修诚思索了一下,将自己之前曾在心中所想的一些修筑建议向萧景珩提了出来。
与此同时,找萧景珩有事的周洛兮正顺着萧景珩手下的话找到了裴修诚的营帐这边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知道他们是在商谈政事,本想转身离去,结果听着听着,听出了些许不对劲来,步伐也就停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