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阿哥是未成年的皇子,不能单独设陵墓,现在只能把棺木放在密嫔寝殿的侧殿。
十八阿哥的棺木被运进来的时候,密嫔就晕过去了。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都上前扶住自己的额娘,“额娘,额娘!”
康熙来看密嫔的时候,密嫔还未清醒。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跪在一旁哭泣。
太医给密嫔施针后,密嫔才醒过来。密嫔睁开眼就泪流满面,“皇上,皇上,我们的小十八没了。”康熙握住密嫔的手,“是朕不好,是朕的错,朕不该带他去塞外。”密嫔哭了好一会喘过气来,“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照顾好小十八的身子。”
康熙拍着密嫔的后背,“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有小十五和小十六,你要为他们想想。”密嫔擦擦眼泪,看着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臣妾伤心过度了!”
康熙好好安慰完密嫔后,才吩咐人去安排十八阿哥的后事。
康熙选来选去还是选了皇太子操持十八阿哥的丧仪。
皇太子被关了好些时日,又被放出来了。大阿哥在府里抱怨了许久皇阿玛不公,最后还是无可奈何。
以前皇子早夭从未如此郑重地办过丧礼,可见十八阿哥在康熙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小的。康熙的老年子并不多,有一个康熙心疼一个。众皇子看了这样的安排。一个个还是老老实实的,私下也没什么往来了。guwo.org 风云小说网
今儿最后一天守灵。
四爷出来透口气的时候,十三爷也跟着出来了。十三爷看着四爷,“等过段时间有空,去四哥府上。”四爷摇摇头,“最近还是少来往些。”十三爷叹了口气,“本以为快到竟成了,十八弟能挺过来,没想到。”四爷心情也满沉重的,没有多言。
里面突然传来动静,吵吵闹闹的,四爷和十三爷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太监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叫道:“太子疯了,太子疯了!”
四爷和十三爷一听见就往屋里跑。
只见屋内已经有一具太监的尸体,皇太子指着一群人骂:
“大哥啊大哥,你自小就跟朕争长论短,没想到吧,朕还是做了皇上,名正言顺的皇上!你就是不服也没用!朕才是皇阿玛选中的皇太子,也是现在的皇上。”
“还有你,老三!老三,朕真是没想到你如此虚伪,枉为读书人!你的圣贤书都读到那里去了?你真的敬重朕这个兄长,尊敬朕这个以前的皇太子吗?”
皇太子指着十八阿哥的棺木,“你们看,皇阿玛走了,现在朕是皇上了,朕是皇上了!”
大阿哥红着脖子跟皇太子对骂,“二弟你是真的疯了,敢诅咒皇阿玛,还敢污蔑我这个大哥!”三爷唯唯诺诺的,不敢回声,跪在棺木一旁。
四爷上去抱住皇太子,“二哥,二哥莫不是喝错了酒?”
皇太子看到四爷很是高兴,拍着四爷的肩膀,“四弟,朕终于等到这天了,朕做了四十几年的太子啊,古往今来几千年,有哪个太子跟朕一样,做四十几年太子的?”皇太子的眼泪缓缓地落下,有几分呆滞地看着房梁。
十三爷想上前拉走四爷,四爷给他使眼色,不要过来。
十四爷才不管那么多,上前就拉开了四爷,把四爷按在地上。八爷看了十四爷一眼,眼神看出来个意味。皇太子的眼神变得伶俐,看着十四爷,“十四弟,你敢如此放肆!你真当朕不敢杀你们这些手足吗?”
“你要杀谁!”康熙浑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众阿哥齐刷刷对着门口磕头,“儿臣见过皇阿玛!”
皇太子有些迷糊了,“什么皇阿玛?”皇太子拍拍旁边的棺木,“皇阿玛在这呢!你们跪错了方向!你们这群人放肆,敢无视朕!”
康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未来的继承人。康熙指着皇太子骂:“你给朕闭嘴,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皇太子把耳朵贴着棺木,“朕好像听到皇阿玛的声音了。朕对皇阿玛是又爱又怯,又敬又怕。皇阿玛厉害啊,皇阿玛是天子,把朝堂的权衡之术用到我们这些个兄弟之间。只要朕表现好一点,他就夸大阿哥好,让大阿哥领军打仗,每当大阿哥军功卓越,他就夸我好,让窝操持科举,让天下读书人敬重我这个皇太子。”
“朕害怕啊,朕看着弟弟们一日一日长大,而朕一日一日衰老,身子还不如皇阿玛。朕怕自己活不过皇阿玛,又不舍得皇阿玛走,皇阿玛以前是真的爱朕,对朕好!朕没有良心!朕,朕心里难受啊!”
康熙气到话都说不出来,往后退了几步。梁九功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康熙,“皇上,皇上当心身子啊!”康熙好一会才缓过气来,“来人,来人!给朕把他押下去!”
御前侍卫一拥向前,夺过皇太子手中的剑,架住了皇太子,往外面走去。
皇太子用力挣扎,挣扎得满脸通红,青筋暴出,“放肆,你们是谁?敢动朕,朕是皇上,朕是皇上!朕等了四十几年!朕是皇上!”
“捂住他的嘴!”康熙又吩咐道。御前侍卫拿了块干净的手帕,捂住了皇太子的嘴,也不太用力。皇太子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皇太子的声音渐渐远了。
众阿哥还是低着头跪在地上。
康熙久久没有发话。
“你们都回去吧!”康熙的声音仿佛老了许多。一群阿哥弓着腰退出去了,也不敢看康熙一眼。康熙爷不想看他们,闭着眼睛。
等阿哥们走光了,康熙才撑住梁九功的手臂,站稳了。
梁九功扶着康熙到椅子旁边坐下来。康熙摆摆手,“你也出去吧!把今日在这看到皇太子言行无状的奴才都杀了!”梁九功心里一惊,那可是不少奴才啊。梁九功咽了口口水,皇上动怒也是正常的,只是几个奴才罢了,“是,奴才遵命。”
等梁九功退下去后,康熙才松软了身子,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