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这边正因找到鹿臣而欣欣自喜,而闻仲这边已然为季历来使头疼不已。正等着商容回来。
待商容回来,便直接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我的大夫,你这是去哪了?”
商容见此,不由好奇:“将军,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闻仲屏蔽左右:“季历来信求援。”
商容闻言,也不由眉头一皱。
若是按照友军来说,商军必定要驰援的,但是季历,贵为西伯侯,向来与朝歌不对付,是以二人对此,也是头疼。
商容略微思量:“救援是肯定要救的,但是现在大雪如此,我等也只能等大雪之后才能救援了。”
“自是如此,然而求援之人血性异常。若我等不立刻派兵救援,此人可不好打发。”闻仲闻言不由头疼。
“既如此,那便见一见!”
“正当如此!”
随后二人召见了季历所派之人。
“西伯侯所属,大夫刘琛见过二位将军。”
商容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西伯侯现今如何?”
那刘琛听二人提及,不由红了眼眶。
“前北伯候身故,北国乱象渐起,传至鬼方。鬼方蠢蠢欲动。而我家侯爷念及天商不可轻犯,且北国安宁,危及天下。是以不计损失,执意出兵北伐。初期战时得力,我方也是多方取胜,虽然损失惨重,但是也为二位将军的到来和北国的安宁争取了时间,然而早月间,那鬼方竟然极其不合常理的集结了数十万兵马,号称有百万士卒,我方兵马不足,竟然完全不是对手,且对方多为骑兵,我军也是难以撤离,现被鬼方围在西北高窟,艰难维持。恳请二位将军即刻出兵,否则我家侯爷便是危在旦夕!”
“大夫言语得力,我等对于西伯侯现在的情况已是了然。现今大雪围困,我等难以寸进,几十万大军若在此等天气下前进,恐怕日进都不足百里,且定然会人困马乏,届时便是到达西北高窟,我等又如何解救侯爷呢?”闻仲出言,商容观瞧。
“将军此言差矣,现大雪虽多,但不过半人之高,我虽不是将军,但也知军中雪天出行,速度远不止如此,而且,大雪围困,我军虽人困马乏,然而鬼戎亦是,此时此刻,鬼戎所属,皆被困于西北高窟,虽然,其势大,然而倘若其敢轻退,我军定然悍然出击。现今局势,鬼方已然是骑虎难下,且,此等大雪,鬼方引以为傲的骑兵,正好被大雪围困,而我天商正是步兵居多,以我之长击敌之短。此乃一战可决全胜之局,将军又何出此言呢?倘若此等机会,将军轻言放过,那请恕刘琛不得不怀疑将军是否知兵了?或者是,将军害怕西方势大,危及朝歌,是以任由我西岐损失数十万雄兵,届时幼主继位,再也没有一丝威胁?呵呵呵,届时不知是对朝歌没有了威胁,还是帮戎狄打开了西边门户!”妥妥的杀人诛心。
“放肆!”商容闻言大怒。
刘琛却是已然无惧,咄咄逼人!而商容闻仲代表大商,心有顾忌,唇枪舌剑之间不断被刘琛所趁,只说,将军此等行径不知天下人如何看待天商,只此一言,便是无言以对。
随即闻仲不再所言,一挥手,允诺即刻出兵为止。刘琛不再多言。
随后,闻仲唤来诸将,皆是统领万人以上的总兵将军等人,商讨出兵事宜,而商容却是执意去请盘山氏参加。闻仲听见此名,又见商容执意,也是想到了双梦之臣,随后派人去请。
由于大雪,是以,诸军之间的距离也不是太远,是以,盘山氏虽是最外围的巡逻军,但是也不足盏茶便到了营帐之中。
等到盘山氏进到营帐中,之间正中之人面有三目,威仪非凡,知晓定然是闻仲,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种兴奋的感觉。随后看见商容,商容笑呵呵的向盘山氏点头示意,盘山氏也是回礼。其余诸将,盘山氏却是不认识,是以微微拱手。随后闻仲是以诸人可以开始了。
左方下首的一个又胖又壮的将军,声音低沉,率先发言:“那西岐狼子野心,天下皆知!早年间,我先王归天之时,天下大祀,那季历居然以幼主初继位为名,不通礼法,居然不祀。后我王仁德,不追究季历,却不料季历竟然趁我王早年大病之时,公然违抗王令,聚结四大诸侯,以各方诸邑作乱为由,竟然大肆招兵,直接造成了现今四大诸侯,无休止扩兵的事实。此等狼子野心,我等又何故去营救他们呢?”
又有将军发言:“不救援是绝对不行的,倘若我等不救援,届时,西岐便有理在上,告示八百诸侯国,我天商如此行为,届时人人自危,我天商何以统帅各诸侯国。”
盘山氏不言,只是听着渐渐搞清了事情原由。
而后,闻仲拍定,即刻出兵,车兵随运粮兵一同后方出发,步兵第一方队,轮番替换,可以为后面的士兵开拓出道路,巡逻兵因为有马匹只能屈居第二方队,而中军暨运粮兵在后,车兵押后,最后念及雪后土地难行,是以又派出部分步兵随同运粮队,和车兵出发,随时支援。
此时,诸军皆听令而行,随后商容喊住了一言不发的盘山氏,呵呵笑道:“盘山氏,你第一次参加这种军会,是否是不适应还是因为什么?何故不发一言呢?”
盘山氏原不是多话的人,只是第一次和闻仲说话,一直在思索如何能吸引住闻仲的目光,为日后封神,自己能统帅一军,谋夺一个好的封神位置而努力一下,正好商容有问。
“闻仲将军,商容大夫,我军现已经和鬼方正式交手了。通过最近这段时间的战斗,我想两位也发现,我们战斗的多为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人,那敢问,无尽北原,鬼方有多少部落?”
闻仲二人闻言,满目疑惑,不明所以。
盘山氏接着说:“无穷无尽。”
众人不明所以,等着盘山氏的下文。
而后,盘山氏走了几步,靠近沙盘,指向北方无尽草原:“这里,这里都是鬼方放牧所在。而鬼方以部落为单位,分散在辽阔草原。我等来此北方,若是不寻找鬼方主力,只打仗的话,那就是无穷无尽的战争,直到大商被粮草运输压垮,届时,四大诸侯皆反,天下难安。”
众将闻言无语,并不觉得盘山氏危言耸听,运输一份粮草,往往路途中会损耗两份三份甚至更多的粮草,而这正是粮草运输的弊端。
“而我们的战略目的就是打垮鬼方,而绝不是全歼了鬼方。是以我军必须要前往西北高窟。假如此战及时,我军就可以打垮鬼方主力,而鬼方想恢复元气,至少需要一代人的时间,届时要打多久,想打多久,那就取决于我们了,毕竟现在,是北伯候为我等提供粮草。呵呵呵”
众将闻言,会场上瞬间轻松了起来。而仍有个别将领,面色冷清,似是不满盘山氏如此小将竟来此参会。不过是商容所请,众人倒未曾放肆。
“那以将军之见,此次我们定然需要去支援了?”商容认定盘山氏为鹿臣,是以信任有加,也是客气非常。
“是的,四大诸侯做大多年,非是一日之功,此时此刻若是弱西岐,而自绝于八百诸侯,或许他们并不敢如何,但是八百诸侯都会记得我商薄待诸侯,诸位可曾听闻君待臣以腹心,而臣待君以肝胆,君待臣以仇寇,而臣待君以敌国。届时八百诸侯心思各异,便是乱世之兆!而若是我军尽我等所能,穷我军之力,届时便是不能救下季历,便是一举两得,也足以面对天下人。岂不美哉!”
闻仲待盘山氏说完,也是面露欣赏,刚刚闻仲一直以天目观其气象,只觉盘山氏气势非凡,远超凡俗,是一位忠肝义胆之人,也是完全的放下心来:“小将何名!”
“回大将军,吾乃盘山氏是也!”
“名何?”
“无名,只记得自己以盘山为氏。”盘山氏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以后你就叫盘山氏了。’
“倒也无妨,伏羲,防风,皆无名。”闻仲顿了一顿:“刚才盘山氏所言,深的我心。一味的削弱诸侯,只会放任诸蛮夷为祸。届时外患渐起,而内八百诸侯心思各异。天下危矣!是以无需再言,鸣号,把早日间所得之牛羊全部做成干粮,明日出发,不得耽搁,违者军法处置!”
“诺!”
众将闻言皆称是,随后退下忙碌。而盘山氏倒是没有下去,而是留在原地。
“嗯?盘山氏还有话要说?”闻仲好奇的看向盘山氏。
“不错!”
“将军有言不妨直言。”倒是商容接过了话头。
盘山氏也不卖关子:“将军,可知鬼方王庭何在?”
闻仲二人不由有点蒙,不知道盘山氏何意。
“现今,鬼方有百万雄兵,在那西北高窟,而我们所在乃是极北的草原。这里气候恶劣,敢问鬼方一共才有多少兵?我想这已经是鬼方现今所能召集的最大力量了。否则,鬼方为何不增兵西北高窟,一举吃下西伯侯季历,届时西北门户大开,羌氐皆会由此以窥视中原,届时即使北伯候,死守边疆,也是难以为继!是以可以得到一个事实,那就是现在鬼方王庭空旷,无兵可守。”
“不错,不过纵然鬼方王庭无所依,我等也不知王庭所在,又待如何?”
盘山氏就是等待此话:“不知道,便去找。此时大雪倾城,我军与鬼方,西伯侯皆为此所困。我等现在便正常前去支援,待雪融化至膝盖处,届时我等可派兵北入草原,与大军遥相呼应,大军牵制鬼方大军,奇兵入草原寻找王庭,届时如果战争进入僵持状态,此奇兵便是我等打破僵局之所依!纵然是找不到,我等也可以击溃沿途部落,以为大军驱赶周边残存势力,削弱鬼方实力!”
“话说如此,只是无尽草原,如何找得到,而且马匹在冰天雪地里如何生存!更何况将军麾下虽然现今配马,但毕竟是商人,不善骑射。”商容不由好奇道。
“寇可往,吾亦可往!”(致敬汉武大帝!)盘山氏拍案而起。
“且马匹届是北原之马,敢问大夫,难不成冰天雪地,这北原便无马了嘛?”
闻仲,商容有感盘山氏气魄,思量再三。
“即使再难成功也不失为一条路。那敢问将军,你需要多少人马?粮草又如何?”商容问道。
盘山氏想到了前世某个饮马瀚海的年轻将领:“无需粮草,随身携带三日干粮足矣!至于人马,八百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