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那一群人倒是不敢再往前走。
但为首的男人却给身边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那女人立马将身后的孩子拉出来推到贺传雯等人面前,理直气壮地质问。
“你们这些人也太狠心了!我家孩子不过是想去你们这儿烤烤火,就被你们用火烫成这个样子,你们不是人,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
女人用力地将小孩的手掰开,只见小孩黑黢黢的手又红又肿,还长着几个大水泡。
此言一出,站在女人身后的十几人也连声附和道。
“太狠心了!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得让他们赔钱赔粮食!”
“真恶毒!小孩子都下得去手!”
……
虽然这十几人闹得厉害,但四周的其他灾民都没上前。
因为他们的目光都盯着赵家的米粥,所以他们亲眼看见是小孩子自己想抢走赵家的锅,才会被烫伤。
但因为眼红赵家的粮食,所以灾民们也没有想替赵家说话的。
那女人和身边的十几号人洋洋得意,以为赵家没话说。
正当她想要提出让赵家用粮食赔偿,却听见一声不屑的声音响起。
“脸真大,分明就是你家的孩子想抢粮食,自作自受把手烫伤了,如今却想倒打一耙来索要赔偿?”
贺传雯冷着脸扫视着眼前的十几号人,质问道,“难道是适才我们将抢东西的小孩放走,没有将他当做强盗打死,你们才会生出我家都是好说话、好惹的错觉?”
贺传雯的声音虽不大,但话里的含义让这些人不寒而栗。
那女人咽了咽口水,依旧不罢休,上前几步,指着贺传雯,嘴里振振有词。
“你这老婆子说话真没道理!就算是我家孩儿想要抢粮食又咋样?你家的粮食不是没被抢走吗?但我家孩子的手可是被烫伤了!你们要是不赔东西给我们,那我们就不走了!”
这女人胡搅蛮缠的功夫,比原来的李荷花还要强上几分。
贺传雯忍无可忍,直接扬起手将女人一巴掌扇飞。
那女人半边脸立刻肿得像猪头,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来,里面还活着几颗牙。
那男人见自己媳妇被打了,捏着拳头,怒气冲冲地向贺传雯扑来。
贺传雯又是一巴掌,将他扇到女人旁边去,正好凑成一对。
见自己的人被打,十几号人顿时怒了,和赵二华等人撕打起来。
但由于赵二华几人力气上占优势,加上又带有刀具,所以不一会儿,那十几号人便被虐得站都站不稳。
收拾完这些苍蝇后,贺传雯淡然地领着儿子回到火堆旁坐下。
由于这些人挑事被赵家一顿收拾,其他原本还藏着心思的灾民暂时是不敢招惹赵家。
赵家人围在火堆旁,吃完黍米粥,除了守夜的人外,其他人都上马车睡了。
今晚上半夜由贺传雯和大郎守夜,下半夜由三郎和雨来守夜。
比起赵二华,贺传雯觉得这个大孙子的性格更像赵三富。
都是老实肯干,人聪明,但就是有点儿太过善良。
怕犯困,贺传雯和大郎小声聊天。
大郎今年也有十八了,问起他以后想要找啥样的媳妇,大郎摸着脑袋憨憨的笑着。
听大郎说起,贺传雯才知道,大郎原来是白羊镇一家镖局的镖师。
他喜欢上了其中一个镖师的大闺女。
原本打算今年等自己满了十八再让钱多多上门替他说亲。
但没想到汨州瘟疫,大郎跟着钱多多和赵五平去了衡州,现在又要去北夏。
这一别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相见。
不过大郎也看的开,婚姻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虽然可能再见不到镖师的闺女,但他还没到非君不娶。
所以大郎打算安定下来后,让赵二华和钱多多替自己说一门亲事。
毕竟大郎年纪不小了,他爹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和钱多多成亲,生下了自己。
翌日天一亮,赵家人又坐上马车往前行。
午时一家人抵达郭州城,赵五平惦念带周喜儿去医馆瞧瞧,顺道开几贴开胃的药。
赵家其他人也没反对。
因此赵家加上赵有牛一家进了从徽州以来,第一个城。
赵五平带着周喜儿去了医馆,钱多多和大郎也带上钱满仓一同去瞧瞧病。
赵三富和李荷花去买粮食和找水。
贺传雯陪着家里的孩子呆在车内,加上赵有牛一家。
赵二华和雨来神神秘秘地说有事情要办,也离开了。
郭州城内的许多商铺也关门了,倒是粮食铺还开着。
赵三富拿着贺传雯给的银子屯了五石粮食。
见赵三富财大气粗,粮铺的老板态度好极了。
由于干旱,郭州城的粮价被商户抬高,导致现在没有百姓能买得起。
但这些商户又不愿意降价,一旦降价别说赚不了钱,还会亏钱。
所以一个粮食紧缺到不少百姓饿死的郭州,每家粮铺的粮食竟然还有富余,也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郭州的米粮。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掌柜,您知道这郭州城内何处可以取水吗?”
赵三富忙问,适才他到米铺之前,问了许多路人。
但那些路人一听赵三富是要打听水,立马就走开了。
像是因为郭州缺水,所以城内的人才不愿意告诉外乡人城内何处有水井。
要不是看赵三富粮食买得多,米铺的掌柜也不打算告诉赵三富城内的水井。
“客官往城南去,有一家叫花田的酒馆,你从后院进去,里面就有一口井能出水,不过要一百一桶水,客官要是不嫌贵的话,可以去瞧瞧。”
赵三富和李荷花听后先将马车内的粮食运到贺传雯处。
听说城内有一百文一桶的水,贺传雯便让赵有牛与熊氏两口子跟赵三富夫妇一同去瞧瞧。
又拿出几两银子给赵三富,让他将马车里的水桶都装满。
虽然赵有牛和熊氏已经在赵家的队伍呆了一段日子。
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贺传雯还是觉得要自己看管粮食和行李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