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老人睁开眼，轻轻摇头：“是我想的简单了，魂魄受损我有信心恢复，她不行。”
“小丫头魂魄能量太强，远高于我的极限。”
“除非...”
白婆婆话说一半猛地停住，治病救人早已刻入她的本能。
白仙传承副作用，无法割离。
老人意识到要付出的代价，赶紧住口，还是晚了一步。
江宇笑容柔和，问道：“除非什么？”
“需要宝物还是媒介，你说，我去找，事情结束，我会额外再送你一份厚礼。”
白婆婆目光闪烁，久久没有开口，小仙拉了拉她的衣服。
“白奶奶，您快说啊，是不是诊金不合适。”
“主人不是小气的人，你不要...”
小仙没有说出心里话，她想说的是，你既然决定来赌一把，能不能不要作死。
你一把年纪不在乎，自己和锦鲤还年轻，不想跟着陪葬。
要么不来，要么别提。
你来也来了，话说一半，换做她是主人也咽不下这口气。
江宇笑容依旧，看向小仙：“白...白大夫在哪行医？”
小仙：“赤枫市，挺大的庇护所。”
江宇取出令牌递给烛光，淡声道：“你跑一趟，通知琴岛出兵，踏平赤枫。”
“屠城。”
“账记在白大夫身上。”
小仙、芊月、锦鲤：w(?Д?)w
烛光：??
烛光眼睛放光，看向主人的小眼神拉着丝，幸福感满的溢出来。
姐姐，你可曾梦到过，有一天，有个男人会为了你屠城。
白婆婆叹了口气，表情凝重的盯着江宇，沉声道：“身为医者，能救人而不施救。”
“年轻人，你可知道为什么？”
江宇随口回道：“一是诊金不合适，价格可以慢慢谈，谈到您满意为止。”
“二是代价太大，会把自己搭进去。”
“至于三，我有位朋友也是医生，她说身为正经医者，以命换命的事不可做。”
白婆婆眼中露出惊讶，点点头：“第三点最是无奈，我明明可以救人性命，又能换取日思夜想的宝物。”
“可惜，因果太重我背不起。”
江宇微笑：“多重，跟屠城相比呢？”
空气凝重，杀意弥漫。
烛光俯身亲了下宵明的额头，语气温柔：“姐姐，我救不了你，也不会让你孤单。”
“主人说会为你举办一场最隆重的葬礼，数万人陪葬，开不开心。”
烛光起身向门外走去，没有丝毫迟疑。
白婆婆瘫坐在椅子上，声音沙哑：“等等，我能救她。”
烛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主人，脸上露出得逞的狡黠笑容。
小仙悬着的心这才落地，背后衣服被冷汗浸湿。
风一吹，打了个寒颤。
锦鲤也是同样的释然表情，松开抓着小仙胳膊的手，手臂上血痕清晰。
小丫头紧张的完全感觉不到痛。
白婆婆表情落寞：“穿刺魂魄是白仙的保命异能，自然会救治，难就难在宵明魂魄能量太强。”
“人死后，魂魄堙灭会产生一种特殊的精神能量，修补她的魂魄需要很多。”
“不少于千人。”
“不只是杀戮，还要堙灭魂魄，因果没人背负得起。”
下一秒，轮回塔出现在房间里，一缕纯粹的精神能量在白婆婆身边萦绕。
那是一种极其特殊的精神能量，传承者也无法模拟。
白婆婆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轮回塔，颤声道：“你究竟杀过多少人？”
“他们的魂魄...”
江宇微微一笑：“这座塔原本的主人住在岱宗，自称东岳大帝。”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
白婆婆感觉呼吸不畅，脸色煞白，嘴角一阵阵抽搐。
这场赌局她没有看牌的资格。
片刻后，老人神色变得坦然，可以救人，又不用杀人，完美的结局。
治疗开始，白婆婆手里握着一根细针，引导轮回塔里的精神能量在魂魄上缝缝补补。
宵明魂魄腐朽，每一次下针都需要极其小心。
老人看着苍老，穿针引线的手指看不出一丝颤抖。
江宇虚心学习，可惜隔行如隔山，看了半天，天道异能毫无反应。
比起医者，老人更像是一位裁缝。
缝补魂魄的裁缝。
整整一夜过去，天色微微亮时，白婆婆缝补结束。
宵明的魂魄能量不再逸散，脸色红润许多。
江宇亲自送老人出门。
小仙跟在身后，表情犹豫不决。
主人给她的东西太贵重，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白婆婆救过她，给一份有点不厚道，全送又舍不得，秀眉扭成麻花。
江宇没有付诊金，白婆婆也没有胆量开口索要。
三人沉默的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
白婆婆以为江宇赖账，江宇以为小仙早就付过。
小仙？
她还在做思想斗争，小恶魔和小天使还未分出胜负，打的不亦乐乎。
最后，天使小人获胜。
小仙取出三件宝物，恋恋不舍的递给老人。
“白奶奶，主人付您的诊金，方才太紧张我一时忘了。”
看破不说破，白婆婆性子温和，从不会和小家伙们计较，信仰吃亏是福。
老人打开盒子看了眼，心脏狠狠颤抖了下，盒子差点掉在地上。
“我事先说过，只要一种，做人不能太贪心。”
小仙不敢做主，看了看主人，又眼巴巴的看向礼盒。
她也舍不得。
江宇微微屈身行礼：“您应得的，方才晚辈太过于担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其余两份算作赔礼。”
小仙眼睛移不开，听到主人的话彻底泄气，宝物与她无关了。
白婆婆看在眼里，伸手抚摸着小仙的眉心，说道：“这些宝物对我很重要。”
“”你还年轻，暂时用不到延年益寿，奶奶就不跟你客气了。
“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见面，送你一件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