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对方还是个男人!
男人!
谢危脸色扭曲,眼神诡异,很想直接把这人砍了。
司昆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他直接想到了谢危魂魄没归位时候那到处勾引人的模样,心态差点炸裂。
让谢危当着他的面去诱惑另一个男人,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在底线上跳舞。
他想了想,道:“我们先去看看那边的情况,说不准会有什么发现。”
谢危不甘地看了眼周岩——这是个多么趁手的工具啊,直接拿他就能上第七层了,丢了怪可惜的。
还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呢,如果错过了,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花潋还在一层等着呢,万妖典的操控时间也有限,时间明显经不起消耗。
他咬了咬牙,“算了,我试试!”
司昆:“!!!”
合欢宫魅术是要在运转合欢宫心法的前提下利用自身容貌或者身段,总之任何一样有吸引力的部位摄住人的心神,只要他为你惊艳,就能一瞬慑人。
心法倒是好说,但吸引人的地方……
谢危努力在脑海里回忆合欢宫的师兄师姐们是怎么施展魅术的,半晌后终于灵光一闪,想起了紫魅衣调戏别人时的模样。
他学着大师兄当时的表情和动作,眉眼一弯,唇角微提,眼若柔波,媚眼如丝……
周岩瞳孔剧烈收缩!
周岩一瞬间恢复了神智,出口第一句话就是——
“鬼啊啊啊不要杀我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连串后退加捂脸的动作,活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鬼怪。
谢危:“……”
他维持着这个表情看向司昆,眼里满满都是疑惑,“我笑的不像吗?”
明明大师兄就是这样笑的没错啊!
“……”司昆看着眼前这张堪称惊悚的脸,尤其是他本来的底子足够漂亮,再这么一做这种狰狞的表情……
他不忍直视地扭过了脸。
但想了想,还是又转了过来,中规中矩地点评了一句,“……很有特色。”
有特色到能让人吓哭那种。
为什么明明是同一张脸,魂魄没有归位的时候笑起来就能那样妖媚,现在却这么的……惨不忍睹?
谢危看他的表情也知道答案了,不由悻悻地收了“神通”,嘀咕道:“明明师兄师姐他们都是这样笑的啊……”
远处的周岩刚刚苏醒就被那“鬼脸”吓了一跳,心脏都差点停跳,这会儿好不容易回神,立刻就惊了一跳,“你……你们……谢危?云霄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话没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好,连忙转身就往回跑。
谢危轻“啧”一声,有点不耐,“烦!”
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人给吓醒了。
他身形一闪,下一刻就来到了周岩面前,一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强大的灵力顿时将对方所有的攻击强行镇压下去。
他居高临下盯着对方的眼睛,唇角微勾,笑容冰冷,艳丽的眉眼间飞扬出一抹张扬的弧度,整个人就像一朵即将怒放的红莲,火热耀眼到几乎能灼伤人眼球。
“乖一点,”他轻声说,“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拿你去喂遗族。”
周扬瞳孔剧烈收缩,脸上诡异地涌上一抹红。
于是谢危眼睁睁看着他的表情又从清醒再度变成了迷茫,中间连个盹儿都没打,过程要比花潋迅速得多了。
整一个任君指挥毫不反抗的模样。
谢危:“……”
他顿了顿,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现在还维持着合欢宫功法的运转,之前在他魂魄没归位的时候,身体的残魂已经自动帮他修炼到了顶级。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人前施展合欢宫魅术。
但他正儿八经魅惑人的时候这人如同见了鬼般惊叫,要杀人的时候反倒被魅惑住了。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司昆,满眼都是迷惑。
“什么毛病?这人是个受虐狂不成?喜欢被人威胁的?”
司昆:“……”
嫉妒到想挖人眼睛呢。
第96章
某些人对自己正确释放魅力的方式一点都没自觉,还在疑惑为什么遇到个不按常理走的人。
谢危拿出红莲刀,对着雪亮的刀身看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得出个结论——
“所以他果然是个受虐狂吧,我笑的那么杀气腾腾都能被迷惑到,之后如果魅术再解开就直接揍他一顿得了,搞那么多幺蛾子。”
司昆:“……”
司昆想了想,试探提醒,“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杀气腾腾的模样比你刚刚笑的模样更加……”
他顿了顿,用了个比较保守的词,“……自然。”
谢危歪着头看他一眼,表情是真诚的疑惑,“有吗?”
司昆喉结一滚,眼眸瞬间深沉了些许。
谢危又不耐地挥了挥手,“算了,计较这些没意思,既然这人已经被操控了,我们直接去第七层吧,至于那鞭声……”
他转头看向那鞭子传来的方向,果断扭头道:“抓紧时间要紧,既然这人都那么怕那东西,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不要节外生枝了。”
司昆点头。
两人都没有再去问周岩为什么会怕那存在,就怕一刺激他又前功尽弃,万一再清醒了,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再度催眠了,就这么一路按照周岩的指引往中心处走去。
然而天不从人愿。
周岩所指的方向就是鞭声传来的方向。
越是往前走,那鞭声越是响亮,间或还夹杂着几声沙哑的怒骂。两人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司昆看了眼谢危,谢危会意,身形一闪又变成了巴掌大的小金鸟,往同样变成小龙的司昆怀里一钻,就这么被小龙卷着藏入了周岩衣襟里。
周岩一脸麻木地往前走去,那鞭声响一下,他就颤一下,脸色也微微扭曲一分,看样子很想就此逃走,但大概这次的魅术要比迷魂术等级高了不少,尽管他一直剧烈挣扎,依旧还是没有挣脱出去。
他就这么一摇三晃地往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直至路过几只争斗的遗族,拐过一个拐角,眼前的一幕突然映入眼帘。
一位穿着金红色华服,戴着华美面具的男子正在舞鞭。
火红色的鞭梢在空气里划过,不断将周围欲要扑上来的遗族抽飞,他繁琐的华服上布满着一道道狰狞的爪痕,面具上也有一道爪印,如果稍微再深一点,估计就会将面具整个划破。
他的喘息急促而剧烈,像是一路战斗过来的,修为看不太清,乍一看有些像金丹,但细看又觉得深沉如海,明明该是灿烈如金的一个人,但气息偏偏又和这座祭塔很相合,看起来有些诡异。
他刚刚一鞭抽飞一只扑来上的火焰飞虎,凌厉的眼眸从面具后扫过,正好看到了拐角转出的周岩,顿时冷笑一声,当即一鞭毫不客气就抽了过来。
“啪”一声脆响。
周岩被整个人抽飞到了墙上,从左肩到右下腹一道血红色的鞭痕瞬间在身上皮开肉绽,鲜血顿时就一股股涌了出来。
这下就是再强的魅术也得瞬间破功。
周岩瞳孔瞬间恢复成了圆形,下一刻就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急促地喘息了起来。
他满脸疑惑地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伤,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惧,又抬起头看向鞭子的主人,那就不只是惊惧了,而是恨不得抛个坑把自己埋了。
他结结巴巴道:“少少少……少主……”
藏在周岩衣襟里的一龙一凤同时一惊。
少主?就是那个金灼厌的亲儿子,可以自由来去九层的人?
男子冷冷一眼朝周岩瞥来,正好这时周围的遗族暂时都被抽飞了,他就那么踏着满地血色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来,宛如血色地狱里走来的一轮带血的残日,蜿蜒出身后一地血色。
“是你这畜生啊,今天不是开塔宴请别人吗,怎么,又去找你的老情人偷情?”
他沙哑地说,一字字地滴血的冷笑,“可惜你晚了一步,我现在就送去你见他!”
谢危和司昆同时皱起眉——七层层主死了?
这念头只是刚刚闪过,男子已经执起长鞭,再一次试图用力挥下。
周岩“啊”一声惨叫出声,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连反抗都忘了,这模样绝对是之前被虐的不轻。
下一瞬,突然一声稚嫩幼弱的鸟叫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阴暗沉郁的气氛。
“啾!”
男子一僵。
缩在周岩衣襟里的谢危也一僵。
司昆低头看了看他,谢危摇了摇头,示意不是自己发出的。
一龙一凤透过衣襟的缝隙看过去,就见男子衣襟的缝隙处动了动,突然探出来一颗毛绒绒的金色脑袋。
那也是一只巴掌大的鸟类幼崽,头顶上一簇羽冠像蹙呆毛似的一晃一晃,一双大大的黑色眼睛懵懂又迷惑,在这幽暗的祭塔里格格不入。
它一耸一耸地从男子衣襟里钻出来,腹下竟然有三只爪子——那竟然是一只珍贵的小金乌!
它锋利的爪子勾在男子衣服上,一蹦一跳来到了男子的肩上,然后伸出鸟喙在男子下巴上轻轻蹭了蹭。
“啾~”
声音充满了撒娇的感觉,软软的嫩嫩的,听得人心都酥软了。
司昆突然眸色一深,低头看着被他层层圈住的小金鸟,眼里萌生出某种深切的渴望。
好想……好想也被他这样蹭一蹭,那触感一定很好……
谢危也同样一脸渴望,“好想也被它这样蹭一蹭,那触感一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