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姑姑又提这事,小王气的觉得太阳穴直跳,“他们爱留不留,我管不着,出了事别找我负责就行了,我只问一句,他们住哪里?”
“当然是住这里了,”王大姑指着前面又指着头顶,“这么大的地盘,你三个弟弟一人一层都住不完。”
“呵呵,”一人一层?莫不是私底下已经分好了吧?小王轻笑,“想住?也得问房主去,我做不了主。”
“你怎么做不了主?”王大姑斜睨任青一眼,“夫妻财产是共有的。”
任青淡淡看了王大姑一眼,转身去了前头诊所,不参与王家的争吵。
“你看看,你看看,”王大姑最讨厌这个侄媳妇淡然的模样,“大嫂,你看她那是什么神情?大家都是泥腿子出生,谁比谁高贵?天天不拿正眼看人。”
王母垂眸不语,自己这二儿媳妇再不好,也轮不到小姑子说话,二儿子带着这几十口人玩了七八天了,每天大把大把的往外掏钱,她看着都心疼,二儿媳妇不是一声没吭吗?
见大嫂不理自己,王大姑继续劝大哥,“大哥,你也看到这个镇子发展的有多好,我们也没有多大的要求,不就是每家留下一人吗?二小子这都不愿意拉上一把?”
“二小子,”王奶奶语重心长的对小王道:“你大姑这话没错,谁家孩子出息了,不拉兄弟一把?从小,你两个叔叔和姑姑可没少疼你,如今你出息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老人喜欢劫富济贫,把每个晚辈都拉扯平均了,就觉得是公平,可又不是吃大锅饭挣工分的时候,哪个小家也不愿意把辛苦挣来的白白送与别人,何况还不是他的,都是他媳妇的,所以他奶一开口,小王就更头疼,
“奶,我自己也只是个拿死工资的人,还要努力挣钱养活自己的老婆孩子,我靠什么拉扯别人?圩镇房价不低于县城,我到现在还住公房,连在圩镇买房的钱都没挣到,只不过是不在家里刨地种田,这就是大出息了?”
“你什么意思?”王奶奶和王大姑跳起来,“这里不是你房子?北头那小两层的院子不是你房子?”
“不是,”小王语气低沉,“所有都是周姑娘的。”
“不可能!”王大姑嗓门大了起来,“我都打听清楚了,这里原本就是任青师傅的地盘改建的。”
“大姑也知道这里是任青师傅的啊?”小王语带讥讽,“曹大夫跟周姑娘算是忘年交,当初立下的遗嘱,都叫周姑娘替他管着的,就是担心任青那位师兄回头来找麻烦,也担心那位师嫂撵走任青,所以房产全部送给了周姑娘,
任青可以在这原址上开诊所,也可以居住在这里,其余一概没有处理这房产的权力,
若不是因为诊所需要清净,前头的二楼三楼和这别墅上的三四层,早就被周姑娘出租出去了,现在圩镇拆建,多少人没地儿租房子去?”
“哎哟喂!”任婶子靠在门口,看着脸色变了的王大姑,张嘴就怼上几句风凉话,“有些人就是脸大,疼侄子怎么了?难道那不是自己的亲侄子吗?还好意思拿出来说,我只有呵呵,
叫一个还没给自己挣出一份家业的侄子,去拉扯三个弟弟,怎么不直接把这个侄子给生吞活剥了呢?”
哼!这么多天,就看这王家大姑上窜下跳,小王忙着带王家所有老少出去游玩,把正宗该照顾的岳家人给瞥在一边,她早就一肚子火了。
不过,她听说这么些房子都与任青那死丫头无关,她心里如吃了大夏天吃了冰一样的爽,眼也不红了,心里也不酸了。
谷二侄子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把王大姑所有的算盘都打乱了,原本以为侄子富贵了,老王家飞出个金凤凰,她能顺便占点便宜,还能在婆家耀武扬威比那几个妯娌高出一头,谁知道侄子依然还是只土鸡。
无限懊恼间,听到这个整天说风凉话的亲家婶子又来讥讽几句,她头脑一热,说出的话可就不好听了,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总是话里话外的叫侄女帮衬着,叫侄子帮衬我能张开嘴,叫嫁出去的侄女帮衬,我可开不了口。”
“我叫侄女帮衬怎么了?”任婶子也不管弯抹角了,直接点明出来,“至少以后帮的是跟她一个姓的人,断没有帮外姓人的道理。”
王大姑:“一个姓?等她生出孩子来,还不是外姓人?她有好东西不知道留给自己孩子,难道给侄子去?”
任婶子:“你说的是你自己吧?你家孩子不是外姓人吗?既然你自己的好东西都留给你的孩子了,你拿什么疼你侄子的?靠嘴巴说几句心疼话就是疼吗?那你的几句话还真值钱。”
王大姑:“哼!至少我们王家不会蠢到把师傅留下的产业写在别人名下,伺候她师傅终老,最后什么都没得着。”
任婶子:“是呢!你不蠢,你靠三寸不烂之舌,把娘家三兄弟算计死死的,就为了捎带上你儿子,还一切为了娘家着想的口气,听得我直犯恶心。”
王大姑:……
任婶子:……
这么来来回回,很快就由吵架变成骂架最后变成推搡。
从王家和任家来人后,清冷的诊所总是鸡飞狗跳的,每次听到这边有动静,镇民都忙着跑来围观,毕竟圩镇镇民素质普遍提高了,吵架这种古老的传统,在圩镇很少能看到了,有些想念呢!
任青也不管这些看热闹的人,谁爱进诊所看热闹就进,正好可以把事情传出去,免得还有不少人盯着她这边,觉得她一个外地女孩哄骗了师傅,才得到这个黄金铺面的,毕竟师傅曾经花了三十年的精力救治师兄,怎么可能不把房产留给师兄?
然后,所有人都听到最关键的事情,曹大夫所有房产都是周姑娘的,并没有留给任大夫,只是给任大夫开诊所使用。
我去,大新闻啊!
惊讶不已的围观者面面相觑,有人看到了站在最外围的周想,“周姑娘来了。”
一句话,立刻叫围观众人让开了路,也叫还在推搡的王大姑和任婶子住了手。
两人虽没与周想打过交道,但来了这么久,听了那么多,对这个靠一己之力,把整个圩镇扶持带动起来的女子,有种敬畏之心。
“你们继续,”周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就来看看热闹,圩镇好久都没有这种热闹可看了,有点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