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变成了小伙子的管一鸣,周想刚要发表感慨,外头又进来了六个人,管赞丽一副女强人的形象,手里拉着十二三岁的儿子,刘辉一脸局促的拎着礼品跟在身后。
管赞强怀里抱着个两岁左右的女娃,旁边站着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妇人。
六人进了低矮的房门就叫人,小女娃的声音最清脆,也许因为没有大人心中的惧怕吧?
周想笑了,这都约好的吧?说不定都早早在外头等着,见干爸没撵人,就都一起进来了。
她站起身,对管赞强怀里的女娃伸出手,“来,叫姑姑,刚才我听得清清楚楚,就你喊的不心虚,可你只喊了爷爷奶奶。”
女娃看看爸爸,见爸爸点头,也就伸出了自己的小胳膊,“姑姑。”
“诶!”周想接过女娃娃,笑着道:“还是不做亏心事的人,眼睛清亮,声音清脆。”
“想想姐。”管赞强哀求又别扭的喊道。
周想不搭理他,抱着女娃娃在炕边坐下,“你们赶紧自己找地方坐,既然都回来了,该去做饭的去做饭,该去准备桌子的准备桌子,我们可是要吃现成的。”
管婶子笑眯了眼,眼里含着的泪水滴落下来。
周想拉着女娃娃的小胖手,去给干妈擦泪,“干妈该高兴才是,他们被时间教会了如何做人,既然有心改过,就给他们个机会,若再犯,就再撵出去十年,这不还有我呢吗?我就是你跟干爸的后盾,谅他们也不敢。”
管婶子眼泪流得更凶,笑容更大,伸手抱过给自己擦泪的女娃娃,“好好好,干妈这是高兴的。”
管博干咳一声,哑着嗓子吼道:“都杵着干嘛呢?刚才想想吩咐你们的话,没听到吗?”
“听到了,听到了,”管赞香转身,拉着于娜和管赞丽,对着小弟媳彭秋道:“走,我们去锅屋做晌饭去。”
马钊拽上管赞富,“走,去你那搬桌子和凳子来。”
刘辉放下手里的礼品,快步跟上,管赞强也转身跟去。
屋里少了八个人,刚才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堂屋,终于能转开身体了,周想在干爸身边的凳子上坐下,“干爸,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不会,”管博叹口气,“我明白你的想法,这几年,他们年年都往家里来,想挽回以前的情分,可破镜重圆终归有了裂缝,我这心里不舒坦,不愿意接受他们,
可我也不能不顾你干妈的想法,就这样吧!不远不近的处着,观察着,就像你说的,你是我们的后盾,就由他们折腾去,总不会比以前更差吧?”
哄着孙女的管婶子翻个白眼,自己心软了还死鸭子嘴硬,拿她做挡箭牌,挡吧挡吧!只要儿女都能乖顺就行了,她别的不求,只求这些孙子孙女们能承欢膝下。
“呵呵,”周想看到了干妈那一斜眼的动作,轻笑出声,“是的呢!有我在呢,谅他们不敢再上窜下跳的,这不都老老实实的回来孝顺你们了吗?”
仨宝在屋里挤满人的时候,就脱鞋上了炕,此时正在跟小妹妹玩耍,听到妈妈的话,捂着嘴偷笑。
管婶子好笑的问他们在笑什么,凌晓瞳看看妈妈,低声道:“外婆,妈妈说的是猴子吧?还上窜下跳。”
谷“你这孩子!”管婶子轻轻点点外孙女的额头,“当心你妈揍你屁股。”
凌晓瞳的手下意识的捂向屁股,然后又缩了回来,“我妈不揍我屁股了,说我是大姑娘了。”
“大姑娘就不会犯错了吗?什么时候犯了错都得挨揍。”
凌晓瞳想到去年暑假,妈妈揍大哥小哥的时候,当时她看着都觉得疼,想到妈妈当时说不揍屁股,却笑的非常慎人的样子,不会是除了屁股不揍,别的地方都可以揍吧?“外婆,不告状,我不说了。”
管婶子哈哈笑,连连点头,“好,外婆不会说的。”
直到一点才吃上这顿晌午饭,人手不少,可是锅屋里就一个柴火灶和一个煤球炉子,十几口人,两桌饭菜,可不就慢了吗?
吃喝差不多的时候,马钊借口房间太小,询问岳父盖新房子的事情。
管博坚决摇头,“不盖,嫌弃家里破旧又狭小的话,可以不回。”
周想放下筷子,道:“干爸,镇二街两边的改建已经结束了,年后是的改建计划是东到大王庄,西到小谢庄,北至管家村,连省道南边的土地也会被征用改建,你想不盖新房子都不行了。”
马钊激动的站起来,“不对不对,西边怎么才到小谢庄?我们马家村呢?难道不管了?”
周想瞥他一眼,“马家村在小谢庄的西北角,又不靠近省道边,管得着吗?整个圩镇所属的村子十多个,离省道近的也就这两个村子,马家村若也算在内,其余村子都得算,圩镇财政吃紧,我也没那么多闲钱,你要知道镇里银行强迫我存款,都是拿去做大家的借贷的,我的钱一存进去,就如石沉大海一般。”
管博拽大女婿坐下,“你出去可别胡说八道啊!我听说新农村计划已经在执行了,咱们这边也快了,出行不便的村子,都会往乡道县道省道边拆迁,像圩镇其余的村子,应该会搬到省道边,占用原本的耕地,这些都是省里的计划,可不是镇里和想想能够出头的事情。”
周想一听新农村计划已经开始了,眉毛微挑,“我觉得大王庄和小谢庄也该留给市里和县里操作,先改建管家村和省道南比较好。”
“哎哟!”马钊一拍大腿,“想想妹子,你可别坑我了,我会被大王庄和小谢庄的村民捶成烂泥的。”
“为什么?”周想抿嘴忍笑,假装不解。
“你说为什么,”马钊真急了,“新农村是什么样的,我可是在电视新闻上看过,哪有咱圩镇四层别墅气派?我刚才就是那么一争,你就把计划给变了,我,我,我肯定被他们当成罪魁祸首。”
“该!”管博幸灾乐祸的一语双关,“这就是争的下场。”
“想想妹子!”马钊可怜巴巴的望着周想。
周想眨眨眼,“这事,还需要跟镇里商量,我不过就是一个提议罢了,该怎么做事,那完全是镇里的决定。”
周想这话,马钊可不信,没有她的支持,镇里什么计划也实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