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写完那八个大字,就盯着看了好久,也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抬步往外走。
苏培盛连忙跟上。
出了院子,朝汀兰轩方向走去。
结果走到小花园的时候,被西苑的人截胡了。
何有成朝四爷行礼:“奴才见过主子爷。”
四爷停住脚步,很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语气恶劣,一副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倒霉了的架势!
李氏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截胡这一招看样子是屡试不爽啊!
何有成听四爷的语气那么差,把头低的更低了,“回主子爷,侧福晋请主子爷过去一趟,是三阿哥的事情有眉目了。”
四爷微愣,有些意外,居然是这件事情。
这些日子太忙了,以至于都忘记还有这么一件事。
揉了揉额头,将脑中杂乱的思绪暂时放到一遍。
算了,还是走一遭吧!
四爷调头往西苑去。
——
“格格!李侧福晋实在是太过分了!”玉环气冲冲地从外面进来,花盆底踩的铛铛响。
“这是怎么了?侧福晋怎么招我家环环了?”苏纯半倚在榻上,背后靠着一个靠枕,怀里抱着一个抱枕,还是一个柴犬狗头的。
苏纯画在纸上,让元嬷嬷做的,不得不说,手艺真好!
苏纯表示很满意!
“奴婢刚才见四爷往咱院子里来,一定是来看格格的,结果让西苑的何公公拦住了,这会儿已经去西苑了。”玉环气势汹汹,仿佛西苑的人就是手里的帕子,使劲儿在揪。
“哦。”苏纯不怎么在意,但是见玉环那么在意,又非常生气,还是应了一声。
玉环见自己说了那么多,而且是什么一件重要的事情,结果她家格格却在一口一个小鱼干,吃得很是欢畅。
恨铁不成钢的说:“格格!李侧福晋截胡惯了,最重要的是都截胡您好几次了!您都不生气吗?!”
苏纯看了手里的小鱼干,又看了看义愤填膺地玉环,她是该说生气呢还是说不生气?
不过看玉环过于激动,还是别刺激她了,顺着她说吧:“嗯,生气!”
然后继续吃小鱼干,玉环这小鱼干做得够味儿,咸甜口儿的,好吃!!!
玉环循循善诱:“那您不做点儿什么吗?比如说您也截胡!”最好是能把四爷抢过来,然后让侧福晋失宠!谁让她成天欺负她家格格,哼!
——看起来很凶很凶的玉环。
“我不!我是绝对不会去截胡的。”太招风,而且,风险太大了,不符合她咸鱼的人设,她可是打算混吃等死的!
这是咸鱼最伟大又崇高的理想!
加油(_??)?!苏纯,你可以的!
“格格……”玉环还想说什么,苏纯打断了她,“玉环,首先呢,你要知道,要记住,那个男人,他是四爷——爱新觉罗?胤禛,所……”
玉环惊呼:“格格!你怎么能知直呼主子爷的名讳呢!”
苏纯翻了个白眼:“你闭嘴!这不是重点,听我说!”
“哦,好的。”
“所以,如果不是他想去,有人能把他截胡截走吗?”
玉环摇摇头,不能!
苏纯又继续说道:“说白了,他掌握着后院乃至整个贝勒府的生杀大权,你觉得一个侧福晋就能左右他吗?”
玉环继续摇头,不能!
苏纯摊手:“既然四爷愿意去,那我去不去阻止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像是,“但是……您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玉环小声嘟嘟囔囔,她家格格不上进,她着急啊!
“好了,我这不是在做吗?”苏纯挺了挺自己的肚子,她现在就在做一件大事!
“赶紧去给我拿点儿苹果来,我想吃。”吃完咸的就想吃点儿甜的!
玉环无奈,不过也没办法,去拿了些苹果,用热水洗了洗,免得太凉。
苏纯很满意,“甚得我心呀!玉环,你其实不唠叨的时候最可爱了!”
玉环:……
——
“四爷到!”
李氏听到通报,顶着一双哭的红彤彤的双眼,扑上去。“爷,您可要为三阿哥做主啊!”
四爷接住李氏,“你先冷静一下,先说说是什么情况。”
四爷放开李氏,走到一旁坐下。
李氏也不敢再撒娇,以前四爷还是少年的时候,她还敢放肆一下,现在四爷越发成熟,也越发的有威严,只要四爷严肃的话的时候她就打怵。
李氏坐在一旁,压抑着焦急和怒火,“妾身查出了一些事情,牵扯到了……宋格格。”
四爷眉头一皱,宋氏?他想说不可能,却忍住了,毕竟,亲母妃都能算计他,一个宋氏算什么?
“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
李氏擦了擦眼泪,“何有成,你说。”
“是!”何有成应了一声,把他查到的说了一遍。
“奴才查过近半年来府上所有进出的物品,发现宋格格有一段时间在吃一种很奇怪的补品。”
“哦?什么奇怪的补品?”
“是一种粉末状的补品,用温水冲服。半年前开始服用。”
四爷锋利的眼神射向何有成,让人无所遁形:“只是一种补品而已,你为什么就觉得三阿哥觉得的事就和宋氏有关?就凭那个不知名的补品?!你可是要为你说的话负责的!想清楚再说!”
何有成被四爷尖锐的眼神吓到,头上升起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不能说。
因为这个消息也不是他直接查到的,而是安插在正院的探子传出来的消息。
福晋的人查出一些端疑,但是可能想要查到真凭实据,所以让他抢先一步。
“这个……”
苏培盛呵斥道:“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主子爷问你话呢!”
何有成下意识看向李氏,结果被李氏给瞪回来了。
这个蠢货!这个时候看她做什么!
何有成把头低得更低了:“回主子爷,奴才实在是没有查到别的有问题的地方,所以不敢放过一丝一毫,奴才也是没有办法了,主子爷赎罪!侧福晋赎罪!”
他只能这么说了,往自己身上揽,即使追究办事不利,也就受顿皮肉之苦,若是让四爷知道他敢往正院安插细作。
他可能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