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闲在店里面试了新店员,便让岳琦带他去熟悉了一下。
“老板,那我明天就不来了。”周七时坐在她对面,穿了身运动套装,简单干净。
和她第一次见到周七时那副模样完全不一样。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哦,不对,不用叫老板了。”
他看着温知闲露出猖獗的笑容,大爷似得:“温知闲,我明天不来了!”
虽然!老板人很好。
但是!社畜就是社畜,再好也是压榨他的!
说着,他还想把脚搭在桌上。
温知闲扫了眼,风轻云淡道:“五百给你搭一次。”
周七时顿时把念头收了回去,甚至用纸擦了擦桌面:“没脏。”
这么多天的压榨,他都已经有了下意识的反应了。
坏习惯!回去得改!
别说五百了,五十万他都不会在乎。
但现在想想,五十万好多啊……
温知闲笑了笑,正准备开口,下一秒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上面显示的座机号码,她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您好,我们这里是第一医院,请问是祁砚京先生的家属吗?”
温知闲第一反应是诈骗电话,但是听到医院和祁砚京两个字眼,她面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我是他妻子。”
接下来对方说的话,她听完手微微发颤,脸上的血色也退了大半。
她挂了电话,拿上车钥匙直奔门外。
周七时摸了摸后脖颈,什么情况?
温知闲一路飚速去了医院,直接进了病房。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祁砚京,脸色苍白格外脆弱。
她手心全是冷汗,颤着手想去触摸他,就听医生说了他的情况。
多处骨折,左手手腕缝了针,最严重当属左手手骨和胸骨骨折。
她悬在半空的手缩了回去,在病床边上蹲下,看着还在昏迷状态的祁砚京,眸里闪着泪光隐忍着不哭。
医生和她说了后续治疗,待消炎后还得进行手术。
她在病房里看着他看了好久,想到外面还有事情要处理,她站起身走了出去。
病房外处理责任的警察还在,和她讲述了当时发生的经过:“两辆车碰撞从路面滚了下去,疑似撞他的那辆车车主伤势更严重,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她听到警察这么叙述,故作冷静的问:“他姓什么?”
“姓顾,医院已经联系家属了。”
霎时间,脑子里“嗡”的一声,全空白了。
明明是夏天,她怎么觉得冷呢……
见温知闲脸色煞白,对方问了句:“女士你没事吧?”
她双唇嗫嚅,寒意袭进全身。
后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并未回头只是站在原地发愣。
沈玲站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
碰到她手的一瞬间,温知闲扑在她肩上,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
沈玲也是刚听说这件事情的,说她女儿来了,她匆忙就过来了。
听着知闲哽咽着:“明明早上才回来的,还说要和我出去玩,怎么才分开没多久他就……”
她咬着唇尽量不哭出声,“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为什么就不能好聚好散。”
她认为顾煜辰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被分手的事实,纠缠她罢了,尤其这次格外真实,她以为他真的放下了,但没想到沉寂过后会是更疯狂的举动。
沈玲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她知道后面说的是顾煜辰。
她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她从不认为顾煜辰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疯。
顾煜辰伤的肯定比祁砚京重,听说送来时全身都是血,这次他疯到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她现在彻底不明白顾煜辰在想什么,明明打知闲的人是他,如果不是动手了,那她还会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也没有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偏偏就是打了人的他嫉妒生恨想出这种方法去伤害知闲的现任。
他到底图什么?
他妈的就是有病!
刚刚从重症监护室路过,看见了顾有为和赵婉,她急急忙忙过来也没说什么。
温知闲抹了抹眼泪深呼吸一口气,和警察进行交涉。
结束后,她重新回到了病房,沈玲也跟着进去,低声和温知闲道:“出这么大事,要通知一下他父母吧?”
温知闲沉默了几秒,“我会的。”
沈玲心里默默叹了声气,看着知闲目光一直盯着祁砚京,她待了一会也就出去了。
后续处理还得看他父母的意思。
但是她知道祁砚京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她这通电话若是现在打过去了,或许她暂时就见不了祁砚京了。
她垂下眸自嘲了声,不过也是,都是因为她,祁砚京才会躺在这里的。
如果不是和她结婚,他也不会和顾煜辰有任何交集,他还是那个清风霁月的教授,在他的世界里做个普通人。
她终于明白上次祁砚京说想过和她分了但又舍不得的那种心情。
只要顾煜辰还在他们身边一天,那就是颗不定时炸弹。
她试图把脑子里那些想法全扔掉,她是祁砚京的妻子,她得照顾他,婚姻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想法,她不能太过武断的决定一件事情,她也得听听祁砚京的。
等他醒来,说给他听。
宋楷瑞和秦昭礼是中午过来的,只是听说顾煜辰车祸被送进医院了,伤势很重,却没听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直到来了医院才得知,顾煜辰撞了祁砚京的事情。
无不震惊。
看着面前的重症监护室,一阵唏嘘。
宋楷瑞眸光微沉,心里觉得可笑。
顾煜辰果真是心思深沉,没人能猜得透。
连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自诩了解他几分的人都觉得顾煜辰是彻底放下了,前段时间就像是回到没和知闲恋爱的时候,工作照旧,也叫他们出来喝酒,字句不提过去的事情。
偶尔也能看见他笑,他觉得顾煜辰是释怀了,毕竟他也不想知闲讨厌他,被迫释怀,熬过那段时间就好了。
没想到猝不及防给人来了个大惊喜。
他最会权衡利弊了,怎么会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