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段奕鸿手里的筷子啪哒一声掉到地上,见众人都把目光落到他身上,嘴角露出不自然的淡笑,让管家重新备了一双筷子。
一顿饭下来,吃得还算融洽,凌芸几杯酒下肚,脸颊泛起一片酡红。
段奕鸿想要亲自送她回去,却让她婉言谢绝了。
她晃晃悠悠地往小院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思考该怎样才能把自己的男人哄好。
走到院外时,院里传来一道属于女子的嗓音,令她原本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追风大哥,这是我暗地里给你留的饭…刚见你没怎么动筷子,一定饿得不行了吧?”
凌芸蹲在墙边听了半天,没听到栾轻溪开口,心里一乐,理了理衣服走进门去。
石桌上摆着一个盘子,里面盛装着拼在一起的饭菜,还在冒着腾腾热气。
但那卖相着实不敢恭维,栾轻溪对食物那么讲究,那肯定是下不了口。
凌芸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撑着脑袋看着小丫环,“咦,你们在聊什么?能不能也说给我听一下?”
小丫环见凌芸回来了,局促地低下了头,“周姑娘,奴婢……”
“你先下去吧,这儿暂时不需要人伺候。”栾轻溪摆了摆手道。
凌芸没想到栾轻溪竟会在这种时候开口,心里不太爽。
他这是几个意思?莫非还担心她为难这小丫环不成?
小丫环见栾轻溪替她说话,当下福了福身,赶紧转身离开了院子。
凌芸见小丫环落荒而逃,撇嘴道:“嘁,换了张脸,还是如此招蜂引蝶。”
“过来。”栾轻溪瞟了凌芸一眼,见她为自己吃醋,心里还是挺受用。
在前厅强压着的怒火,登时消散了不少。
但还是一脸淡然,眯着虎眸睃着凌芸。
凌芸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挪了过去,撇着脸道:“做什么?”
栾轻溪一把抓住凌芸的手,拉着她往屋里走去。
凌芸一惊,立刻挣扎了起来,惊呼道:“你…你要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么?这会儿还没天黑呢,王府里有许多……”
“你确定要在这儿?”栾轻溪挑眉道,似笑非笑地盯着凌芸的小脸。
这附近他都探查过了,这个院子周边并没有影卫监视,想来那个段奕鸿还是挺相信芸儿的。
凌芸俏脸一绷,杵在原地不说话也没进去,脑如电转。
她心中比谁都清楚,若是跟栾轻溪进屋,她绝没好果子吃。
余光瞟到石桌上的饭菜,灵光一闪,“对了,你还没吃饭是吧?你等下,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你还记得我没吃饭呢?”
“是啊,要是你饿着了我可是会心疼的,我现在就给你去做哈。”
“饭几时都可以吃。”栾轻溪没有退让的意思。
凌芸登时就蔫了,肉眼可见眼眶里泛着水气,巴巴地望着栾轻溪道:“真的要进屋么?”
栾轻溪不为所动,“你是自己走进去,还是让我扛着你进去?”
“我自己进去。”
凌芸知道撒娇也没用,立即摆出一副悲壮表情,甩开膀子朝屋里走去。
前脚刚进去,后脚就砰地把门关上,吼道:“我进来了,你有话就站在门口说。”
但回过头时却见栾轻溪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
凌芸抿着嘴,靠在门上委屈地道:“是你要跟来的,来了又生闷气,你到底想怎样?”
栾轻溪不由分说地将凌芸拉到他的大腿上,搂着她道:“哟喝,你还委屈了?”
“我……”凌芸无语凝噎,她看到栾轻溪气势汹汹,以为还要对自己怎样,不曾想他只是抱着自己。
“你刚说什么来着,招蜂…引蝶?这词儿不是用在你身上更贴切些?
才几天没看着,我的女人就让给人惦记上了,那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栾轻溪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这小野猫还知道怕?
凌芸见没危险了,俏皮地道:“爷,那您就将奴家别在裤腰带上呗,那就上哪儿都能带着!”
栾清溪斜睨着凌芸,冷脸道:“现在不怕了?”
凌芸嘻嘻一笑,“我不是表明心迹了么?从今往后你上哪儿我就跟去哪儿,决不让人有挖墙脚的机会。”
栾清溪敛着眸子,虎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幽光,“你以为这样就能免除惩罚了?”
“那还要怎样?难不成你还要打我两下?”凌芸有恃无恐地道。
谁知她的话音还未落,就被栾清溪翻了过来,趴在了他的大腿上。
见他扬起手来,下意识地捂住屁股,“栾…栾清溪,女人就不要面子么?你若是敢打我,我就…我就……”
“你待如何?”栾轻溪不以为意地笑道。
“我…我就与你绝交!”
凌芸不甘示弱,转过头凤眸瞪得溜圆,仿佛在说:老娘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动手。
可她显然没意识到她说错话了,并成功挑起了栾轻溪的怒气。
本来他只是逗一下她,但她竟然说那句重话,他就毫不犹豫地扇了下去。
啪!啪!
直接将凌芸给打懵了,连她拥有武功的事都给忘了那种。
她想破脑壳都没料到,栾清溪会真的会动手。
她被男人打屁股了!
脑海中不住地重复回荡着这句话。
她越想越觉得憋屈羞耻,完全不能接受被打屁股这个的现实。
栾清溪见她眼眶发红,有些后悔,扬起的手也没再拍下去,就那样轻轻放下。
但那一丁点后悔跟他的心痛本较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心疼归心疼,脸依然是沉若寒霜,“知道错哪儿了么?”
凌芸早就意识到了,只是心里堵得慌,不愿搭理他,别过脸不看他,跟自己怄气。
栾清溪见状,掰过她的脸,没好气地道:“哟,你还气上了?”
“我长这么大,连我爹娘都没打过我屁股,脸都让你给打没了,我生气怎么了?有本事你接着打啊,把我打死好了!”
凌芸越说越委屈,眼泪就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她承认自己是心虚了,但想让她说道歉的话,门儿也没有。
栾清溪见凌芸哭了,积郁的气愤转眼就烟消云散。
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叹气道:“你这样我就心疼了?唉,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真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