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栾轻溪与凌芸坐着马车驶进了小镇。
时至中秋,小镇到处张灯结彩,万人空巷,热闹非凡。
镇中百姓围在街道两旁,观看舞火龙,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表情。
凌芸透过车窗往外张望,受到这里气氛的感染,也有些坐不住了,拉着栾轻溪下了马车。
夜幕降临,树上挂着的各色彩灯,开始亮了起来。
人头攒动,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句,“拜月神,拜月神喽!”
凌芸觉得新鲜,她可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庙会,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
所有人排成长长的队伍,似乎在虔诚地祭拜着什么。
凌芸沿着队伍的前头望去,见队伍的最前面,一座足有十丈高的白石雕像,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雕像下面摆着一张沉朱色,看上去有些年头的香案,案上摆满了各色瓜果祭品,还有不同口味的月饼。
拜完后就是分食月饼。
凌芸拉着栾轻溪排在了队伍后面,她倒不是迷信,单纯只是想凑个热闹而已。
“这位公子长得可真是俊俏,要是去选月仆,肯定能选上。”
旁边一名中年妇女冷不丁地说道,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着栾轻溪。
“选月仆是什么?”凌芸虽然对这中年妇女的唐突和行为有些恼火,但却被她的话勾起了好奇之心。
中年妇女解释道:“选月仆是咱们月河镇的习俗,传说在这中秋一天,月神会给当选的男子赐福。
要是哪名女子跟这名男子走婚,那女子生下的孩子便会得到月神的祝福,一生聪明伶俐,健康快乐。”
栾轻溪随意听着,没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凌芸可就不爽了。
这位奥巴桑怕不是把她当成空气了吧?居然当着她的面,怂恿她的男人去跟别的女人走婚?
真是岂有此理!
当即拉起栾轻溪的手,微微一笑,“这位大婶,有娘子的男人也可以参选么?”
“这个……”大婶扯了扯嘴角,尴尬地挤开人群离开了。
凌芸冷哼一声,把栾轻溪拉出了人群,冷脸问道:“说,你是不是想去选月仆?”
“芸儿,从头到尾我可都没说过一句话。不过,你刚才吃醋模样当真可爱。”栾轻溪笑道。
凌芸一怔,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谁…谁吃醋了?”
“没有么?我适才好像听到某人说她是我娘子来着,莫非是风大,我听错了?”
栾轻溪打趣地说道,怔怔地盯着凌芸的小脸看。
凌芸窘迫地想松开手,反而被栾轻溪握住了,“这儿人多,还是牵着比较稳当。
走,我们去瞧瞧那个选月仆。”
“还说?看来你是被那大婶说动心了吧?哼,也是,反正跟女子走婚又不用负责任,你们这些臭男人最喜欢了。”
凌芸说着就一把甩开手,赌气地想要跑开。
栾轻溪见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有些无奈地说道:“芸儿,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你觉得我是如此随便之人么?”
凌芸心里明白,但嘴上却不依不饶,“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鬼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好了,要是你不想看的话,那我们这就回客栈,如何?娘子?”
“滚,谁是你娘子?臭不要脸。”凌芸嘴里那样说,脸上却笑靥如花,想遮掩也遮掩不住。
栾轻溪见把人哄好了,正准备撒手跟她一起回去。
谁曾想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硬生生地把两人冲散了。
凌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银白身影越来越远,自己也身不由己地跟着人群往前走。
栾轻溪心头一急,正要施展轻功飞纵过去,可刚一提气,却感觉胸口一闷,竟然提不起气来。
糟糕,中计!
脑海中突然闪过跟他们说话的那位大婶的身影,栾轻溪的冷眸眯了起来。
看着凌芸离他越来越远,最后被淹没在茫茫人群中,直至消失不见。
凌芸只是一愣神,就失去了栾轻溪的踪影,她想回头去找他,可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还是决定待在原地等人群散去。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人群尽散,也没再见到栾轻溪的踪影。
路人川流不息,她却没等到那个人,内心禁不住的慌乱了起来。
转了一圈,还是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芸儿妹妹,你也来月河镇游玩么?据说今晚的拜月庙会选月仆,你不去看看么?咦,祭司大人没有陪着你么?”
凌芸闻言,秀眉微拧,转身一看,一辆华贵的马车映入眼帘,车上探出的那半个身子,正是那道声音的主人——一道熟悉的身影。
本来心情已经糟透了的凌芸,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地方遇到文轻摇。
凌芸紧握的拳头猛地一张,化掌为爪,后脚一蹬,提劲就往马车上抓去。
啪!
眼看她的手触碰到文轻摇的一刻,一道猛烈的掌风袭来,情急之下,凌芸只得硬拼着接了一掌。
冷哼道:“原来四王子也在,怎么?放弃王储之争,改游山玩水了么?”
“咯咯咯!”文轻摇掩嘴轻笑,“芸儿妹妹不知道么?我与王爷正前往封地呢。
路过月河镇,听说这里举办庙会,这才过来凑个热闹。妹妹既然是独自一人,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吧?”
说着,把头转向车内,“王爷,您意下如何?”
段奕轩封王了?这怎么可能?
凌芸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哪有这么巧的事,她刚跟栾轻溪分开,就遇见这两个人?
何况,段奕轩是何许人也,他会心甘情愿前往封地?除非太日打西边升起。
可是,凭她的武功,根本不是段奕轩的对手,她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她刚想转身离开,就听段奕轩说道:“凌姑娘,既然本王的爱妃相邀,那便上来一聚吧?”
话音未落,凌芸感受到一道难以抗拒的吸力,浑身失去了自控能力,双脚一轻,生生地被拉上了马车。
凌芸刚要出手反抗,脉门就被扣住了,随即被点了穴道,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段奕轩摸了下刚被凌芸掌风划伤的脖子,看着凌芸的眸光散发着阴冷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