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党徒

“请慢用。”

女服务生抿唇微笑,贴心的递上碗筷,并递上一份热气腾腾的大份炸肉排。

酥脆的金黄脆壳,横切面饱满丰盈的汁水,油香味扑鼻而来。

川岳晃了晃神,擦拭了下嘴角,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放入口中。

烫!

第一口,他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滚烫的肉汁充盈口腔,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有多久了,多久没吃上一口热菜了。”

最下层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好不容易攒下些钱,也只能隔三差五整一顿。

在缺乏调味品和料理道具的条件下,川岳吃得最多的就是烤肉,可即使再怎么好吃,也总会吃腻的时候。

这家食堂的炸肉排谈不上多美味,但对于川岳来说,就是无上珍馐。

女服务员继续上菜,叉烧饭,丸子汤,一样接一样,原材料全是转基因食品,经过冷冻保鲜处理。

转基因食材的产量巨大,下层居民吃的全是加工后的转基因食物,然而下层普普通通的一顿饭,在最下层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两年,整整两年,自从来了起源城,川岳就没正正经经吃上过一顿。

“这碗饭,真好吃。”

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人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当泪水滑落脸颊,滴入晶莹的米饭中,味道变得又咸又涩,川岳仍然吃的一干二净,连一粒米都没放过。

一连干了七八碗,川岳还没停下:“老板,加菜。”

女服务员跑到后厨,气得跺脚:“你找死啊!我叫做难吃点,没听见吗!”

肌肉厨师用手绢洗了洗鼻涕,泪目道:“人家看他那么瘦弱,一定是平时没好好吃饭,不舍得嘛!”

女服务员力气不小,一把推开肌肉厨师:“让我来!嘿嘿,辣死你!”

她扭开四五个调料罐,把几瓶的调味料全洒进刚烹调好的菜里。

嗡嗡——嗡嗡——嗡!

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从食堂外传来,大门被一伙人暴力破拆。

“大哥,好香的味道啊!”

“正好饿了,走,进去看看。”

“这家店又破又旧,和比差远了。”

女服务员盛起菜,往外端去:“你站好,我去看看情况。”

进来的是三个穿钉刺黑色夹克世纪末打扮的飞车党,三架摩托车停在店外,引擎还在发动,分贝极高,六根高高扬起的排气管冒出浓浓黑烟。

川岳眼睛湿润,全然不管其它,沉浸在食欲之中:“加菜。”

“好的,请您稍等。”

温柔的女服务员一出现,立马招致飞车党们的目光。

“是个极品哎,比昨天的妞还正点!”

五个飞车党围住准备给川岳上菜的女服务员,带头大哥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白嫩的手腕。

“看见没,老子的座驾!”

“别上班了,哥哥们带你兜风去!”

女服务员咧嘴微笑,强忍怒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客人,请不要这样,我还要给客人上菜呢。”

“他?一个哭哭啼啼的窝囊废?”飞车党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川岳,顺便动手动脚,伸手撩女服务员的裙子。

“呀”

乖巧的女服务生假装柔弱,一个趔趄,打翻菜盘,撒了一地。

“干脆杀他们灭口算了。”女服务生低着头,处在暴怒的边缘,余光瞥见肌肉厨师偷偷摸摸的窥视,于是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

肌肉厨师吓得捂住眼睛,连连摇头,示意她忍耐。

女服务生嘴角一抽抽的,忍耐到了极限,就当她快要爆发,坐在位子上无动于衷的客人起身了。

川岳默默站了起来,眼角的泪痕还未擦干:“吃下去。”

“哈?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飞车党一挺胸,指着夹克衫上的蜘蛛图形:“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飞车党的电蜘蛛,杰斯!”

飞车党得意洋洋,仿佛黑蜘蛛杰斯是那么了不起的人物,实际上他既不是电蜘蛛杰斯,也从未见过杰斯本人。

三个黑夹克,一个蹲在地上,仍在调戏女服务员,另外两个左右包抄川岳,掏出小刀威胁:“识相的就滚开,我们大哥要办事了。”

川岳目不斜视,这些地痞无赖毫无杀气,他们根本没杀过人,甚至有可能没见过血:“我再说最后一遍,吃下去。”

半蹲地上的‘大哥’不高兴,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把金属梳子捋过他的飞机头:“你聋吗!叫你滚,听见没!”

他脸红脖子粗的大吼大叫,但不是谁嗓门大,谁就有威慑力。

川岳仅仅只是站在原地,两个持刀的黑夹克不知为何就是不敢动弹,握刀的手隐隐颤抖:“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手在发抖?”

“我怎么可能怕一个懦夫?”

黑夹克一甩梳子,梳子是伪装,本体是一把蝴蝶刀,他耍来耍去,把蝴蝶刀玩出了花样。

川岳找不到害怕空架子的理由,而且他的耐心已经消磨干净了。

于是左脚踏地,整个人原地消失一般,腾至上空,飞起一脚踩在黑夹克的正脸上。

体重加上下落的动能,电光石火之间踩断了对方的鼻梁骨,鼻血喷洒一地。

低着头的女服务员眼神一亮,暗忖道:“原来真正棘手的是他。”

还未等三个黑夹克反应过来,川岳一把拽住对方的飞机头把他按在木地板上使劲磨蹭。

“吃,给我吃。”

川岳强行掰开飞机头的下巴,强迫他吃掉在地上的食物。

“放开我们大哥!”黑夹克持刀冲了上来,可是川岳一回眸,两人对上川岳的眼睛,膝盖一软。

当啷,两人吓得扔掉手里的刀子,转头骑上排黑烟的摩托,疾驰而去。

“辣!好辣!给我水!”

飞机头辣的嘴唇红肿,不停地讨水喝。

女服务员愣了下,心虚道:“我马上端来。”

“不用,在他吃完地上的东西之前,什么都不许吃。”川岳在最下层挨了两年的饿,他无法忍受有人在自己面前浪费粮食。

“吃!”川岳猛地一脚踩裂地板,声音平静到了极点:“我不想看到你的嘴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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