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军不是以侵略为目的而攻占居民区的,而是夺回生存的权力。
依照巴巴托斯的授意,他们重新改造居民区外围的所有设施,打通四区与五区之间的无形壁垒,并且搭建防御要塞,收留残余的居民。
下层媒体蔑称关押俘虏的要塞为集中营,事实与报道内容大相径庭。
居民们并非像外界传闻那般,整日遭受非人的凌虐,而是在反叛军的管理下过着井井有条的生活。
相比起从前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居民们发觉自己更喜欢在这座‘城堡’里的生活。
‘城堡’的主人是一名温文尔雅的俊秀青年,太阳般金黄的头发,雪白的皮肤,四肢纤细,流露出病态的美感,强烈激发出女性的保护欲。
这股魔性的魅力不止对女性有效,连男性看了他都会面红耳赤。
城堡的主人住在最深处的房间,一座恢弘的大厅内,一束天光映照在纯黑的棺椁之上。
六根大理石圆柱矗立,每根大理石柱上都有一位绝美的少女,她们的手掌被桩顶刺穿,身上满布荆棘,甜美的血液流洒。
然而,六位少女的神情安详,仿佛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最靠近棺椁的石柱少女突然睁眼,瞳孔一片血红,朗声说道:“伯爵大人,手术的成功率比预计高出21.7%,自愿接受义体改造的人类陆续增加中,占比超过33.8%。”
清朗的声音从黑色棺椁中传出:“我知道了。”
棺盖自动移开,浓厚的灰雾从棺内溢出,大厅内迷雾翻涌,黑色蝙蝠扑打着翅膀,成群结队的上下翻飞,遮盖了大厅内唯一的光源。
无数黑色蝙蝠汇总成一个球形,当蝙蝠群散开,一位阳光的青年站在大厅中央。
石柱少女轻轻颌首,再度闭眼,沉入梦乡。
阳光青年的瞳孔泛红,拢住石柱少女的脚尖,吐舌舔舐,鲜血顺着白嫩娇躯流入口腔。
品尝到鲜血的甜美滋味,阳光青年紧闭眼眸,露出满足的神色。
待青年再度睁开眼时,瞳孔中的血色淡去,他目露惊悚,大失风度的坐倒在地,懊恼的揪起金黄色的头发:“我都做了些什么!”
残留在口腔的铁锈味令他感到不适,一抹嘴角,手心殷红,他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又犯老毛病了,止不住干呕。
“呕,我又失控了,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的青年正是反叛军的高级将领,吸血鬼·卓库勒。
可谁又知道,他本身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义体人,而失控时产生的另一个人格才是反叛军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吸血鬼伯爵。
卓库勒失魂落魄的离开大厅,义体士兵们敬以崇拜的眼神,他又不好戳破,只好尴尬的回应。
“干脆自杀,一了百了。”
卓库勒不是没有尝试过,可每到生死关头,另一重人格就会占据身体的主动权,阻止主人格自杀。
“勿论是谁,只要能帮我解脱就好。”他再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每天醒来,自己干过什么全然不知,且莫名其妙受到士兵们的敬重。
卓库勒感觉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更讽刺的是失控产生的副人格才是众士兵们敬佩的对象,没有人真正需要自己。
铁蚁兵单膝下跪,禀告道:“伯爵大人,我们又捉住了军队的鬣狗。”
“按以往的方法处理吧。”
卓库勒敷衍道,他每次清醒过来都这样敷衍了事,反正副人格比主人格更加优秀,按照他的办法绝不会出错。
“是!”义体士兵百分之百信任卓库勒,难以言喻的魅力深深的迷住了包括义体人在内的所有人类。
被反叛军收编的女性正在忙碌,手动清洗衣物,当她们看见卓库勒经过,春心荡漾,一脸赧红娇羞。
当卓库勒离开时,她们又失魂落魄。
“伯爵大人,您要外出?是否要派一队士兵陪护您?”
要塞守卫对卓库勒忠心耿耿,自然关心他的安危,这座‘城堡’是所有反叛军要塞中最牢不可破的,要问原因,自然是卓库勒的魅力所致。
“不用,我就在附近走走。”
卓库勒巴不得早死早超生,于他而言,多活一秒都是种煎熬。
城堡要塞处于扩建状态中,其内部有炼造工厂,铁蚁兵将废弃的六角形单房搬回进行熔炼加工,持续扩大规模。
铁蚁兵耐力佳,力量强,没日没夜的工作,将千米以内清理一空。
以巴巴托斯为首的反叛军可不是一伙强盗土匪,他们的目标宏大,为全义体人争取生存的土地和权力。
在居民区各处建造的要塞即是义体人以后的家园,而非虐待俘虏的集中营。
城堡要塞周边空无一物,卓库勒内心的空虚更盛。
冷风一吹,他裹紧身上的高领披风,披风外黑内红,外观类似吸血鬼电影中德古拉伯爵所佩戴的款式。
“好冷,回去吧。”
卓库勒改造的部位只有心脏,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必须换一颗人工心脏才能活下去。
当时,他并不知道义体改造伴有严重的后遗症,而且在所有失控案例中,他也属于比较特殊的那一种,失控时会产生一个副人格占据身体的控制权。
两个人格从未交流过,相互并不认识,就好像身体里住这样一个陌生人,时不时跳出来,控制你的身体做出许多出格的事情。
有几趟,卓库勒一觉醒来,满身是伤,身边躺着好几具尸体,差点没把他吓的心脏病复发。
“你到底是谁?”
卓库勒捂住胸口,喃喃自语道,殊不知有四道人影悄悄尾随,跟踪于他。
“你确定?这人就是卓库勒?”
“生命信号波长成功匹配上了,绝对是他!”
“他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会不会是陷阱?”
川岳和三姐妹你一言我一语,争相讨论,四人正用原虫无人机近距离观测。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潜入作战,谁料吸血鬼卓库勒堂堂正正的出现在要塞门前的空地,突发状况彻底打乱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