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起来。”
吴神医听到了谢云晔的声音,他下意识将萧厌往后推去。
萧厌没动,视线落在孟锦月身上。
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眼神惊惧,如小鹿一般,可怜可爱。
她一句话没说,但萧厌已明了她的意思。
萧厌紧握手心。
每每想好要和谢云晔彻底摊牌时,对她的愧疚和怜惜又会再次占据上风。
“好。”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那他愿意像奸夫一般躲起来。
见萧厌跳上房梁,吴神医狠狠松了口气。
吴神医压低声音安慰孟锦月:“别怕,老夫过去看看。”
“谢,谢将军。”
屋外的秋宁见到谢云晔,明显有些慌神。
谢云晔锐利的视线落在秋宁身上,他沉声问:“慌什么?”
林升壑恨铁不成钢,在谢云晔身后瞪着秋宁。
也不是第一次掩护了,怎么就这次就这般沉不住气。
“他,林大人在瞪奴婢。”
慌乱中秋宁脑子又转的很快。
谢云晔立刻回头,便正好看到林升壑的动作。
“你瞪秋宁作甚?”
林升壑心中松了口气。
算秋宁这丫鬟机灵。
“我就是逗逗这丫头,看看她胆子如何,可会害怕,谁知道她竟然这般无用。”
谢云晔叹气,“没有下次。”
他转身问秋宁:“你家小姐可睡下了?”
自家小姐当然没睡下,而且刚和太子回来。
可她怎么能说实话。
可若是说小姐没睡下,屋内有吴神医,太子,还有小姐,若是三人其中一人发出动静,尤其是太子,那谎言便会被揭破。
同时秋宁也怕谢云晔直接进去。
之前也不是没有这般情况。
秋宁咬唇:“睡下了,小姐回来后便在歇息。”
“谢将军深夜来此,可是有事?”
秋宁试探性问了一句,她已想好,若谢云晔非要求见小姐,她一定要将人拦住。
决不能叫小姐的事情暴露。
谢云晔点头:“嗯,我进去看她一眼就走。”
见秋宁想拦着,林升壑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拦,里面肯定有事。
否则秋宁不会是这般表现。
若是非要拦着,也会叫阿晔起疑。
就在这时,吴神医推门走了出来、
“神医怎会在此?”
谢云晔看到吴神医,脸色微沉。
“可是杳杳出事了?”
“她如何?”
谢云晔走到房门前,话落时好似真的闻到了血腥味。
“她受伤了?为何会有血腥味?”
谢云晔急切问,他的大掌像是要将吴神医老弱的肩膀捏碎一般。
“你冷静。”
吴神医忍着痛,急忙开口。
“她没事,只是月事来了,腹痛而已。”
“可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
吴神医忍住心虚,怕谢云晔不信,他再次强调:“老夫有什么理由骗你。”
到底是人老成精,谎话竟说的比真话还要真。
谢云晔这才回过神,手上也卸了力气。
“神医,抱歉。”
吴神医摆手:“我知你是关心则乱,无事。”
“可要进去看看她?”
吴神医故意问。
见谢云晔想要点头,吴神医立刻话锋一转:“不过,你若是进去,只怕又会吵醒她,她好不容易睡下,刚才因为疼痛一直难以入眠。”
谢云晔正要抬起的脚又再次放下。
“回去吧,你也回去歇息一夜,明日早上再来。”
谢云晔:“我守在门外,等到明早”
林升壑连忙上前:“你今夜刚遭遇刺杀,还是回去歇息,别在这里干等着了。”
“何况你不回府,你妹妹和你娘亲,怎么能放心。”
林升壑硬着头皮:“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我替你在这里守着,你先回府去,叫亲人安心。”
谢云晔沉默片刻后,还是点头:“好。”
今夜他遭遇刺杀,家中娘亲妹妹,还有祖母他们只怕确实坐立难安。
回去叫他们安心再过来。
————
谢云晔翻身上马,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往下俯视。
“子言,这里交给你了。”
林升壑硬着头皮点头:“好。”
谢云晔刚到谢府门口,果然便见一家人整整齐齐都等在门口。
包括那个一向不喜他的父亲。
“晔儿,可有事?”
祖母拉着他的手臂,左看右看。
谢云晔摆手:“祖母无事,只是小伤。”
“真的无事,我们先进去吧。。”
往里走时,谢云晔察觉到谢青枝脸色十分苍白。
“阿枝,今夜可吓到了?”
谢青枝虚弱摇头:“我才不会吓到,我的哥哥战无不胜。”
“那脸色为何这般苍白?”
谢青枝捂着肚子小小声开口:“我来月事了。”
谢云晔愣了愣。
他半晌没有说话。
他突然意识到,吴神医骗了他。
他在房门外能嗅到的血腥味,不可能是来月事。
否则他不可能走到谢青枝身边,听到她说来月事,他才嗅到一丝血腥味。
是孟锦月出事了!
他们在瞒着他!
“阿晔?”
“哥哥,你去哪?”
谢云晔翻身上马,留下谢家人在身后呼喊。
“我有事!”
谢云晔的声音回荡夜晚寂静的街道里。
最后还是老国公开口:“回吧,晔儿本就公务繁忙,别烦扰他。”
————
谢云晔一走,萧厌便从房梁上跳下来。
“殿下。”
这次见到林升壑,萧厌脸色略微好转了几分,。
“刚才做的不错。”
林升壑知道,萧厌说的是他拦着谢云晔的事情。
林升壑苦笑着。
他只是不想出人命。
虽然知道头上悬着一把刀,但林升壑希望这刀越晚落下越好。
“殿下可有事?”
林升壑视线落在萧厌的手臂上,血腥味极浓,可见伤的深:
“吴神医,可否先替殿下包扎。”
吴神医冷哼一声,但到底还是拿起了药箱。
萧厌伤口刺的深,饶是吴神医也不由感慨,萧厌对自己的狠辣。
“好了,之后伤口莫要碰水,左手别用力。”
萧厌望着受伤的左手,眼眸晦涩:“神医,我怕日后还会失控,也怕会伤着她。”
萧厌明显感受到,这次的失控比上次要强烈一些。
若非他用刀刺向自己,只怕如今都停不下来。
吴神医蹙眉,“殿下,伸手。”
刚才正要诊脉时,谢云晔来了,诊脉便也被迫中断。
孟锦月在房内,秋宁伺候着沐浴。
萧厌在屋外,他想进去,但不能。
吴神医闭上眼睛,仔细把脉三次,神色严肃。
萧厌的心也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