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秋站了会儿,跟助理讲完工作,去健身房前,还又跟钟青漾说了句。
钟青漾没冒头,只在底下回了声知道了。
严冬秋站在楼梯口看着底下偏幽蓝色的光,脑子里有一瞬出现了幻觉。
幻觉钟青漾像他养在地下室的美人鱼。
严冬秋敛眸,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才转身离开。
要是是就好了。
等严冬秋走了后,钟青漾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也差不多到钟绯漫的休息时间了,就回了个电话过去。
“二姐。”
钟青漾问:“是有什么事吗?”
钟绯漫那边听着很安静,没有什么杂音:“过两天有个慈善晚会,邀请函已经递到我们家了,主办方是盛湾企业马总的夫人夏倪,那天马老爷子也会到场。我那天有个很重要的竞标,爸妈还在国外,只能你去露个面。”
盛湾企业和钟家是合作关系,他们家是做传统工业,也专注于传统工业。
虽然势头没有钟家这么大,但这种邀请函递过来了,就得钟家人去走一趟。
钟青漾明白,但痛苦:“我一个人去?”
钟绯漫:“你可以喊上你的助理。”
钟青漾幽幽叹气:“二姐,你不懂,喊助理对于助理来说是工作,这份苦难还是我一个人承受。”
钟绯漫:“那你就找个女伴。”
钟青漾想了一下有位女性挽着自己的手臂入场,一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不行不行。”
钟绯漫也没嫌他事多:“那你找明放陪你去吧。”
钟青漾心动了一下,但还是说算了:“…到时候那些人背后议论他。”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明放是他家司机的儿子。
从前读书时,就有人笑明放是他身边的书童、奴才。
那会儿钟青漾还因为这个跟人打过架——对方先动手。
毕竟他是真心把明放当朋友,当自己的亲哥哥。
钟绯漫并不意外。
她这个弟弟就是这样,平时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幼稚得很,但其实很体贴成熟:“那你就自己加油,提前回家一趟准备,拍品我给你挑好了,看中什么就买,刷我副卡。”
钟青漾噢了声,钟绯漫又说:“细节我叫小梁和文恪对。”
文恪是钟青漾的助理,不是娱乐圈的那种,是金融圈的那种。
钟青漾继续“噢”,用这种办法发泄自己的不满。
钟绯漫习以为常:“行了,别的事也没什么了,你有事就打我电话。”
她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钟青漾窝在懒人沙发里,看着漂亮的水族箱,深深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人一回国,就会成为他姐丢出去挡宴会的盾牌。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钟青漾在楼下的浴室洗了个澡,拿吹风机吹了头发后,严冬秋才回来。
他听见了门声,但没动,而是在看明放给他发的剧本。
明放这回要拍的电影是一部悬疑刑侦片,钟青漾演的只是一个小角色。
这个角色的人设不算是复杂,但是要是演技不到位,这个角色的存在就会变得很刻意,很有可能会拖电影后腿。
严冬秋喊了声:“青哥。”
钟青漾:“我在。”
严冬秋:“我先洗个澡还是先帮你把炸虾饼拿下来?”
“你先洗澡吧。”
钟青漾说:“待会我上去和你一起吃。”
他不想睡觉的房间里弥漫炸虾饼的味道。
等严冬秋洗完澡再喊钟青漾时,钟青漾已经看完了第二遍。
他收起手机,脑子里还在构建角色形象,所以看上去有点严肃。
严冬秋不由顿了下:“哥?”
钟青漾稍稍回神:“哦,我在想工作的事。”
他朝严冬秋走过去,就见严冬秋穿着白色的坎肩和黑色的五分裤蹲在楼梯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他暴露在外的肌肉匀称,肌肉线条分外有劲,充满力量和压迫感。
他头发没吹,所以水顺着往下落,还打湿了衣襟,壮实的胸肌和腹肌都若隐若现。
钟青漾看了两秒,忍不住赞叹了句:“你练得真好啊。”
严冬秋弯眼:“哥你要捏一下吗?”
钟青漾确实有点兴趣:“可以吗?”
他认识的玩得好的朋友,就没有严冬秋身材这么好的。
很好奇捏上去是什么感觉。
严冬秋本来只是想逗一下钟青漾,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可以。”
真让钟青漾上手了,他再怎么能演能忍,也藏不住身体最原始的反应。
他绝对会有反应的。
钟青漾:“?那你问什么,又拿我寻开心?”
他倒是没生气,轻哼着:“不就是肌肉吗,谁没有啊。”
严冬秋偏偏头,打开了塑料袋,从保温袋子里拿出餐盒,语气听上去很是纯真:“哥你有吗?”
钟青漾:“……”
他警告严冬秋:“我给你台阶下了你就要乖乖下来!”
严冬秋失笑:“好对不起,哥,我错了。”
道歉得如此丝滑。
钟青漾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严冬秋又问:“青哥,你下期还会来吗?”
钟青漾算了下时间:“我下期不来了,有别的档期。不过我还会来一期吧。”
他随意道:“我跟节目组签了两期的合同,你呢?”
“我也签了两期。”
其实只签了一期的严冬秋说:“我下期暂时也不会来了。”
钟青漾笑:“那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严冬秋对此不置可否。
毕竟……
他想起明放公开选角的事。
严冬秋:“哥,你没看微博吗?”
钟青漾“嗯?”了声:“我是不太看…怎么了吗?”
“…我关注你了。”
“……”
钟青漾好笑道:“弟弟,直说就行。”
他拿出手机:“我现在就回关你。”
钟青漾没看点赞和评论还有私信,直接输入了严冬秋找到了他,点了关注,再给他看:“小严老师,检查一下作业?”
严冬秋翘起嘴角,又说:“哥,我不小了。”
好。
又忘了这孩子不喜欢被说小。
钟青漾从善如流:“大严老师。”
……
这顿夜宵吃完后,严冬秋又问:“青哥你睡眠好吗?要耳塞吗?我带了多的新耳塞。”
钟青漾摆摆手:“不用,我睡眠一向好,有时候闹钟都喊不醒。”
所以有工作的时候,他都会多设几个闹钟。
严冬秋点点头,神色自若:“哦,好。”
两人互道了晚安,就各自准备睡觉了。
钟青漾洗漱后上了床,没一会儿就睡着。
但在上面的严冬秋却点开了自己的手机,研究了一下,把钟青漾那句“晚安”单独从录音中剪辑了出来。
剩下的他准备回头有空时把综艺的音频一起剪了。
他坐在床上,看着楼梯口好一会儿,做了一番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把自己设定好了、一直在开开关关的凌晨两点的闹钟打开了。
严冬秋垂眼看着手机屏幕慢慢黑下去,倒映出他的脸。
一张一点也不可爱的脸。
背后装的,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念头。
他想去拍钟青漾睡觉的样子。
不干嘛,就是想拍下来珍藏,洗出来摆在他的床头。
早上八点起来时,钟青漾在自己底下靠着门框看着水景刷牙,脑袋有点空空。
其实他想躺床上赖到管家敲门来喊他吃午饭前的餐点的,但这里是酒店,他在录制节目。
要不是因为昨晚实在是大家都很累了,节目组恐怕还会压榨他们再拍他们互相看大家的酒店房间,尤其是钟青漾和严冬秋的这间。
虽然钟青漾不太喜欢有人入侵自己的“私人空间”,但这是节目,没有办法。
钟青漾悠悠叹了口气。
起床气让他在这一瞬间很想当场解约跑路。
但等刷完牙,就结束了。
他们早上九点集合,大家这回各组都穿了类似队服的服装。
叶集和田钿都来了个黑白配。
只是他们想吃个早餐,都没有那么简单。
节目组递出了线索卡。
“大家需要找到这个地方,打卡成功,才能吃到早饭。”
卡牌是年时瞳接过来的:“8梦堂。”
钟青漾声音里还有几分倦懒:“哦,他家甜汤和三角馏好吃。”
严冬秋又被他这声音勾了下。
早上钟青漾打完哈欠用低哑惺忪的声线与他说早安时,他当场就有了一点点反应。
也得亏是一点,加上钟青漾太困,都没注意到。而且严冬秋当时刚晨练回来,还没洗澡,所以可以进浴室迅速冷水澡冷却。
但严冬秋无比后悔自己当时没开着录音。
没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