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呕,呕,

随着一声冷喝,沈清宁面带怒意的退出夜寒尘的怀抱。

“夜寒尘,你发什么疯?

我这会时间紧迫,没有心思与你嬉戏打闹,这还躺着个人,还在这等着我去救。”

她说完,便拂袖上前,夜寒尘也不恼,笑着又挡在她的面前,

“宁儿,我知错了,这不是情难自控嘛。

我未想,你会这般恼怒。

但……我觉得,此刻的我,比他更需要你。”

闻言,沈清宁蹙眉轻哼,

而后,面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留下一句“无赖”便绕过夜寒尘,

然,却见她陡然停下步伐,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准确的说,是在看站在夜寒尘身后的御玄澈,

但见他此刻正满眼悲痛的看向自己,沈清宁只觉心口一阵紧缩,

她不敢细看,更不愿去看,此刻的御玄澈,

“虽生了一副好皮囊,但眉宇间皆是沧桑,如此悲伤,是从何而来?

莫非,是为情所伤?

那,该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能被摧残成如此模样……”

这是沈清宁心中所想,但她并未宣之于口。

只见她假装淡定的迅速收回目光,心中有把火焰,陡然燃烧起来,

她倏地转身离开,夜寒尘不解的看着她,

“宁儿,怎么了?”

“别问,问就是……我恶心。”

夜寒尘不知沈清宁的意思,

但见她目露厌恶,他以为是方才自己那番举动惹她不悦,

便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解释,

“宁儿,是不是方才我的行为太过孟浪,惹你生气了?

你若是生气,打我,你打我。”

他说着,便抓住前方的玉手。

沈清宁一怔,倏地停下步伐,蓦地转身,

她眼神凌厉的看着夜寒尘,

“夜寒尘,你是不是有病?

你若是真心喜欢我,就该知道此刻的我,甚是烦躁,不愿见任何人。”

夜寒尘心头有些落寞,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沈清宁,

而后欲将手中的玉手轻轻放开,

就在此时,一道清冽而又充斥着杀意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放开你的脏手,别碰她!”

夜寒尘与沈清宁闻声,齐齐的看向声音的主人,

但见御玄澈自阴影处走出,跟了过来,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

他此刻,眼神锋利,直勾勾的看着沈清宁,

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人拆骨一口一口的吃掉。

夜寒尘心中大惊,亦是面色不善,他下意识的挡在沈清宁的面前,沉声说道,

“我和宁儿的事情,关你何事?”

御玄澈闻言,冷笑着,迈步靠近夜寒尘,阴恻恻的说道,

“你莫要忘了,她,是谁?”

但见他语出惊人,夜寒尘瞳孔微缩,他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玉手,欲要出言厉声阻止。

下一刻,便见其一把推开夜寒尘,迅速的将沈清宁扯入自己的怀里,

“她,是本王的妻,你说,关本王何事?”

夜寒尘一双拳头捏的嘎吱响,不等他有所反应,

“你胡说什么?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时成了你的妻?”

沈清宁面色不悦,说话间,下意识的推开御玄澈,

但,却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无法动弹。

“放肆,放开我。”

她不知自己为何心中会如此悲痛与恐惧?

其中竟还带着些许恶心之感,

她不愿与此人有瓜葛,此刻,她只想逃离此处。

见怀中女子如此挣扎,御玄澈眼底一片悲痛,眸中带泪,

他似是看穿了沈清宁的心思,但,他并未放她离开,

而是覆手在她的腰间,将她困于怀中,无法脱身,

而后,他慢慢凑近,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间,沙哑的说道,

“你莫要再逃离本王了,好不好?”

沈清宁只觉脖颈间一湿,心下一惊,她欲要说什么,却咽了回去。

“混账,赶紧的,将她还给我。”

夜寒尘目眦欲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直直的一拳抡到御玄澈的脸上,

“嘭”的一声,

而后,两人齐齐倒地,拳拳到肉。

但见御玄澈嘴角流血,夜寒尘也不遑多让,

他恨恨的看着御玄澈,眼底满是怒意。

“本太子说让你放开她,你聋了是不是?”

说着,夜寒尘又往他身上抡了一拳。

御玄澈静静地躺在地上,这次不曾反抗,

只听他说,

“本王不放,死也不放。”

他定定的看着沈清宁,面色虽冷,但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心,

他不舍,他不愿,他不甘心。

随之,再次被黑暗无情的吞噬。

沈清宁静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

她有些无力,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根线,被两个人紧紧拽住,

她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脑海里只剩下御玄澈刚刚那句,“本王不放,死也不放。”

他这话,是何意?

沈清宁有些不解,但,很快,她自己便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呕,呕,呕,……”

那股恶心之感又涌上心头,她突然不受控制的弯下腰,不断的吐了起来。

她恨不得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好让自己清醒好受一些,

这种又酸又疼,又难受的感觉,让她整个人仿佛被无数细针扎入一般。

她不知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了?怀孕至今,自己也从未像今日这般难受过,

为何听到此人的话语,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她只知道,

那种被控制的感觉,让她很是厌恶。

难道,他,真的与自己有过瓜葛?

无论如何,照如今所看,自己与他的关系怕是水火不容。

必须得离他远点!

夜寒尘见沈清宁突然弯腰,狂吐不止,眼底满是担忧,

他连忙起身,扶住沈清宁,语气里满是焦急,

“宁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方才那畜生伤到你了?

走,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他说着,便要将沈清宁抱起,

方从难受至极中舒服几分的沈清宁,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忙摇头阻止,

“别!”

夜寒尘闻言,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沈清宁,

“我自己就是医者,知晓自己是为何故?你莫要如此慌张,我无碍。

“你也莫要再动我,否则,我会更难受。”

她说话间,一把拂掉夜寒尘的手,

此刻的她,她不想与任何人接近。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缓缓,莫要生气激动。”

夜寒尘虽被推开,但他丝毫没有恼怒,

他小心翼翼的退至一旁,就这样安静的当着沈清宁的听众,

他眼底满是担忧,亦是心疼,

沈清宁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随即缓缓起身,在夜寒尘不解的目光中,走到御玄澈的身前,

“宁儿,此人刚刚那般失礼,差点伤了你,如今你还要给他看诊?

我们离开,莫要和他再有瓜葛,好不好?”

夜寒尘见沈清宁走到御玄澈身旁,他眸色一紧,

他有些语无伦次,万分不愿沈清宁靠近御玄澈,

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重见希望,再次消失。

沈清宁并未回答,她的视线紧紧锁在御玄澈的脸上,试图看出什么。

“夜寒尘,你与此人,相识是不是?”

猝不及防的一问,让夜寒尘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不知沈清宁到底何意?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自然认识,我乃灵溪国太子,岂能不关注他国皇室之人。

实不相瞒,我们曾有数面之缘,但我们并不熟稔。”

他有些紧张的看着沈清宁,他害怕她再追问下去。

害怕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但,让他意外的是,沈清宁并未如此,

“你将他扶回去躺好,我给他看看。”

“什么?”

话音未落,夜寒尘诧异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要我去扶他?”

夜寒尘有些炸毛,他赌气般的看向沈清宁,眼底满是委屈,

“我不要。”

说着,他觑了觑沈清宁,带着一丝希冀,试探道,

“你也莫要靠近他,否则,我会难受至极。”

沈清宁轻叹一声,看着满身写满抗拒的这个傲娇鬼,

她摇了摇头,柔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自己扶吧!你也莫要胡说八道,我只是给他诊治,”

说着,她便要伸出手去扶御玄澈,

“别,你别动。”

夜寒尘连忙阻止,沈清宁挑眉看着他,

“为何?我观此人面色潮红,定是发热了,再不问诊,怕是要烧成傻子了。”

夜寒尘闻言,看了看沈清宁,眼底竟泛起一丝醋意,

他撇过头,语气里带着三分赌气,

“傻了便傻了,傻了才好呢?反正这皇城之中,也不缺他一个。”

“嗯?”沈清宁蹙着眉头望向夜寒尘,心中有些失望,

“他傻了,对于夜太子你来说,是好事不错,

但,我是医者,岂能见死不救。

你既然不愿,便起开,别在这添乱。”

沈清宁的此番言语,落下的有些重,令夜寒尘心中泛起丝丝疼意。

她竟然这般看待自己。

她竟将自己与御玄澈混为一谈。

夜寒尘有些恼了,他欲要反驳,但想到刚刚沈清宁吐得撕心裂肺的模样,他忍了,

他不愿再与沈清宁争论,他怕,怕沈清宁真的生气,然后离自己越来越远。

“好好好,我起开,你给他诊治便是。”

夜寒尘恶狠狠的瞪了地上的御玄澈一眼,然后甩袖负气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寻来一块破布,堵住了御玄澈的嘴,

这夜寒尘,今日怎如此幼稚。

“你将他嘴堵上作何?”

沈清宁摇了摇头,实在有些无奈,

她俯下身,将御玄澈嘴上的布取下,不经意间,微凉的指尖划过温热的唇瓣,引来一阵战栗。

沈清宁动作微顿,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心理,

整理好思绪,将手中的布丢在地上,便伸手探向御玄澈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让她蹙了蹙眉。

她望着御玄澈,眼神复杂至极,

“竟然烧的如此严重,须得尽快降温。”

沈清宁叹息一声,认命般的打算扶起御玄澈,

这时,夜寒尘那极其不愿又带着些许傲娇的声音,陡然传来,

“风影。”

藏于暗处的风影闻言,满脸不愿,

为何受伤的总是我?

他瞬时现身于沈清宁面前,

“沈小姐,属下来吧!”

沈清宁望了望风影,微微颔首,让开了身形,

“有劳了!”

风影未答,夜寒尘不满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又不是他什么人,何需你来谢?

风影乃本太子暗卫,亦是你的暗卫,又谢他作甚?”

听着如此别扭的话语,沈清宁有股想抡起拳头将夜寒尘揍一顿的冲动。

风影急忙将御玄澈扛起,飞速的消失在沈清宁面前。

走之前还不忘朝沈清宁使了个自求多福的神色。

沈清宁见状,眸色一愣,随即含笑,她自然看得懂风影的无声言语。

她素手轻抚小腹,余光间瞥见不远处那偷视的眼神,

心中好笑,遂,唇瓣微动,

“唉,折腾半天了,竟是有些饿了?也不知腹中的这个小家伙是不是也饿了”

话语间,竟有几分娇嗔的味道,

不远处的夜寒尘闻言,心底泛起丝丝甜意,

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沈清宁见此,眼底尽是笑意,她怎会不知,夜寒尘这是给她去寻吃的了。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傲娇鬼,真是拿他没办法。”

嘟囔一句,便朝御玄澈走去。

……

望着眼前让她郁闷的容颜,沈清宁闭了眼睛,

但,看他如此模样,她竟有些心疼。

深呼吸,赶走心中的万般思绪,

随即执起御玄澈的脉搏,指尖下的温度,让沈清宁蹙紧了眉头,

“这温度,竟是如此之高?”

随着脉象的跳动,她凝视着御玄澈的眼眸,神情凝重,

“他竟然有如此严重的陈年旧伤。体内的五脏六腑竟然也……”

思绪尚未落下,她便惊得缩回了指尖,

“这心脏处竟然还有数根银针在游荡,

究竟是何人,竟能将他伤成这样,下如此毒手?”

沈清宁轻叹一声,望向御玄澈的眼中,满是怜悯与钦佩,

“如此痛苦折磨,你还能坚持活着,实在是令人钦佩!”

她摇了摇头,望向御玄澈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好奇,

“也不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低语间,她再次探向御玄澈的脉象,

这一次,她动作轻柔了许多,

似乎有了新的发现,她轻声说道,

“探查他周身穴位,发现他的行动能力似乎因外力受损,但并未伤及根本,如此,还有得救。

咦?这发热,竟然不是普通的发热,

这……我看他面色潮红,浑身热气腾腾,内里却又燥热难耐,有劲使不出,乃花粉过敏之象。”

收回思绪,沈清宁神情严肃,此时,她也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烧得如此厉害,又身中数根银针,还患有腿疾,恐怕就算是师父在此,要救你,也是难上加难。”

此刻,她不知该救还是不救,

若救,她一个女郎中,如何查看一个男子周身,确定其病因?

若不救,她又怎能忍心?良心难安啊!

“他竟然同时遭受了数种酷刑,伤身,伤神,真是难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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