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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笙染又是一脚暴戾地踢过去,力道很大,男人被踹晕了过去。
她走到顾十安跟前,给他松了绑,“能走吗?”
顾十安被墨笙染扶着站起身后,他推开了墨笙染的手,表情客气疏离,声音沙哑:“多谢。”
还挺高冷。
墨笙染挑了下眉,然后走到门口,她声音清冷,“跟上。”
顾十安本想就这样离开的,但看到女孩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跟了上去。
“老大,你怎么从这个门进来了,怎么还……带回来个男人!”凌枫吃惊地站起来。
墨笙染扫了他一眼,“去找药箱。”
“是。”凌枫不敢废话,赶紧去找了。
墨笙染指了指沙发,“坐。”
然后她去倒了一杯茶,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喝水。”
顾十安坐了下来,没有碰茶杯,只是淡淡的目光打量着墨笙染。
“为什么救我?”没有喝水,他的声音很沙哑,但依旧动听。
墨笙染坐在他对面,脸色酷酷的,想了想说道:“觉得你帅。”
他确实帅,但对墨笙染来说,更多的是似曾相识。
他跟曾经救过她的那个男人很像。
顾十安神色微冷,语气略显警告:“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墨笙染喝了一口茶,声音冷冷清清,“当然。”
顾十安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端起水杯。
喝了些水,口腔里的血腥味淡了些。
“告诉他你的名字,就不怕引火上身么?”顾十安问。
神色悠然,一点不像刚被人打过的样子。
“有什么可怕的。”墨笙染淡然一笑。
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顾十安却看到了张扬不羁和肆意。
顾十安:“……”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胆子大的要命。
不一会,凌枫提着药箱进来了。
“处理一下隔壁包厢。”墨笙染吩咐道。
凌枫叹了口气,然后出去了。
她打开药箱看了看,里面东西还挺全乎,拿了棉签和碘伏,先给伤口消毒,然后又抹了药,有伤口的地方又拿纱布进行包扎。
顾十安就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孩,神色恬淡安静,手法很专业又熟练,他随口问了一句,“护士?”
墨笙染神情一顿,手上力气加大,声线有些危险,“见过我这么能打的护士吗?”
顾十安吃痛,皱了下眉,但还是淡淡道:“没有。”
这女人,下手这么重,真疼。
包扎好伤口,服务员推着餐车开始上菜了。
凌枫也回来了。
“一起吃饭?”墨笙染收好药箱,问他。
顾十安站起身,“好。”
饭桌上,凌枫看了一眼墨笙染,又看了一眼顾十安,目光在两人的身上转来转去。
凌枫跟着墨笙染好几年了,从来没见过对面的男人,他印象里的墨笙染,从来都不会多管闲事,怎么会好端端的救一个不认识的人。
尽管他长的很好看。
“眼睛抽了?”墨笙染皱着眉问道。
凌枫立马摇摇头,赶忙说道:“没有的事!老大我没事我……”
然后立刻低下头吃饭。
墨笙染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吃饭。
顾十安吃饭很安静,动作矜贵得如同一尊神祇,墨笙染也不是话多的人,问了凌枫一句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至于凌枫,就更不会说话了。
他只是个卑微的助理,没有任何地位嘤嘤。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顾十安拿起纸巾擦了擦口角,然后从大拇指上摘下来自己一直戴着的扳指,递给墨笙染,“你救了我,我许你一个承诺。”
墨笙染看着男人递过来的扳指,她摇头,“不用,我见义勇为,不要回报。”
上好的翡翠扳指,成色好到价值连城,太贵重了。
顾十安把扳指硬塞到她手里,“给你就拿着。”
碰到她手的那一刻,顾十安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有一种奇奇怪怪的电流从手上缓缓流过。
她的手,好软好嫩。
墨笙染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扳指,最终还是收了起来。
她站起身,拿起外套,对凌枫说道:“送他离开,我先回去了。”
然后看向顾十安,声音平静,“顾先生,后会有期。”
她说完就离开了。
再不回去,老头该等着急了。
“先生,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凌枫对顾十安还是蛮客气的。
毕竟以他以往看人的目光,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身上都是伤,但身上散发出来的上位者的气场不容忽视。
这人就是天生的帝王。
不能惹。
顾十安淡淡说道:“不用,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就好。”
“好。”
——
墨笙染打车回了松柏路的别墅小区,她家别墅有一个很浪漫的名字——澜雨阁。
下午两点,太阳正大的时候,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来,将大地烤的火热。
墨笙染拉着行李箱慢慢走着,气温虽然高,但走在树荫下还算凉快。
墨澜庭跟钟叔站在澜雨阁门口等,站了很久,额头上都有细汗了,但墨澜庭全然不在乎,只是一个劲的看着那个拐角处,恨不得下一秒自己的女儿就出现在那里。
墨笙染推着行李箱走过去,表情木然,眼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小染!快进去,外面热。”墨澜庭一看到她就马上接过钟叔手里的遮阳伞,快步上前给墨笙染撑着。
墨笙染躲开,冷冷淡淡道:“不用。”
然后推着行李箱进去了,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墨澜庭。
墨澜庭也不恼,将伞合上跟着墨笙染走了进去。
进了客厅,钟叔知道父女俩有话要说,把墨笙染的行李送上楼之后就回了房间。
把空间留给了父女俩。
“小染……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墨澜庭轻声问道。
墨笙染鼻尖泛酸,但还是冷着声音,“我怎么样,不都是拜您所赐。”
“小染,原谅爸爸,好不好?爸爸知道错了。”墨澜庭的声音接近哀求。
“呵!原谅?”墨笙染冷笑一声,满脸嘲讽。
墨澜庭张了张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痛极,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当年是自己亲手将女儿送离,他以为送她离开就可以护她无忧。
可是就在后来他才知道,是他亲手把自己的女儿送入另一个万丈深渊。
愧疚、悔恨、心疼和自责充斥进他的心里。
压的他喘不过气。
墨笙染何尝不难受,只不过这些年遭受的一切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