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您横着进医院都是轻的。”
云老夫人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的孙儿,顿时就怒了,“云非离!”
围在她身边的云碧露和云婉芙,慌忙围了上去。
云婉芙贴心地给她拍背,“奶奶,哥哥不是故意的,您别气坏了身体。”
云碧露端了杯茶喂她,急的都快哭了,“奶奶,哥哥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明天我就去跟云倾小姐道歉,我就是跪下去求她,也一定会让她消了对云家的怨恨……”
云老夫人听到这句话,怒火却更重了。
云娆跟云倾呆了四个月,回来之后就再也不肯跟她亲近,原本就让云老夫人心下不悦,而一向孝顺的孙儿去了趟薄家,听了云倾的挑唆,竟然敢诅咒自己!
“云倾到底跟你和娆娆说什么了?我就知道,她怨恨我养了碧露,故意报复她——”
云非离眼神冰冷地从云碧露脸上重重地划过,截断她的话,“够了!奶奶,您不会到现在还以为,云倾还会认我们云家人吧?”
云非离垂下眼皮,淡淡地嗤了声,“云家间接害死了云缈姑姑,将近二十多年,对她不闻不问,还照着她的脸,养了个替代品在身边,一无亲二无恩还有害母之仇……您究竟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还会稀罕您这个所谓的外祖母?稀罕云家所谓的亲情?”
云老夫人嘴唇骤然惨白,忽然就熄了所有的指责声。
云非离掩饰住眼底的讽刺,淡声道,“天色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他将话说到这个地步,若是还不能改变云老夫人的态度,那就没有浪费心思的必要了。
至于其他人,他们要作死,他也懒得管。
在云非离走出大门那一刻,身后忽然爆发出一声悲恸的大哭声。
云非离没回头,走到花园里,刚刚拉开车门,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非离。”
云非离抬头,看到云家大少奶奶跟了出来。
他笑了下,走过去,“您怎么也来凑这趟热闹?”
温兰拍了下儿子的肩膀,却是问起了其他,“那小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兰面色有丝恍然,“她救了娆娆,我还以为……”顿了下,脸色又冰冷下来,“从前倒是没发现,云碧露竟是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
云缈离开京城的时候,他也有五六岁了,所以温兰认识云缈,一点儿都不奇怪。
温兰皱眉,片刻后,摇了下头,“我还需要再确定一下,云家这边我会看着,你开车回去的时候慢点儿。”
云倾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早晨洗漱完,换好衣服,容光焕发地走出房间。
薄迟寒已经坐在早餐桌前,见她下楼,抬眸看了过去。
薄迟寒定定地看了许久,弥漫着清雾的眼底,缠绕着一抹复杂。
许久,他忽然站起来,走过去将云倾牵到早餐桌前坐下。
佣人立刻将云倾的早餐端了上来。
云倾的餐桌礼仪极好,深谙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她喝完一碗粥,刚放下勺子,对方薄迟寒忽然开了口,“倾倾,我可以同意上学期间由他来照顾你。”
云倾倏然睁大眼睛。
昨天晚上还那么抗拒,今天早上忽然改了口……
云倾忽然想起,北冥夜煊昨晚发过来的那条短信。
所以……对方到底跟薄迟寒说了什么?
薄迟寒以手抵拳,淡淡地咳嗽了一声,“但我有条件。”
云倾跟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似的,立刻坐好,一脸乖巧地看着对方。
这是薄家唯一一根独苗了,还是云倾的哥哥,除非薄迟寒万恶不赦到极点,不然无论对方做什么,她都有义务护着。
薄迟寒见她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失笑,下一秒钟,又肃了声音,“你可以谈恋爱,但拒绝早婚早孕!”
云倾,“……”
她的脸漫上了一层粉红,抬手捏了捏耳朵,“那个……我……”
薄迟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倾倾,华国的法律,女子二十岁才到法定结婚年龄,在你二十岁之前,那个男人若是对你做了什么,都是犯法的。”
云倾,“……”
所以,她跟北冥夜煊目前属于非法婚姻?!
然后另一个问题又随之而来了。
他们当初到底是怎么把结婚证领下来的?!
云倾一直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此刻被薄迟寒一语点醒。
她拿着云倾的户口本,跟北冥夜煊领证的时候,云倾刚满十九岁,明明不到年龄,但他们竟然就那么非常顺利地把结婚证办了下来……
云倾仔细地回忆了下当初领证的细节。
她当时刚重生在云倾的身体里,身受重伤,又在外面冻了一天,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只记得北冥夜煊将她安置在沙发上等着,然后他拿着两个人的户口本去领的证。
中途她除了在某个资料上填过一个名字,什么都没有做过,不到十分钟,两个小红本就到手了。
目前看来,当时明显是那个男人,动用了一部分特权,才将这个证拿下来。
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云倾默默地低下了头。
所以,当初在她根本就不满足领证条件的前提下,除了北冥夜煊,她跟其他人也领不了证。
真是……奇妙的缘分。
薄迟寒见云倾垂着睫毛出神的模样,咳嗽了一声,“倾倾在想什么?”
云倾抬起头,做出了一个保证,“我绝对不会早孕!”
很有艺术性地忽略了前面的早婚。
薄迟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从佣人手上接过大衣给云倾穿上,将她的书包交给猫儿,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吧。”
云倾转身往外走,临出门前,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说,“对了,如果沈家来给我送研究院副院长的东西,记得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