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家小王妃要给自己写情书,邢烈自然是高兴的。
他迫不及待的与丁姣姣约定好了交信的时间,甚至对信里涉及的内容都做了确认,生怕这个狡猾的小姑娘又找理由糊弄自己。
丁姣姣一时嘴快,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可看着邢烈期待又带着一丝羞涩的眼神——当然,邢烈是坚决不承认那个眼神中带着羞涩的——她还是不争气的心软了,签下了“不平等条约”。
回到驿站,邢烈自有公事要办,丁姣姣则是回了房间,捏着笔在书房里长吁短叹。
“唉。”等她第三十六遍叹气的时候,一旁伺候笔墨的通玉终于忍不住了。
“我的好王妃啊,您这是怎么了,打外面一回来,您就开始叹气。”她忍不住猜测,难不成是触景生情,想家了?
“触什么景、生什么情?!”丁姣姣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眼看着咱们就要到家了,我现在才怀念,是不是晚了点儿?”
“那、那您这是近乡情怯?”通玉搜肠刮肚,才想出了这个自己觉得比较正确靠谱的答案。
哪成想,自家王妃还是摇摇头,毫不留情的就把她的答案给否了,顺便“冷酷无情”的打击她,“以后多看点儿书,想个词还得费半天劲儿,丢人。”
通玉被她说的有些委屈了,“奴也是关心您嘛,您打回来可就没有笑模样。”
笑模样?待会儿晚膳前自己就得交一千多字的作业了,她能笑得出来吗?
丁姣姣没理她的问题,又哀叹了一声,深恨自己嘴比脑子快,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要不,奴给您说件新鲜事儿吧,保准您听了,就把这烦心的事儿给忘了。”通玉兴致勃勃道。
虽然丁姣姣觉得通玉这法子可能没什么大用处,可眼下她就是想要逃避写情书这个大坑,因此她一口就应了下来,“你说来听听,说好了有赏。”
“那要是说不好呢?”
“也有赏。”丁姣姣淡淡道,没等通玉高兴起来,紧接着补充道,“赏你两个大嘴巴子。”
又被自家王妃给捉弄了,通玉撇撇嘴,丝毫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的给她“讲故事”。
“您知道仵作这个行当吧?就是类似于大夫。”
听前一句的时候,丁姣姣又是惊讶又是无奈,怎么今儿自己就跟仵作过不去了呢?
出门碰见女仵作上堂作证,回来听见通玉讲仵作的故事。
不过再听到通玉的下一句,她实在是忍不住乐出声来,“噗,等等,你这是从哪儿听说的大夫和仵作的工作是一样的?”
“就、差不多,都是看病。”通玉含混道。
“那可太不一样了,一个是给活人看病,把人往好的方向治;一个是给死人‘看病’,说不定还得把人开肠破肚。”丁姣姣无语道,“你觉得这两者一样?”
这下轮到通玉惊讶了,她是当真没想到,自家王妃还能知道仵作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
“这不是怕污了您的耳朵吗,才想着换个比较好接受的说法。”她讪讪的解释道。
被这么一打岔,丁姣姣刚刚升起的那点儿忧郁马上烟消云散了,“得了得了,赶紧往下讲,这仵作怎么了?”
“这仵作可不是一般人啊,奴敢说,找遍咱们炎光国,怕也是找不出第二位来了。”说到这个,通玉眉飞色舞,“您听了,怕也是要大吃一惊的。”
听她这么说,丁姣姣心里下意识想到了今天才刚刚听过的一个名字,“你说的可是宋煜?”
“您知道她?”通玉愣了一下,随即道,“也是,这么出名的一个女仵作,您怕是早就听说过了。”
丁姣姣抿了抿唇,看来今儿她是怎么也逃不过“宋煜”这个怪圈了,索性踏了心,“我也就听过一耳朵,知道她的名字罢了,具体她做了什么事儿倒是还真不清楚。”
不清楚好啊,不清楚就给了自己讲故事的机会了。
通玉顿时来了劲儿,绘声绘色道,“那奴给您讲讲吧,要说这宋煜啊,也够传奇的。听闻她小时候可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腼腆姑娘,可不知道从哪天起反了邪性,就非要干仵作这个行当。”
这个丁姣姣听摊主说过了,不耐烦再听通玉说一遍前因后果,她直接问道,“那她当了仵作以后,可做出了什么成绩?”
“呃,自然是有的。”通玉被她一打岔,卡了一下,略一停顿才继续道,“奴是刚刚才听说的,这宋煜今儿下午就断了一桩案子呢。”
哦?今儿下午的案子当真断了?还是在宋煜的帮助下断的?
“说来听听。”丁姣姣一挑眉,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从通玉添油加醋的叙述中,她慢慢理出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宋煜面对的是一起诡异的凶杀案。
灵州城中一妇人的丈夫在睡梦中去世,原本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家人报了个病亡就要送去下葬。
可唯独这妇人的小叔子,一口咬定自家哥哥身体康健,平日里又注重保养,绝对不会这么突然的离世,此事必定有蹊跷。
妇人自然不肯承认,转过头来就反咬小叔一口,质控他是看上了自家的财产,才想把这事儿栽赃到自己头上。
一家人吵吵嚷嚷间就闹上了公堂。
可清官难断家务事,两边各说各有理,却又都拿不出证据。
无奈之下,征求了死者家属的同意后,便召了平日惯用的仵作来进行简单的验尸。
可仵作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外伤的痕迹,基本可以断定死者的确是暴病而亡。
“但是这时候,宋姑娘就出现了,她一口咬定这死者的死因有蹊跷。”通玉脸上充满了对宋煜的崇拜,“只是凶手做的实在是太隐秘,才会导致仵作没有检查出真正的问题所在。”
“众人自是不相信一个姑娘的话,故此宋姑娘签下了生死状,换来了开棺验尸的机会。”
听到这儿,丁姣姣心中一动,这作风倒是自家师姐像的很,认准了的事儿,便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