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深藏功与名

守住了斤数的七斤小朋友,茁壮成长。

亲娘改名十斤的计划顺利破产。

因为外祖母以强有力的手段,将亲娘改名计划给镇压了!

可喜可贺!

七斤小朋友挥舞着双手,咧着嘴偷笑。

哥哥燕九斤陪在身边,给他念诗词。

自个才开始启蒙,学了几个字,与其说是念诗词,不如说是背诵。

别管书上的字认不认识,先背下来再说。

纪先生都说他聪明,记忆力好,以后读书肯定很轻松,不用父母长辈操心。

于是乎……

小小年纪的燕九斤,脑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未来他读书很厉害,他是学霸!

为了不辜负学霸称号,他要更加努力的读书。

这是正能量的激励啊!

燕云歌都要给纪先生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主管科举文教的督学大人,教导小孩子果然有一手。

是的!

纪先生已经正式出任督学一职,干得热火朝天。

每天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仿佛爆发了第二次青春。

为了方便办公,直接将办公室设在了郡守府图书馆内,方便他查阅文章典故。

燕云歌从京城搜刮而来的书籍,成为了最宝贵的财富。

往上数几百年,甚至近千年的书籍文章,各个王朝的史料,一代代皇帝的起居注,一个个王朝的兴衰史,都能在图书馆里面找到。

比起区区钱财,这些都是无价瑰宝。

纪先生不止一次感慨,当初燕云歌做了一个多么英明的决定啊,何等的远见,再多的困难,离京南迁的时候也不忘这些笨重的书籍史料。

不像朝廷,就是因为书籍笨重,便果断舍弃了这些宝贵的财富。

一群目光短浅之辈。

只顾当下,不顾长远。

当然……

很多人都看得见长远,知道该怎么做才有利于长远发展。

然而,却永远做不到长远打算。

只能今天顾明天,明天顾后天。

顾不到明年,更顾不到三两年,五六年之后。

做太长远地打算,很累,前期付出的成本太高。

没有大决心,大魄力,以及匹配的身份地位,难以做到。

燕九斤小朋友聪明好学,纪先生也愿意做他的启蒙老师。

带着他,以及几个大小差不多的孩子,每天启蒙教学一个时辰。

剩下的时间,则由其他夫子启蒙。

学习,占去了燕九斤小朋友大量玩耍时间,有点不爽。

他偷偷和弟弟燕七斤抱怨,“夫子要求太多,太严格,稍有不对就要打手心。你看我的手,都被打了好几次。你就好了,不用读书,不用挨打。”

燕七斤小朋友努力蹬腿,虽然还蹬不动,但他在努力地回应哥哥。

“你也觉着读书很辛苦,对不对?不过纪先生说了,读书读好了,天下都可去得。将来我带你出门玩,你不用怕会有坏人欺负,我保护你。”

说完保护,就伸手捏着弟弟的脸颊,真嫩。

弟弟燕七斤:“……”

“哇!”

一声嚎啕大哭,回应哥哥手欠行为。

脸都被捏痛了,没人性啊!

弟弟一哭,燕九斤小朋友就变得很紧张,又有点心虚。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力气大了点。

等到燕云歌闻着声音赶来,他忙说道:“弟弟不好玩。我只是稍稍碰了他一下,他就哭了。”

“弟弟这么小,稍稍碰一下不行,得轻轻碰。下次再温柔些!”

燕九斤重重点头,又如释重负。

娘亲没有骂他,令他很开心,又有点愧疚。

等到弟弟不哭了,他才小声说道:“我捏了弟弟的脸,他应该是痛了,才会哭起来。”

“弟弟脸嫩!下一次我们轻轻的,轻轻的,好不好?”

“好!我一定轻轻地碰他。”

……

月子还没坐完,燕云歌终于等来期待已久的好消息。

孙邦年成功了,刘宝顺退兵,解了萧逸的困局,得到宝贵的喘息之际。

她当即下令,往南魏朝廷大肆宣扬这个消息,最好能引起南魏君臣的恐慌情绪。

若有可能,往南军内部传递消息。

总而言之,攻心为上,从内部瓦解敌人的战斗意志。

同时……

燕云歌也不敢大意,对刘家父子保持高度警惕。

平武侯石温给燕云歌来信。

他消息灵通,时刻关注着刘家的动静。

他在信里面提起几件事情。

刘宝顺退兵,只是暂时缓解困局。

只要刘章不死,凉州兵马必定会卷土重来。

所以不要有掉以轻心。

如果刘章死了,又另当别论。一两年内,可以期待一下和平。

他在信里面隐晦询问燕云歌,刘章病重不起,是不是她的手笔?

这个时候,天下人都还不知道刘章已经保住了性命,从昏睡中醒来。

毕竟消息传递需要时间,短则七八日,长则十天半月。

要是路上遇到情况,耽搁一下,一两个月才收到消息也是正常。

燕云歌给平武侯石温回信,感谢他仗义相助,为萧逸拖住了北魏部分兵马。

至于刘章病重一事,她避而不谈。

这种事情,心头知道就行。

哪能大声嚷嚷出来,弄得天下皆知。

不妥!

万万不妥!

正所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做‘好事’不留名,才是我辈楷模。

……

平武侯收到回信,就觉着后槽牙有点痛。

藏头藏尾,越发证实他的猜测。

他笃定地说道:“刘章病重一事,定是燕云歌干的。”

“儿子听说是孙邦年!听人说孙邦年逃走了,刘宝顺气得差点吐血而亡。”石腊在一旁说道。

平武侯石温冷哼一声,“别人云亦云。刘宝顺是个什么人,都打过交道。区区一个孙邦年,就让他吐血,开什么玩笑。

老夫早就说过,刘章那么多儿子,唯有刘宝顺得他真传,是个真正的狠人。刘宝平都要差他一筹。

区区一个孙邦年,只不过是燕云歌手里的一枚棋子,无足轻重。老夫更好奇的是,燕云歌从哪个犄角旮旯将孙邦年翻出来,又是如何说服对方,甘愿为她卖命,做她的死士!

年纪不大,又是女子,不得了啊!老夫都没把握说服孙邦年为己所用,她竟然办成了此事,还让刘章阴沟里翻船,一举解决了萧逸的困局。

不出意外,沿海四郡地盘,稳了!好生经营个一两年,收服四郡人心,即便刘宝顺卷土重来,也休想夺回四郡地盘。

这都是他们父子种下的因果,杀戮太甚,没有哪个世家愿意在他们父子手底下苟且活命。”

石腊问道:“父亲看好燕云歌?说她赢下这一局,儿子以为为时过早。”

平武侯石温嗤笑一声,“早什么早!最困难的一关已经闯了过去。后面就算还有一百关,对比最困难的一关来说,都不算事。以燕云歌决胜千里的本事,做事又周到,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照顾到,稳稳拿下沿海四郡地盘毫无疑问。

唯独的变数,还是在南魏朝廷。万一刘章狠狠心,和南魏朝廷合作,一起夹击燕云歌,那就麻烦了。不知她如何破局。”

石腊问到关键问题,“如果刘章命不该绝,果真和南魏朝廷合作,夹击燕云歌。我们该何去何从?还要帮她吗?”

“当然不帮!”平武侯石温哈哈一笑,“同她的合作,到此结束。之后还想继续合作,就是另外的价码。”

石腊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才不愿意为燕云歌做嫁衣。

辛苦打仗,地盘都给了燕云歌,豫州兵马就得了一点钱财和人口。

当真是燕云歌吃肉,他们喝汤。

平武侯石温轻轻敲击桌面,“你也别不服气,多学学燕云歌的处事手段,别学刘家父子。刘家父子仗着兵强马壮,不将北地世家放在眼里。

只因有人质疑刘家得皇位不正,乃是乱臣贼子,就大开杀戒,杀得人心惶惶。现在丢了沿海四郡地盘,都是他们父子咎由自取。

但凡在针对反对声音的时候,手段温和些,燕云歌就没有可乘之机,沿海四郡也不会铁了心反他们刘家。

你以后收敛收敛脾气,对属下该罚就罚,该给的好处也不能吝啬。做到赏罚分明,将士自然甘愿跟随买命。”

“儿子谨遵父亲教诲。父亲,我们是不是也该效仿燕云歌,多抢一些地盘。这次从北地俘获数万人口,全部拉去开荒,学着燕云歌搞什么廉租田,是不是有点浪费?”

平武侯石温怒斥:“浪费个屁!以老夫看,燕云歌搞的那个廉租田很有用,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抚人心。人心一稳,才能安心生产,将来才能有更多的赋税。

你要看长远些,不要光盯着那点粮食。减两成租子,损失不了几个钱,但是却可以成倍收获。

最大的收获,就是稳定增长的人口,以及赋税。有了人口,就有了商贸,也就增加了商税……。

老夫认真研究过燕云歌当年搞富贵山庄的模式,为什么她能靠区区一个富贵山庄,养活数万流民,养兵数千,还有大把钱财进账?

关键就在于廉租田,减轻了小农负担,让小农能安心耕作,冬春有余粮,过年有余钱……这是一整套的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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