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听见是自己的几字,下意识的向左迈了一步,恰到好处的将银子挡住,免得让柜台中那个周扒皮看到。
看到小二小动作的男子,掩住笑意,“只要你说出你口中的消息,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二用抹布擦着那银子周围,“这位爷,你可是当真?”
“自然,只要我觉得有用,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如果爷你想听,小的自然愿意给爷讲,只是要是惹爷不快,这就是我的过错了。”
男子听着小二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也不去解释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小二自己去想。
当下的博弈,可不像菜市场买菜一般,交易达成抹个零头,买完菜让他送棵葱,比较贵的菜还可以直接砍价。
现在可是一锤子买卖,成不成还要看眼前这位爷的心情,若是这银子只是为了钓出自己口中的消息,那自己不是很亏,这位爷也看不出是什么府邸的人。
“爷,您这是为难小的啊。”
像是知道小二心中的想法,男子又是从怀中拿出一小块儿银子放在小二的面前。
“若是不想拿着大的,那你还是拿这小的,这小的只要你说了,不管有没有用,都可以拿去。”
店小二也不伸手去拿,只是左手攥紧抹布,有些勉强的说道:“爷您真是做的一手好买卖。”
男子笑着说道:“这喝茶喝的便是一个心平气和,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也别有什么负担。”
“既然您这么有诚意,小的就不客气了。”
小二揉搓着双手也没有伸手去拿,又是继而悄声说道:“那这位爷就先听听我这消息值不值这锭银子。”
“哦?”
小二向四方瞅了瞅,没有人望向这边,那个周扒皮还是在柜台那里敲着算盘,看来今天又是得了不少钱,而后愤恨的说道:“您可能有所不知,托我那位掌柜的福,我曾经有幸见到过一位宫里的贵人。”
见到眼前的人不为所动,小二先是摸了摸那个银子,继续说道:“那位店铺的主人和宫里有关系。”
小二说完,就要将银子卷入袖中,不料被男子用手握住臂膀。
男子莞尔一笑,手中的力气又重了许多,让小二抽脱不开手臂,“不急,不急,先给我讲讲你是怎么知道的。”
“爷,您是不是想要出尔反尔啊。”
小二嘿嘿笑着,一点儿没有因为被男子抓住胳膊而生气。
“放心,只要你说出为何会知道,这钱肯定是你的。”
“其实小的那天见到一位宫里的公公去拜访了那家店,碰巧让小的看见了。”
小二不再挣扎,就这样任凭被按住手臂。
“你怎么知道那是公公的。”
“小的一时好奇,跟着那位贵人的轿子到了宫外,看着那位贵人进了皇宫。”
男子松手放开了小二,小二小心翼翼的将银子放在怀中,献媚的笑了笑。
“这银子也拿去吧,结完茶钱剩下的就是你的。”
男子指了指桌上的银子,笑着出了茶铺。
从茶铺走出来,观望了一会儿小乞丐所在的那条长龙,直到看到小乞丐走进铺子里,才随着人群消失在远方。
等到小乞儿抱着一包油纸走出“酥酥”,跑向茶铺询问了店小二才知道那个人已经离开。
“可是这些糕点怎么办?”
店小二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发家致富的方法,然后认真的说道:“你把糕点留在这里,等那位爷回来,我再转交给他”
“谢谢”
小乞儿开心的将由油皮纸包裹的糕点放在桌上,开心的跑回去数赏钱去了。
至于店小二,则是拿起这包点心,上了楼上。
有比什么生意比这做黄牛的,来钱来的快。
......
经过小七一番夸奖,终是受不了这蜜罐一样的言语,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小姐,你这真是...”
一切尽在不言中,雪怡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走进艾呀呀的那屋子,艾呀呀又换了一本《明云泽》,小七打趣道:“艾呀呀你这是看了这么多关于山川地理的书籍,莫不是想要出去瞧瞧这大千世界?”
谁知艾呀呀很是认真的看着小七,点着头,“以后若是小姐出门,这些肯定是会用到的。”
“艾呀呀小姐怎么可能出门游历,不过你倒是可以看看关于桂南的书籍,万一小姐真嫁过去,我们还要再熟悉他们那里的风土人情。”
“你倒是想找打。”
“不用你说,我已经看了关于桂南的典籍。”
听了小七的话,小七对着这两个腹黑的小女子,佯装恼怒说道:“好呀,你们两个人敢合起伙来欺负我。”
几家欢喜几家愁,小七几个说笑的时候,在那座高楼之上,那名被张家叫做贵客却无人搭理的少女,躺在紫红色木材制成的床上。
两旁的侍女用那华贵的天鹅绒,制成的羽扇站在她的两侧为她扇着凉风,缓解闷热。
这些婢女无一不是向那位公主一样穿着暴露之辈,看衣装样式就知道她们是外族的人。
这紫红色的木材,被称为降仙皇云,乃是南方一个小岛国特有的木材,据说百年一成,娇贵到离土便死的地步。相传是添上的一位仙女爱上了凡间的一个男子,为其责受天罚,撑过千年不死,便会与爱人相聚。
传说真假世人不知,知道的则是这些木材每到百年之际,便让岛上的王室送往了陆地上的皇宫之中。
这位公主闻着降仙皇云散发出的独特香味,“这张家倒是好大手笔,想我们越国才只有皇爷爷的寝宫中才有这中罕见的木料。”
张家,成国的百年巨无霸家族,若不是四年前出了那件事,这个家族的荣光又将延绵多少代。
“可惜啊,可惜。”少女哀叹的模样让人从心底中感觉到一丝怜悯。
“也不知道建这么高的建筑干嘛,还是他们那些平房看着住起来舒服一些。”
于是,站在那里的婢女就心疼的说道:“他们张家还算是明白,公主想要住到那位人院子的旁边,就立马去办了。”
“我看他们张家就是不知好歹。”另一位女婢也是无比怜惜自家的公主,进而说道:“公主,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了,他们张家是什么意思,就派几个小辈过来接见您。”
伺候少女的几个婢女都有些气不过,你一言我一语的想要为少女说道几句。
像是被近前的这些个女婢吵得有些烦心,少女一扫怜爱的神情,厉声说道:“我们越国又不是什么讲求这些繁琐礼仪耳朵国度,不要在乎这些,你们几个来这成国几天,倒是把我们越国的荣耀忘得一干二净了?”
几个女婢放下手中羽扇,匍匐在地颤巍巍的说道:“奴婢,不敢。”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
几个婢女有些伤心的离开了房间,向着楼下走去,等到确定楼上的公主听不到的时候,几个人开始互相埋怨不该多嘴。
“都怪你们,让我从公主身边离开。”
一个女婢也是附和的说:“就是就是,都是你们无聊非要提什么张家,公主都没有说什么,就你们多嘴。”
让她们离开,还不如直接惩罚她们几个人挨公主几鞭来的痛快。一想到公主没人照顾的可怜的模样,几个婢女像是心碎了一样。
楼下的张家下人们正在为这位贵人整理东西,他们刚从马车上将这些东西搬下来,就被管事告知要再搬到另一处院子。
其中婷儿正在和相熟的下人打听着这位贵人的消息,见到从楼中走出几个穿着妖艳的女子。
婷儿一下子羞红了脸颊,抱着一个小匣子,充当做搬东西的下人,便逃了出去。
路上还说着:“好不知羞的女子。”
这也难怪,越国虽然身处内陆,但是百姓却养成了一种洒脱的性格,再加上天气炎热,和其他各种的气候原因,百姓们皆是喜欢那种露骨的衣物。
当然,露骨也只是其他国家对他的感想,他们本国人才不会这么想。
婷儿面色绯红的把东西交给了一个搬运东西的下人后,匆忙的回到了小七的院子。
小七看着脸蛋红扑扑的婷儿,打趣道:“婷儿姐姐这是见到什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呀,莫非是要住在我们隔壁的女子又什么哥哥或者什么弟弟?”
小七和雪怡艾呀呀两个人说笑还没完,祸水东引,正好引到了婷儿的身上。
谁知婷儿却是来了一句:“不知羞。”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敢说话,“婷儿姐姐莫不是被调戏了?”
“没有,那些个新来的人太不知羞耻了。”
“婷儿姐姐这是?”
婷儿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说与了小七,然后一直说着那些女子不知羞的话语。
“越国的公主?”
“是啊。”
“这别国的公主不在鸿胪寺待着,来我们王府作甚?”
鸿胪寺乃是成国用来接待外宾和别国使臣的机构,鸿胪寺特设宣云阁,依照来访使臣的等级分派别院,像是越国公主这种人物,若是她觉得鸿胪寺的宣云阁不够资格,接入皇宫也是可以。
但是唯独不能住在臣子家中,更何况是住在他们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