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第54章生产

在这种被考察古文诗词的关键时候, 青葛脑中飞速旋转,很快便有了应对。

她干脆故意恼道:“殿下,你总这样, 总这样!”

说完, 一脸赌气的样子,干脆背过身去。

宁王见她这样, 揽住她的腰, 温声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恼我?”

青葛少不得胡搅蛮缠一番:“我说要去别苑避暑,你不肯让我去,如今既送我这个,想必适才进浴房前就要送的,结果却故意不说, 等到如今还要让我猜猜猜的!”

她哼了哼:“不知道, 不知道, 反正我不知道!”

宁王看她那俏生生的样子, 哑然失笑:“你如今性子越发大了。”

青葛:“我怎么性子大了, 以我看, 只不过是一张竹席罢了,堂堂宁王,就拿这个来哄我!”

宁王:“好好的象牙簟,竟被你说成竹席。”

象牙簟?

原来这物件叫象牙簟?

青葛想着这东西的质地, 像是用细密的丝线编织出的, 但是如果寻常丝线,也不至于让堂堂宁王特意提起了。

所以一定很稀罕, 难道是象牙编织成的, 可象牙那么坚硬的, 怎么编织?

雕刻?也不可能,这不是雕的,就是仿佛用很薄的竹篾编织成的。

不过这么凉爽如冰的好物件,怎么之前没听说过,想必是非常珍稀,珍稀到世间罕见了。

她脑中快速想着,口中却开始套话:“不过殿下,你这是从哪里弄来这象牙簟,这物件实在太过昂贵,实在是劳民伤财。”

她说这话,可进可退。

宁王听得,果然以为她知道,道:“我就知道王妃必听说过此物,这是先帝时番邦的贡品,当时只进贡了三件,其中一件给西宫皇太后用了,一件给先皇后用了,先帝自己没有用,将最后一件锁了内库,说是这物件制作起来耗费太大,万不可助长此风。”

青葛:“嗯……那这件呢?”

宁王:“这就是当年先帝放在内库的那一张。”

青葛听着,便恍然,之后摸了摸那象牙簟,道:“果然细腻得很。”

她偎依着他,不动声色,却又仿佛有些好奇地道:“不过这个具体怎么做的,我当日只听过这个,却不知如何制作。”

宁王便大致和她提起,原来这象牙簟竟是用把那白象牙浸泡过后,再用复杂的工艺抽丝,从坚硬的象牙到柔软的象牙丝,这里面繁琐的工艺自然不是一日之功。

青葛:“那我用这个,岂不是有些罪过了……毕竟是先帝都不愿用的。”

宁王却道:“你理会这个做什么,先帝迂腐罢了——”

青葛:“?”

这话能随便说的吗?

宁王道:“这老头子太过迂腐,既已做了出来,若不用,那才叫暴殄天珍。况且自从先帝下旨禁止制作象牙簟,民间这技艺也已经绝了,以后便不会做了。”

青葛:“有道理……”

宁王:“况且,你是本王的王妃,如今身怀六甲,凭什么不能享用?”

青葛便笑,笑挨着他,靠在他胸膛上。

她低声问:“殿下,其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宁王半合着眼睛,道:“你说。”

青葛望着他那薄薄的眼皮,道:“若我不是夏侯家的女儿,你——”

她本想问,你还会这样待我好吗,不过转念一想,到底是道:“你还会这么看重我腹中的孩子吗?”

宁王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甚在意地道:“这算是什么问题。”

青葛:“好奇嘛!”

她用一种仿佛有些调皮的语调道:“就是好奇,就是想知道!殿下,你说说,如果我不是夏侯家女儿,你会在意我吗?会这么待我吗?我们会是什么样的?”

宁王并不在意地笑了:“你在说什么?你如果不是夏侯家的女儿,那我们——”

青葛的心微提起,她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宁王:“那我们都不会相识相知。”

青葛:“哦,也对。”

宁王:“况且我只对自己的妻子倾心,其他女子,便是何等绝色,我也并无兴致。”

青葛沉默了片刻,才道:“为什么?”

宁王:“不为什么。”

他很随意地搂住她的腰:“你往日并不是这种钻牛角尖的性子,为何问出这么痴傻的问题,你要知道,你就是夏侯家的女儿,是我的王妃。”

青葛埋首在他胸膛上,低声道:“也不是我痴傻,只是我今日读起诗文,难免会想一些有的没的。”

宁王:“有的没的……行,你自己也知道是有的没的,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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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入了冬,青葛的肚子吹气一般大起来,腹中的胎儿很是活跃,总是在她肚子中活蹦乱跳拳打脚踢的。

宁王对这孩子颇为期待,每每会趴在青葛肚前,贴着肚皮倾听里面动静。

此时青葛有喜的消息早已经传遍天下,人人都知道夏侯家的嫡女将为皇室子宁王产下血脉,这本是后宅事,若是放在寻常人家,也不过是添个喜。

不过因这姻亲是皇室子和夏侯家的联姻,如今竟然要有个骨肉血脉,这自然是备受关注。

内廷派了御医过来,并有内廷派来的总管率敬事房及御药房太监,全都在青葛这里值夜,可以如今青葛便是打个喷嚏,身边侍女都会随之变脸,赶紧跑过去找各处一起询问,又要请御医来过脉看气色。

天子大赏,各样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而皇后和谭贵妃除了正经赏赐,还送了金银首饰,各样滋补之物诸如沉香酒,檀香,眠羊卧鹿等。

对此,宁王自然心满意足,如今诸事遂心,禹宁平顺富足,西渊各部落无战事,禹宁边境也能太平,自己的爱妻又即将生下麟儿。

御医早诊断过,说这腹中胎儿应该是一位小世子,如此一来,也可助力于自己的皇兄,若有可能,或许会承继皇太子的储位。

宁王自己其实没那样的雄心壮志,他觉得当皇帝太拘束,不如现在盘踞一方为王来得自在,不过如果自己的骨肉有这机缘,也未尝不可,他自然也会给他助力。

他这么想着间,颇有些满意地抚摸着青葛腹下那胎骨凸起的感觉,笑着道:“若生下来是个小世子,我便教他骑马射箭,若是个小郡主,那——”

青葛笑问:“那就如何?”

宁王略沉吟了下:“还是得教她骑马射箭。”

青葛倒是意外:“为何?”

宁王:“本王的女儿,自然要学好武艺,将来哪个臭小子敢欺负她,让她直接射死!”

青葛怔了下,之后便笑起来。

他自己都还没孩子呢,就开始畅想以后,甚至还说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么说话间,便听外面管事来报,说是夏侯家的嬷嬷来了,还拉了三大箱子物件。

宁王一听,自然吩咐好生接待了。

对于夏侯见雪怀孕这件事,夏侯家自然格外重视,已经三次派了人马前来,诸般关照,甚至还特意送来了两位奶嬷嬷。

宁王对于夏侯家族的殷勤,倒是也颇为受用。

不过青葛见此,自然也明白,这些人马都是莫经羲经手的,由罗嬷嬷把控着,都是为了以后更换方便吧。

其实内廷之中,包括宁王自己也都安排了人手伺候在身边,所以现在青葛身边的人马包括三拨,内廷的,宁王自己的,还有夏侯府的。

青葛留意过,罗嬷嬷将这三拨人马都分散穿插开来上夜。

当下宁王亲自陪了青葛用膳,用过膳后,宁王过去天鸿阁处理公务,青葛接见了夏侯家的嬷嬷们。

因青葛已经临近生产,这次夏侯家族又送来了各样用具,诸如檀香匣盛铜剃刀,金镀银锁钥,全彩画油栲栳簸箕,并金漆箱滤药布,暖水釜,绿油柳木槌和缬绢绿席毡等。

那嬷嬷一声儿一声儿地禀着各样物件,一旁自有王府管事姑姑,全都记下来。

最后嬷嬷笑着说:“外有一封家书,这是夫人给娘娘的嘱咐。”

青葛听着,淡颔首,罗嬷嬷接了书函,递给了青葛。

这封信自然不是写给青葛的,她也不想看,不过因当着夏侯家来人的面,她也就作势拆开,扫了几眼,之后笑着道:“辛苦你们远道而来,我这里写了回函后,还得麻烦你们捎回去。”

几个嬷嬷连忙说不辛苦,青葛给罗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罗嬷嬷便先领着几位嬷嬷下去,好给她们安置住处。

青葛并没多看那封信,直接扔到一边了。

其实她经过千影阁的苦训,只要不是太复杂的,除非舆图那种特别复杂细致的,不然像这种书信,扫一眼也就看差不多了。

这夏侯夫人显然对她的女儿颇为记挂,诸般殷勤交待,甚至连产前产后的房事都交待过,要她务必小心,诸如此类,全都是一位母亲对女儿的良苦用心。

青葛回想着这封信,也想起自己和宁王的鱼水之欢。

最初两个人成亲,看得出宁王对床榻之事颇为贪恋,后来遇刺一事,她对他好一番摆弄,一会儿缠绵一会儿冷落的,他心思似乎有些变化,倒是淡了一些。

及到皇都后,两个人心意互通后,又好一番缠绵,彼此尽享鱼水之欢。

不过等到她怀孕,他好像太过小心,哪怕御医说三四个月后已经无碍,他好像依然过于小心。

其实青葛对此也有些意外,果然面对自己妻儿的宁王是另外一个人。

他骨子里藏着柔情和细致,这些都只对“自家人”,一旦成为他的自家人,可以得到他百倍的疼惜和保护。

当然青葛能成为他的“自家人”,也是因了腹中孩儿的至亲血脉,不然她要熬成他的“自家人”,且得等着了。

宁王生在帝王家,自己的父亲不只是自己父亲,还是那么多皇兄皇弟的父亲,而他又和自己的母亲不亲近,所以他认定的自家人只有皇兄罢了。

或许因为这个,他骨子里对于“家人”是极度渴望的,所以才会对即将带来的血脉至亲充满期待?

青葛在安静时,将宁王的诸般心思来来回回剖析了许多。

有时候其实她也会愧疚,觉得自己对不住他,他如今已经在自己身上倾注了许多心思,而这些全都是一个虚假的影像。

但这种歉意也只是偶尔浮现罢了,她很快便冷下心肠。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好好去做,纠结反复或者慈悲心肠,注定一事无成。

之后罗嬷嬷回来,便拿来了一封信,那是青葛写给夏侯夫人的回信,要青葛亲手拿给夏侯家过来的嬷嬷,这样免得对方起疑。

还叮嘱说:“晚间时候,床榻上,娘娘可以和殿下提起夫人的来信,说起娘娘的思乡之情,如此才能早一些回去夏侯神府。”

青葛听着,点头:“我知道。”

罗嬷嬷:“最好是出了月子,便回去看看吧。”

青葛:“那可不行,出了月子便长途跋涉,你当我傻还是殿下傻?”

罗嬷嬷便有些无奈地看着青葛:“总要多在夏侯神府过一段,这样时候长了,又因着生产,到时候再假托病了一场,性情就算有些变化殿下也不会起疑。”

青葛沉默不语。

罗嬷嬷试探着道:“娘娘,虽说这小世子会从你肚子中出来,但是你要知道,内廷之所以看重,谭贵妃那里这么急着盼着,就连太子和太子妃都眼巴巴望着,这一切都是因为这是夏侯家族女儿生下的血脉,你觉得,殿下是真缺了什么血脉吗,他如果随便一个孩子就喜欢,那他早就儿女成群了,所以娘娘,你必须知道,对于殿下来说,最要紧的是孩子的身份。”

青葛眉眼间透出不耐来。

她对宁王的性子已经太了解了,了解到大概知道他会如何做,但她并不想和罗嬷嬷提这些,她也担心一切有变。

为了这件事,她付出了太多,她必须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而罗嬷嬷的叨叨,实在是聒噪到像夏日的蝉鸣。

于是凉凉地道:“我知道,你不用一遍一遍给我叨叨。”

罗嬷嬷叹了声,也就不说了。

其实有时候,她对着青葛忍不住会心软,不过那又怎么样呢,青葛只是一个寻常庶民罢了,这是她自己的命,也怪不得她。

这时候,青葛瞥了罗嬷嬷一眼,道:“这样吧,生产过后两个月,估计恰好出了二月,到时候我便和殿下提起来要回去扫墓探亲,这时候距离寿诞还有一个多月,等寿诞过后我还可以再拖一个月,如此可以在夏侯家住上三个月,这段时日,足以我们行事了。”

罗嬷嬷一听,总算舒了口气:“你能想明白就好,到时候必不会亏待你的。”

***************

若是往日,过年时节宁王是要进京面圣的,不过青葛即将临盆,天子特意传话,免了他进京,在禹宁安生陪着自己的王妃。

宁王倒是乐得自在,命底下众人洒扫门闾,去尘秽,净庭户,准备过个自在年,府中内外门楣都贴了桃符春牌。

不过待到过年时,宁王特意下令内院不许燃放爆竹,只在前庭燃爆竹以辟山魈恶鬼,这是唯恐惊扰了王妃的胎气。

青葛的这个年倒是过得自在,宁王对她呵护备至,事事不需要操持,只需要安心享受便是,待到正月初一后,内廷又派了太监嬷嬷,送来了诸般赏赐,又有禹宁官员,都过来献椒盘柏酒,为宁王和王妃拜年等。

甚至连宁王府众人也都纷纷过来拜见,这其中也包括千影阁暗卫。

千影阁效忠宁王府,宁王妃身为后宅女主人,自然要受千影阁诸人跪拜。

青葛想起叶闵来,其实多少有些担心,便不着痕迹地问起来。

宁王便随口道:“到时候叶先生估计过不来了。”

青葛:“为什么?”

宁王:“叶先生最近身体不适,千影阁那里可能需要重新安排了。”

青葛疑惑:“身体不适?”

宁王略蹙眉:“不知为何,最近几个月,他似乎犯了眼疾,一直视物不清,模糊朦胧。”

青葛听着,问道:“请大夫看过没?”

其实按照宁王往常习惯,他自然是不会和自己妻子说这些千影阁的内务,不过如今日日陪着自己妻子,夫妻之间比之前倒是亲昵许多,一些话就在口边,也就顺口提起。

于是他也就随口道:“他自己便精通医理,千影阁原本有毒门和医门,也有岐黄高手,可实在是查不出缘由。”

青葛好奇地道:“自己精通医理,但医者不能自医,或许还是要请内廷御医看看,兴许能有个对策?”

宁王听这话,却略沉默了下,之后才淡淡地道:“他自己不愿,我也勉强不得,总归是中毒了,便是请了内廷御医也查不出,只能从长计议。”

青葛心中越发纳闷,以她对宁王的了解,此时宁王并没有对她说实话,他似乎有所回避。

回避的这件事和叶闵有关?

所以是叶闵自己讳疾忌医,不愿意请大夫给自己医看,甚至于宁王都勉强不得?

她诧异之余,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在前几年叶闵有一次受了伤,伤在大腿,当时她见他流血不止,便忙要为他点穴止血,并包扎伤口,谁知道却被他抬手挥开。

他似乎……很回避别人触碰他的身体。

那时她年纪还小,并未多想,只以为他不想人看到他腿部残缺,但如今听了这话,却是隐约觉得不对。若只是腿部残缺,谁人不知,这个也没什么隐瞒的,何至于拒绝内廷御医来诊治。

她心里一番胡思乱想,口中却叹道:“叶先生为千影阁阁主,自是有着寻常人所不及之能,结果竟然着了道,被人下了毒,这难免让人忧心。”

宁王提起这事,显然也有些无奈:“应该是身边亲近之人,如今也在逐个排查,务必找出隐患。”

说着,他对青葛解释道:“所以这次千影阁暗卫过来见礼,也要多加防范,你如今身子贵重,万不可有什么闪失。”

青葛叹了声:“嗯,我知道了。”

宁王见她这般,便解释道:“你也不用多想,千影阁中也只有他自己中毒,别人并不见什么迹象,兴许他无意中接触了什么,我说这个,也是想着万一有什么,你心里有数,倒是不想让你太过忧虑。”

青葛笑了笑:“我明白。”

她望向宁王,眼神格外温软:“我也不懂这些打打杀杀的,凡事都有殿下呢,殿下定能护我。”

宁王看着她眼神中纯然的依赖,笑道:“是。”

过了年没几日,青葛腹部突然抽疼,之后羊水破掉,匆忙进入产房,疼了一天一夜,终于生下一个男婴。

她生了后,宁王大喜之余,自然也担心,忙命御医探查男婴脉搏,检查身体,几位御医诊断过后,说那些残毒似乎还在,不过并未对小世子身体造成大碍,至于其中缘由,众人也说不清,只能留待后察。

对此,宁王也仔细看过,自己这小世子生得实在是可人,哪里像是有病的,当下也就放心了。

宁王喜得麟儿的消息很快传至皇都,皇都派了快马前来,各样赏赐纷至沓来,又给这孩子封了世子之位,赏赐了诸般物件,这些自不在话下。

小世子的名字是皇帝所赐,名承蕴,显然这名字饱含期望,按照之前谭贵妃的意思,说不得这孩子会过继在太子名下,以后便是储君。

当然这都是说不准的,比如现在,宁王对自己的小世子疼爱至极,根本不舍得把孩子送给他皇兄。

对于这诸般荣耀,别的也就罢了,青葛只特别留意了送来的各样滋补之品,这些自然都是寻常不能得的罕见物,她不着痕迹地将一些好的吞下来,那些都是上等的补药,虽不至于起死回生,但关键时候必是能救命的。

至于细软黄金珠宝,她自然也私底下吞了许多。

生产过后,她小心休养了半个月,除了生产后的恢复,她还趁机补养身体,修习内力,生产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负担,她的内力很快就回复了,轻功也并没折损太多。

这让她心安,这些才是她以后活在这个世上的依仗。

等她忙完了这些,才有心思看看自己生下的这个小东西。

其实这小东西生下来颇为瘦弱,比一般孩子都要瘦弱,不过生下后补养得好,几个奶嬷嬷好生呵护着,才几天功夫,肌肤变得白净剔透,小脸肥嘟嘟起来,小胳膊小腿儿也圆润了。

他生得倒是很像自己,眉眼特别像,只是比自己看着有福相,如今睡着,看上去恬静安详,两只小拳头放在自己脑袋两侧,幼嫩软糯,乖顺甜美。

其实对于这么一个孩子,青葛是陌生的。

虽然这孩子由她孕育,也来自她的身体,曾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但她并无太多感觉。

也许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注定和她无缘,他们之间也只有孕育时候的相伴,之后便会擦肩而过,再不相见。

她便想起罗嬷嬷看着这个孩子的眼神。

因孩子身边诸事都是罗嬷嬷操持,奶娘以及侍女等也都是她掌管,是以罗嬷嬷自然有大把时间围绕在孩子身边。

好像从她生了之后,罗嬷嬷见了这孩子,那眼神就亮了,充满了欢喜,又仿佛彻底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盈起来。

之后,她经常会低头盯着这孩子看,若有所思,偶尔间会吩咐奶嬷嬷什么,嘀嘀咕咕,鬼鬼祟祟的。

看来这个孩子的性别和长相非常如她的意,她必是谋划着什么。

对此,青葛并不在意。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以不变应万变。

她辛苦生下的骨血,必须留在宁王府,必须身份尊贵,必须享受宁王这个父亲的疼爱和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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