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舒茗嫣在月湾宫和淑妃的事,且说向远自出了宫门后便一路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无韵楼。
不知道在包间里踱了多少圈子的步子,君墨宣才姗姗来迟。
向远亲自沏上一杯茶,放到君墨宣面前,焦急道,“三殿下,您可算是来了。今日圣上召臣进宫商议皇商之事,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可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明越郡君坏了事儿……”
呵,明明他才是那个半路程咬金,说出来也不怕臊的慌。
听到是舒茗嫣,君墨宣立刻抓住向远胸前的衣裳,“你说什么!是明越郡君?”
向远还不知君墨宣为何发怒,又看到君墨宣眼中闪烁着几欲杀人寒芒,顿时磕磕巴巴道,“臣、臣下不敢欺瞒三殿下。今日,臣下的确、的确在圣上面前进言段家可担当大任,但是却被明越郡君截了去!”
一把将向远甩出去,“明越郡君怎会在父皇的书房内?还敢进言皇商之事?向远,你真当本殿是三岁小孩儿吗?”
不可能,父皇杀伐果断,断断不会为了一个女子改变主意。
向远慌忙爬起来,跪在君墨宣脚下道,“三殿下明鉴,臣下所言,句句属实啊,今日,在臣下进御书房之前,明越郡君就已经在御书房内了,三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个人去宫里打听打听。”
憋屈,太憋屈了!
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二品朝廷命官,如今却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跪在这里摇尾乞怜,若不是,若不是那个不成器的逆子背着他私受贿赂,贪污户部公款,他怎么会落得今日下场?
幸好,幸好次子在这位跟前还算得脸……
君墨宣看着向远的样子不似作假,加之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那应该是真的了。
只是,父皇为何会如此看中她,难道仅仅是救命之恩?
“罢了,你且起来,将今日之事细细说与本殿听。”
向远见君墨宣脸色稍有缓和,顿时松了口气,忙不迭地坐回位子上说起御书房的事。
“臣下当时已经委婉提了明越郡君在,可圣上却道,这些事不用避着明越郡君,让臣下直接说……之后,圣上问起各家情况,臣下也为圣上分析了,说只有段家才最适合那个位子……可圣上却转头就问明越郡君,还让明越郡君尽管说,恕她无罪,明越郡君并未直接回答圣上的问话,反而将段家和王家比之于两匹不同的马,明越郡君当时是这样说的………
后来,明越郡君又反过来问圣上会怎么选,圣上没有直接回答,只夸明越郡君的想法通透,便直接让臣下出了御书房,说是,说是最终的人选明日上朝时再行宣布。”
向远一边看着君墨宣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道,“三殿下,依臣下愚见,怕是段家,没希望了。”
本想着君墨宣会大发雷霆,岂料君墨宣突然笑道,“两马论?有趣,着实有趣。”
“三殿下?”向远几乎要哭出来,在他看来,君墨宣一笑,必定是要杀人的节奏,不会,不会是要取明越郡君的性命吧?
君墨宣没有功夫理会向远的那些小心思,只是盯着手中的茶水,心里暗道,“舒茗嫣,本殿之前真的是小瞧你了,不过,本殿可是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本殿失望才是。”
次日一早,朝云殿。
君元庭果然命席荣宣读了圣旨,任命西蜀王家为此任皇商,同内务府一起掌管宫中采买。
君墨文隐隐有着不甘心,没想到临台姜家这般没用,但转身一见君墨宣,想到君墨宣身后的段家也凉了,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
只要不是被君墨宣的人上去就好,至于王家,哼,本殿怎么着也要将人拉倒我的船上。
现在武将那一列的裴昭却心急如焚,今日可是阿嫣出宫的日子,若是自己晚了一步,人就回了舒府了!
拜别杨芊芊后,舒茗嫣径直向宫门而去,她心里想着有事情要问谢思凌,倒是没想到裴昭那一茬。
刚出了宫门后,舒茗嫣立刻吩咐幻影,“幻影,你速速去一趟永安伯府,就说我有急事要问她,就在春风楼天字一号包厢等着她。”
昨日,圣上念叨的那两句可惜让她一直摸不着头脑,想着谢思凌那里该知道些什么。
在春风楼等了两盏茶的功夫后,谢思凌敲响了房门。
舒茗嫣忙将人迎了进来,直奔主题道,“思凌,你可知圣上查过雅轩?”
谢思凌被幻影催的急,一路上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人还没挨着凳子呢就听得舒茗嫣发问。
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后,喝了一口才道,“知道啊,怎么了?圣上又将你叫去宫中问候了?还真是小题大做,不就是个小生意吗,碍着他了?”
舒茗嫣恨不能捂上她的嘴巴,虽说这里是春风楼,可也不能这般口无遮拦吧。
“不是,我觉着雅轩只是个因子。今日圣上问我,哪家可以担当皇商大任?”
“你直接回答了?”
舒茗嫣摇摇头,“当时户部尚书向大人在,我怎敢直接回答,只说了……最后问圣上,他怎么选。”
谢思凌不以为然,“这很正常啊,当初圣上还怎么问我怎么一劳永逸地解决和蒙北的关系呢,我也是和你一样这般回答的,不过你看,到现在也没什么事。”
也问了谢思凌政事!舒茗嫣总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可就是抓不住那个感觉。
舒茗嫣疑惑道,“可为何,在提到你之后,圣上连道了两声可惜,而且,思凌,在大越,没有女子可以过问政事,就是太后娘娘也不行,可圣上单单问了我们两个,思凌,你不觉得奇怪吗?”
谢思凌手指敲击着桌子,喃喃道,“你这样一说,倒的确有些奇怪。可是,他都赐婚我和罗皓渊了,有什么可惜的?不对,不对!”
谢思凌突然紧紧抓起舒茗嫣的衣袖,语无伦次道,“茗嫣,你说,你说圣上是不是想,想对齐王一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