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声声闷鼓似的心跳声回荡在矿洞之中,每次震动皆会掀起一阵烟尘。
可这声音却不是来自墨子煜,而是被墨子煜投掷而出的正阳刀。
正阳刀刀身虽已没入了山壁之中,但此刻却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在其下方,是已经身陨的上万名凡人。
这些凡人虽然死去,但却不像武安城中那般恐怖。
因为那俊美男子似乎还没来得及吞噬他们的血肉精华。
但,此刻他们却成了正阳刀的养料。
嗡!
一声清脆的刀鸣响起。
一具凡人的躯体突然炸开,紧接着第二具,第三具,第四具......
无数的凡人身躯化作一团团血雾。
轰!
石壁炸开,正阳刀横悬于空,刀身处传来一股恐怖的吸力。
浓稠的血雾凝聚成血柱,尽数被正阳刀所吸收。
一声龙吟响起,正阳刀再次化作血龙。
他眼带寒光的撇了一眼昏迷的墨子煜,狞笑道:“我早说我会回来的!”
“桀桀桀...这身血脉归我了!”
下一刻,血龙张开巨口朝着墨子煜头颅狠狠咬下。
......
意识海中,墨子煜又见到了那座熟悉的莲台岛屿。
其上一黑一金两名道人双目紧闭,并肩而坐。
在他们面前端放这一个蒲团,好似就在等待墨子煜的到来。
这一次,墨子煜看得十分清楚,这两名道人样貌竟与自己如出一辙,分毫不差。
“坐!”
黑袍道人一指面前的蒲团。
墨子煜不疑有他,直接坐下。
见墨子煜如此随意,黑袍道人倒是眉头一挑:“你倒是一点的也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若是二位想夺舍于我,就不会心平气和的在此跟我谈话了!”
墨子煜顿了顿,笑道:“况且二位真想让我死,当初那阴山老人出现之时,也不会救我。”
“夺舍?我倒是想!”
黑袍道人一阵怪笑。
墨子煜神色一凝。
但黑袍道人随后一指金袍道人:“可是,他不肯。”
“你们想如何?”
墨子煜表面十分镇定,然则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大浪。
黑袍道人似乎看出了墨子煜的心思,微微一笑:“放心,此次我们既然出面见你,便不会加害于你。”
“其实,我与他已经达成了协议,只要你不死,我绝不会夺舍你的躯体!但是...若你真是死亡了,那你的躯体便属于我了!”
“不过...你的运气好像不是很好!”
“嗯?”
墨子煜面带疑惑。
黑袍道人手掌一翻,凝出一面水镜。
画面显现的正是正阳刀吞噬洞中凡人精血的一幕。
“你猜下一步,这柄魔刀会怎么做?”
黑袍道人挑了挑眉,咧嘴一笑。
“好了,别逗他了!”
金袍道人睁开双眼,淡淡道。
墨子煜抬头看去,只觉金袍道人浑身弥漫着浑身披着一层金光,神圣无暇。
最可怕的是那双金色的眼眸,透露着一股冷漠、威严!
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俯视苍茫,不可逼视的感觉!
“你放心,此处意识空间并不存在时间的流动,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你进入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情。”
金袍道人的声音很柔和,但听在墨子煜耳中,却仿佛少了点什么。
是情绪!
相较于黑袍道人,金袍道人就像一位端坐云霄的仙人,无情无欲,让人萌发一种遥不可触的感觉。
墨子煜一皱眉头,缓缓道:“二位不打算介绍一下自己吗?”
“我们的名字已经磨灭在大道之中,不可说,不可闻!”
黑袍道人神情一肃。
对此,金袍道人倒是没有反对。
“不过,你可称我为魔!至于他...你便叫他灵!”
“魔?灵?”
墨子煜低声重复。
“怎么?你似乎对‘魔’很是排斥?”
黑袍道人神色不喜。
墨子煜想了想,皱眉道:“我对魔之一道印象都不好!”
“呵”
黑袍道人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嘲弄,摇头道:“我本以为你与其他人不同,没想到也是个愚昧之人。”
黑袍道人接着说道:“既然你对魔道印象不好,那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是魔?魔道又是什么?”
墨子煜愣了一下,刚要回答,却又不知怎么说才好。
他确实很难对魔下定义,也不了解魔道,若真要算起来,自己也不过是在须弥界中遇过一次。
半响之后,墨子煜说道:“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是魔,但适才矿洞之内所遇的那俊美男子,莫非不是魔道之人?”
“呵呵...他也配?他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黑袍道人轻蔑一笑:“魔道,既然能与仙、佛两道并列,传承万古,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魔道,就是偏执之道,极端之道!”
“偏执之道,极端之道。”
墨子煜口中重复一遍,蹙着眉头,陷入沉思。
与黑袍道人这番谈话,当真让墨子煜对魔有了一个重新的认知。
黑袍道人口中的魔,似乎与他印象中的形象相去甚远。
而且,每个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有执念,只要多迈出半步,达到偏执的程度,也就成了魔。
偏执即为魔!
因而魔,也是残缺的,不完美的。
沉吟少许,墨子煜问道:“既然是偏执之道,极端之道,那矿洞的那人修的是什么道?”
“我说过他不算魔,严格来说,他只能算是异族!”
“异族?”
“不过,这世间种族多不胜数,能修炼的不止人和妖,还有许多其他的异族,而他便属于血魂族之人,他所做的一切也皆是因为种族特性,并非习练功法的缘故!”
“就像你们人族修士会食用妖兽血肉补充气血,在他们看来,你们也不过是‘口粮’罢了。”
墨子煜骇然色变,还想问些什么,却被黑袍道人抬手打断:“好了,关于仙魔之论,本座不想与你争论太多,就此打住,你还是问问其他吧!”
闻言,墨子煜话锋一转,问道:“那你们为何在我体内?”
“因为他!”
黑袍道人朝天一指。
墨子煜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之上是一片刺目的光芒。
他双眼一眯,终于看清了。
那璀璨的光芒似乎是某种物件所发出的!
“金书?”
墨子煜脱口而出。
“金书?这名字起的可真俗气!”
黑袍道人撇了撇嘴:“算了,怎么叫‘它’无所谓,不过我要告诉你,‘它’的存在却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墨子煜沉吟片刻,缓缓问道:“那...你们把我拉来此的目的何在?”
“很简单,我们有一桩机缘赐予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