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鸟背上黑衣的少年面容冷峻,他手中握着一把硕大的弯镰,还保持着进攻的姿态。
寒风朔朔,吹得他衣摆翻飞,他的黑衣似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衣服上那血红的彼岸花图案鲜艳夺目。
是玥!
慕子琳见过他,在百花城时他先一步斩杀了那只衍生于花的花妖。
这次他的目的看起来也很明确,就是邹鸿,又一只衍生妖。
玥乘着巨灵鸟缓缓靠近,在经过慕子琳身旁时停了下来,他不带感情的眼眸俯视着慕子琳。
声线也淡漠至极:“我见过你。”
慕子琳心中微惊,看来他记性还挺好,她还以为他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呢。
慕子琳看着他,不会因为他很强大而面露惧色,“百花城我们曾见过一面。”
那人不知听没听慕子琳讲话,自顾自的道:“你长得很像少主。”
慕子琳知道他是弟弟慕子默也就是翾翐的手下,所以他口中的少主慕子琳清楚是翾翐。
不过这家伙记得自己,不会就单纯的是因为自己与翾翐长得很像吧?
“他是我的孪生弟弟。”慕子琳道。
闻言,那人波澜不惊的眼睛里倒真的还出现了一丝惊愕,很快就又恢复了那平淡的模样。
他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能与他搭上话不容易,慕子琳不想浪费机会,道:“你是在寻找衍生妖吧,而且要杀了他们,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况且你自己也是衍生妖,杀害同类你心里不会难受吗?”
“难受?”玥迟疑,难受是什么,他根本就不会感到难受,他们是他们,与自己何干,而且,只要完成任务就好了,不需要顾及太多。
“这是我的任务,为了少主能早日练成仙体。”玥道。
仙体?慕子琳头脑一震,猛然间想起了被关押在九尾禁地的白鬼,那个可怕凶残的大妖。
记得他告诉过自己,他是在吃了四十九只衍生妖后练成了仙体,伤口可以瞬间愈合,而且不吃不喝也不会饿死。
如果翾翐也要修炼仙体的话,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慕子琳不想弟弟变成第二个白鬼,被世间唾弃、厌恶。
见慕子琳不言,他又道:“这是最后一个了。”
说完,不再管慕子琳,他驶着巨灵鸟直接向邹鸿飞去。
慕子琳看着他疾飞而去,微微咬牙,邹鸿不是个好妖,他干了许多坏事,他是一定要死的,但是现在半路杀出个玥,目的也是邹鸿。
翾翐如果成功练成了仙体,那就更不好对付了,所以现在要想办法阻止玥。
可是,玥是衍生于月光的妖,黑夜是他的天地,阻止他有些难度。
十里雪都城高墙之外,黑压压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巨大凶猛的妖兽势不可挡,直接就撞倒了城门,“嘭!”的一声巨响,城门应声倒地。
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人们。
守备军极力迎敌,但还是败下阵来,面对来势汹汹的妖兽与敌军,他们的力量显得太过弱小。
皓巳放眼远望,嘴角微微勾起,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整座城池已尽收入囊中。
他对一旁的军官长道:“青鸾一定要活捉,其他人不论死活。”
国师府。
白风正在与邹鸿周旋,玥从斜后方袭来。
他挥动巨镰,便射出一道弯月状的剑气,剑气极其强劲,带着破风之势直接袭向二人。
慕子琳微惊,这攻击分明是要连着白风一起斩了。
她立即跃下了屋顶,拼劲全身的气力向着白风而去,在他将要被袭中的最后一刻将其扑到在地。
剑气从二人的头顶袭过,直击邹鸿。
邹鸿由于刚才被白风拖住了步伐,导致现在躲闪不及,他只得提剑抵挡,但是他根本就敌不过这剑气。
邹鸿的剑不过一个呼吸间就应声而碎,看着面前这恐怖的黑紫色剑气,有那么一瞬他竟慌张极了。
他拼力的侧身躲闪,但还是被击中了,剑气狠狠地斩在了他的左膀处,尽管已经提前用灵力护体了,但是那伤痕还是深可见骨。
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被剑气带倒在了地上,胸口也像是被堵住了似的难受。
玥冷冷地看着这一切,随即一个漂亮的前翻,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个看起来面若冰霜的少年,这个被称为彼岸恶鬼的少年,功力深不可测。
而且他下手快准狠,对敌人来说极具杀伤力,他站在原地,身材还有些独属于少年的单薄感,尽管他一动不动,也十分的具有压迫感。
彼岸恶鬼,令世间都感到恐惧。
邹鸿起身,尽管左膀疼痛难忍,鲜红的血已经浸透了他大半衣襟,他还是咬牙硬抗着,充满戒备的看着那人。
玥依旧是一副缄默至极的模样,“你喜欢红色吗?血一样鲜艳的红。”
邹鸿不知玥是何意思,他的回答颇有些答非所问,“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加害于我。”
这话一出来,慕子琳就忍不住了,现在知道无冤无仇了?早干嘛去了!
“顾瑜与你无冤无仇,金铃银铃也与你无冤无仇,你不照样害他们?”慕子琳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落到邹鸿的耳中。
邹鸿的眼角微抽,没有看慕子琳一眼,他依旧瞅着玥,那个满身杀戮之气的少年。
玥冷冷的看着他,对于他的话不作回答,在他的眼里,将死之人说什么都是无用之言。
“我喜欢红色。”玥自顾自的说道。
随即便提着比他自己还要高一些的巨镰袭向邹鸿,慕子琳此刻也才意识到,在绝对力量面前,弱小的人是多么的渺小。
根本就撼动不了分毫,也做不出什么改变。
邹鸿手中持着断剑,他惊慌的把剑举到身前,妄想能保护自己。
但是明明刚刚还在视线中的玥忽然间就消失了,邹鸿还没反应过来,玥已出现在他的身侧。
只见寒光一闪,那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脖子便被斩断了,刀痕像红色的线一样,整整齐齐的刻在他的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