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森林位于斗罗大陆东北方向,距离同样偏居斗罗大陆东北的天斗城,也不过百里距离而已。这个距离,对于魂师而言,可以说是相当之近。即便是一名魂力二十多级的大魂师,全速奔跑之下,所花费的时间,最多也就是一个半时辰。如弗兰德这般,身怀高级武魂猫鹰,具备飞行能力的魂圣,从天斗城东门出发,竭尽全力飞行,抵达落日森林外围边缘,所花费的时间,也不过区区半个多时辰。抵达落日森林外围边缘后。弗兰德并没有立即停下,而是直接飞了进去。又飞行了数十公里,直到遇见飞行类魂兽,他这才降落下去,改为在地面疾速奔跑前进。在空中飞行前进,速度虽快,但也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不仅目标明显,还无处借力,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更何况,这里是魂兽遍地走,处处是危险的落日森林。在高空中飞行,实则是一种很忌讳的行为。即便弗兰德已经是一名魂力七十五级的魂圣,再怎么心急,也不敢随意乱来。雅文吧落日森林面积广袤,尽管其面积只有星斗大森林的一半左右,纵深却也长达一千多公里,仅仅外围区域,跨度便有近六百多公里。就算从那三名魂师口中,已经获悉了柳二龙先前屠戮魂兽,以及与鳞甲巨兽战斗厮杀地点的大致方位。弗兰德想要找到具体的位置,却也是不容易的。而这,需要时间。…………就在弗兰德进入落日森林三个时辰之后。东南方向,外围区域边缘,一道身化蓝电霸王龙,滋滋冒着雷霆之力的身影,一刻不停的奔腾进入了落日森林之中。与弗兰德进入落日森林之后,表现出的谨小慎微不同。这道身化蓝电霸王龙的身影,一路狂勐霸道,横冲直撞,就这么平推了进去。这道身影,之所以胆敢如此行事,无所顾忌,便是源于他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因为落日森林中,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魂兽,屈指可数。而且,那些魂兽,目前都处于遥远的森林深处。区区外外区域,于他而言,如履平地,根本没有任何危险可说。再加上从天斗帝国腹地,赶到落日森林,已经耗费了数个时辰,此时心中早已焦急万分,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奔着目的地,便轰隆隆奔腾而去。轰隆声中,飞沙走石,魂兽纷纷奔涌而逃。路上无数林木,或被冲撞成齑粉,或被摧残倒下,许多躲闪不及的魂兽,要么被冲撞成一片血花,要么被雷霆之力电成焦黑......…………又数个时辰之后。已经入夜。满身疲惫的弗兰德,率先抵达了柳二龙先前屠戮魂兽的那片森林。望着周围尽是火属性灼烧的焦黑,以及各种战斗的痕迹,弗兰德心中一片骇然。“是二龙的魂力!”感受着空气中残存的微弱火属性魂力气息,弗兰德顿时兴奋起来。身为“黄金铁三角”的一员,与柳二龙一起闯荡魂师界那么多年,柳二龙身上的魂力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没错,这就是二龙的魂力!”弗兰德于心中再次强调了一遍。“二龙!二龙!你在吗?二龙!我是弗兰德啊......”兴奋之中,弗兰德顾不得危不危险,立刻在林间高声呼喊起来。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响彻他耳畔的,只有林间的奇怪虫鸣,以及远处此起彼伏的魂兽咆孝。没有得到回应,弗兰德有些失望。凭借武魂猫鹰夜视能力,他注意到了地上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连忙快步上前蹲下,捏起一丝沾染血迹的土壤,捻了捻。从血迹的干涸程度中,弗兰德大致推测出此地的战斗,已经结束大约一天时间。弗兰德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他再次环顾四周,发现竟然没有一点魂兽的血肉余存,想来应该是事后,被闻着血腥味而来的魂兽,吞食殆尽了。“二龙!”弗兰德惊呼一声。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连忙起身,焦急的顺着余存的战斗痕迹,往森林更深处寻去。半刻钟后。在数公里之外。弗兰德找到了柳二龙与鳞甲巨兽战斗厮杀的地点。几个闪烁腾跃间,弗兰德翻身落在满是焦黑与爪痕的场地之间。不消片刻,弗兰德便已确认,这里是柳二龙与鳞甲巨兽战斗厮杀的地方。因为此地残存的火属性魂力,相比于其他地方,要浓郁许多倍。周围的林木被摧毁和地面被翻卷的程度,比起别处,也都严重得多。此外。场间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魂兽气息。很显然,这股魂兽气息,是出自那头四万年年限的鳞甲巨兽。弗兰德急切的扫视四周。终于在地面上,发现了几片黑色的皮质衣物碎片,上面沾染了干涸的血迹。“这是......”拾起衣物碎片,弗兰德来回翻看了一下,片刻他呆滞当场,瞪大着眼睛,沉声自语:“我记得,二龙总是喜欢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质劲装衣裙,这难道是二龙衣裙的碎片?!”“糟糕!二龙肯定受伤了......”说着,弗兰德心中一急,鹰眼连忙扫荡四周,在一处茂密的丛林间,发现了一条一米多宽的道路。很明显,是被某种庞然巨物,碾压而成。不用想,那里肯定是那头鳞甲巨兽离去的方向。“可恶的鳞甲巨兽!二龙,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弗兰德宛如鞋拔子的脸上,焦急万分。不再多想。循着鳞甲巨兽留下的痕迹。便往森林深处方向,追踪了下去。......弗兰德走后一个时辰。那道身化蓝电霸王龙的身影,也是来到柳二龙与鳞甲巨兽战斗厮杀的地点。庞大的精神力,从那道身影的体内勃然而发,扫视全场,很快便发现了什么,满是络腮胡的脸庞,霎时怒火森然。旋即,他做出了与弗兰德相同的决定。循着鳞甲巨兽留下的痕迹。奔腾而去。......弗兰德与身化蓝电霸王龙的身影,两人都不知道,其实他们想要寻找的人,就在距离他们大约五公里之外。一处隐秘小山崖的山洞中。而且,就在他们来时的方向之上。只不过。偏偏就是这么凑巧。被他们错过了。…………正此时。小山崖的山洞中。对柳二龙叙说完前因后果,望着她呆滞的面容,夜七风很自觉的闭了嘴,不再多说。昏迷期间,他对柳二龙做过什么,夜七风都已经全数告知了她,而且没有一丝隐瞒。事情已经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啊。接下里,只能靠柳二龙她自己消化了。说完,夜七风便重新将精力集中在烤兔子和兔子粥之上。而此刻的柳二龙,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小风说,为了方便伤口清理,缝合,敷药,缠裹纱布,他剪碎了我身上的衣物?脱了我的亵衣?还顺带着为我擦拭清理了全身?”“如此说来,我的身子,岂不是被他看光了?我保持了三十多年的贞节......就这么没了?”“而且,坏我贞节的,竟然是我刚认的弟弟,刚认的弟弟,是我弟弟啊......”“这怎么可以?”茫然无措,心慌害怕,悔不当初......种种复杂难言的情绪,突然在心间爆炸开来。别看柳二龙脾性火辣直爽,其本质里,实则是极其传统且矜持的女人。对于自身的贞节,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然也不会将完璧之身一直保持到现在。目的就是留到新婚之夜,留给自己最深爱的男人的。只可惜,十多年前,新婚之夜那场变故,连手都不怎么牵过的那个男人,却连夜逃跑,还起躲起来不肯见她了。令得她获得幸福美满婚姻的愿望,在就要如愿以偿之际,顷刻间土崩瓦解,崩溃破灭。本来已经准备好要交出去的贞节,也因此留存到了现在。现如今,却......莫名其妙的没了?虽然只是被看光了身子,而不是丢了身子,但这与丢了身子,有何区别?她的身子,何尝被别人看见过?就算是那个男人,她也未曾让他看见过一丝一毫。而今,总而言之。她的贞节......没了。柳二龙紧紧闭着眼眸,眼角泪珠止不住的流淌。刚刚认下一个弟弟,她还挺开心的。但转眼间,刚认的弟弟,却成了夺了她贞节的始作俑者,元凶巨恶,可恶之徒。柳二龙心里顿时乱成麻花,一团糟。这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随着最后一次翻转,烤架上的柔骨兔,终于烤制熟透。简易炉灶上的兔子粥,也已经煮好。看一眼闭目无声流淌着泪水的柳二龙,夜七风眉宇微微皱起,心间升起一丝柔软与愧疚。他想了想,将烤制好的柔骨兔斜插在无烟火堆旁边,维持热度,然后将简易炉灶上的兔子粥取下,搁置在一旁,散去热气晾凉。旋即起身朝柳二龙走去。来到她身边,夜七风屈身蹲下,掀开被角,将她之前滑出被子的那只纤细玉手,握在手心中。与此同时,他将第三魂技,暗影视界的被动,伪装技能解锁,解除了自身对神秘气息的极致压制。为了不让柳二龙伤心过度。他只能借助自己身上神秘气息对女人的莫名影响,来驱散她心里所有不好的情绪。毕竟柳二龙如今的身体,太过虚弱,禁不起半点坏情绪的折腾,不能让她再这么哭下去。夜七风到来的脚步声,柳二龙听到了,但她没有选择睁开眼睛。她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面对夜七风。心里面的悲伤痛苦,心慌茫然,还有那丝尴尬与责怪的怨念情绪,都让得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睁开眼来看向夜七风。但是......下一秒,手心中突然传来的神奇感觉,却令她很快就改变了想法。无可比拟的温暖,安宁与舒适,从手心传递而来,然后顷刻间便占满了她的心扉。前一刻还在翻涌不休的种种复杂情绪,竟是在须臾之间平静了下来,前所未有安心之感,突然充斥心田。柳二龙一下子就止住了泪水。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微颤,眼睛忍不住睁开了一丝缝隙,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身旁,紧握着她一只手的夜七风,美眸渐渐睁大,渐渐瞪圆。此时柳二龙忽然发现,她新认的弟弟夜七风,浑身上下,彷佛都发着光,是那么的吸引人眼球,那么的令人着迷......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她心里忍不住升起一种想法,一种极端莫名其妙的想法,那就是--她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拥有他!好在,这种想法,仅仅只是一闪即逝,眼前的一切,瞬间恢复如常。“啊~~~我怎么会突然有想要拥有小风这种可耻的念头,太羞耻了。”片刻后,柳二龙却是在心里直接惊呼起来。那种想法之所以一瞬即逝。是因为就在柳二龙看待他的眼神,渐渐变得不一样之际,夜七风便重新开启了伪装技能,封住神秘气息。毕竟他的目的,只是想要抚平柳二龙的坏情绪,止住哭泣流泪的状态,而不是让她迷上自己。而神秘气息一收敛,柳二龙瞬间恢复了正常。不过她看待夜七风的眼神,却是顺眼了许多,自认为被夜七风夺走了贞节的怨念,似乎也没有那么深刻了。“抱歉,二龙姐姐,我当时那么做,实乃无奈之举,我不是治疗系魂师,而你又伤势太重,性命垂危,不得已之下,只得采取那种办法。冒犯之处,请你原谅。”夜七风一手握着柳二龙那只玉手,一手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痕,轻声对她道歉并解释起来。柳二龙紧紧咬着唇,看着夜七风,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夜七风见状,柔声说道:“二龙姐姐,你现在身子虚弱,千万别生气,以免伤了身子。”见柳二龙还是不出声,停顿片刻,他只得硬着头皮,缓缓说道:“如果你觉得不解气的话,等你伤势恢复之后,要不我站着不动,让你揍一顿,出出气?”听着夜七风语气轻缓,小心翼翼的道歉,话语又无处不显露着关心,柳二龙终于不再咬着唇,而是鼓起了脸蛋,看着夜七风,眼里泪水又开始打转。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感觉心里好委屈。或许是时隔十多年,终于又感受到了被人关怀的感觉。这些年来的遭遇,积蓄的委屈,瞬间爆发开来,就如蓄水多年的堤坝,突然间崩塌,一下子洪水涛涛。柳二龙眼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比之前更加汹涌。“啊,这......”眼见柳二龙又哭起来,甚至哭的更加厉害,夜七风顿时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