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真情

咖啡店里,余温又点了两份慕斯,她以前不怎么吃甜腻的东西,或许是跟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她吃米饭的时候放了一勺白糖,被舅妈看见了,一擀面杖打过来,她断了一根骨头。

后来她有了阴影,吃到甜的东西,总是感觉做了亏心事一样。

迟书打着哈欠,也不管来了多少条消息,直接关机,趴在桌子上补觉。

“万一他们找你有事情?”余温挖了好大一块水果送到迟书的面前,好言相劝,“他们该急了。”

“离了我剧组就拍不了戏了吗?”迟书低眸看着蛋糕,找了一个很好的角度侧着头吃下水果,唇上还是干干净净的,“我在这补觉,你负责把这里的蛋糕都尝一遍。”

余温摸了摸肚子,“撑死也吃不完。”

迟书趴在餐桌上,“每样尝一口就可以。”

“太浪费。”余温骨子里的节俭,她受过苦,就算有钱也不会糟蹋粮食。

迟书半天都没有回应,余温咽下嘴里的蛋糕,转头看向他,他侧着头已经睡着了,平稳的呼吸中,下巴上的那颗痣也似乎淡了很多,他连续熬夜很多天,很久都没好好休息了。

余温闲着无聊就继续玩五子棋,很小众的软件,余温刚打开,没想到有人加自己的好友,头像也是黑的。

她的好友不多,大都以前对局过的,随手就加了,然后两个人默契的开始对局。

没想到这次余温竟然时来运转,一直在连续赢,即便不过脑子的胡乱下,也能赢,很快豆豆后面的数字得掰手指头数了。

赢得余温都不好意思下了,在落下最后一颗子的时候,发过去了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包,许久之后,那边也发过来一个冷脸的表情包,剑眉星目的,有点盛闻的样子。

遇到了冤大头谁会嫌钱多,余温见对方不走,就继续下。

她还没下两盘,店员过来送咖啡的,收拾餐桌的时候瞥了一眼,眼神有点古怪,“这对手是你朋友吗?一步步的引导你赢。”

服务员这一说话,刚睡没二十分钟的迟书像是一脚踩空,一个激灵的坐直,眼底的血丝还没散去,似乎是感觉喉咙有点干,拿过余温面前剩了一半的咖啡“咕咚咕咚”的就喝。

“怎么不睡了?你睡了没一会。”余温的那杯咖啡没放糖,他也不觉得苦了。

“不睡了,刚才一直做噩梦。”迟书用手撑着额头,“见了鬼了,一直梦见严簌。”

余温一瞬间也汗毛倒竖,感觉背后发凉,直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贴着迟书坐,“我也觉得,好像他一直在跟着我,大街上好像能看见他一样。”

“你还真是……”迟书没抬头,手却顺着她的腰滑到了她的脖颈,像是捏猫一样,捏着她的肉,“别瞎想了,我亲眼看见他临走时候的样子,瘦的跟骷髅一样,脸都是黑黄的,吃饭都得靠管子输,早就变骨灰了。”

见她一直惨白着脸,迟书的手在她的肩膀上就没下来过,随便找了个话题,“又玩五子棋呢?”

说着凑过来看了看手机里的战绩,一连串的赢让他有点震惊,“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出息了!这人等了你三分钟,也没生气催,还真是好脾气。”

余温将手机推给他,“你接着下,我去一趟洗漱间。”

迟书还是很讲礼貌的,随手发了个语音过去,“抱歉,刚才忙。”

等余温几分钟回去之后,迟书已经输红了眼,他将一头浓密的发抓的乱七八糟,薄唇上几个牙印,那么好看的眼睛里杀气腾腾,拉着余温问,“你怎么赢他的?”

…………

“盛先生,到了。”车子停在一处吊脚楼中,年代久远的房子一直没有翻修,已经快成了危房了。

盛闻看了一眼游戏的界面,随手退出。

低矮的木窗上全是灰尘,木头栏杆也黑了。

他下了车,一个穿的跟中介的男人跑了过来,想跟盛闻打招呼,看着他盛气凌人的样子,还是讪讪的收回自己殷勤的手,指着面前的房子说道,“这就是严簌老家,这里房子不值钱,也没拆,里面东西还有,您要找什么遗物的话,我给您开门,我是干私人侦探的,当初找了不少的东西给他。”

说着男人用满是铁锈的钥匙打开门,伴随着开门声,灰尘扑了出来,头顶上就是一大片蜘蛛网。

男人赶紧拿起烂扫将蜘蛛网弄下来,生怕弄脏了盛闻私人订制的西装。

盛闻一进门,就看见墙上挂着的一张黑白照片,男人穿着警服,五官长得很周正,眼睛里全是正气。

男人赶紧去翻柜子,屋内的灰尘在他咣咣咣的翻腾中更大了,最后他掀开床垫子,从底下抱出来一个纸箱子,随手翻了翻,咳出肺里的灰,带着几分讨好的说道,“盛先生,当初查的资料都留着呢。”

盛闻皮鞋踩在又黑又黏的地板上,留下一两排脚印,随手拿起最上面的文件夹,一打开,就看见一叠发白的照片。

“这是那个女人亲妈的资料,年轻就不学好。”男人看着盛闻拧眉继续翻,“这是她继父,人渣一个,这姑娘也是可怜,亲妈去住酒店,将她往人渣床上送。”

盛闻看着肥头大耳的男人,光秃秃的头反着亮光,狭长的黑眸中满是冷意。

“这是死亡之后的照片。”侦探将一张极其恐怖的照片挑出来,“法医已经鉴定过了,房子起火前,他服用过催眠的药,要不这夫妻两个是能跑出来的,而且家里的窗户都锁死了,已经确定过,是他们失踪的女儿做的。”

盛闻随手将照片放在最下面,继续翻看资料,手指停在一个少年的照片上,他站在光影交错间,年纪轻轻的,已经有了惊世骇俗的容貌,而盛闻的目光却定格在他的手上,手腕上掉了一片皮,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纽扣那么大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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