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人群来到蛟龙之下,购买门票后,被女魔修御刀带进建筑里面。
阁楼只是一个通行门,进入阁楼后,他们便来到一个宽大的露天竞技场。
他们到时,竞技场的竞技已经开始,放着几只被黑布遮罩的巨大铁笼。
笼子里面关着奴隶,据说有一个年迈的奴隶,已经十连胜。
这一场他也必须胜,否则根据赛制规则,他将会被丢进烈火地狱喂恶鬼。
高玥不明白魔界的人都是什么恶心嗜好,也实在不懂互相残杀有什么好看的。
宋乐乐看出她脸上的嫌弃,解释说:“尊上是个闲散的人,很少搭理政务,魔界各个城池有自己的城主。而王城也由各个天王管理,分配有度。王城的营生产业,都由茯苓天王管理。”
“茯苓天王?”
这个名字高玥并不陌生,在原著里,大魔头死后,这女魔头提剑去找高瑜苒算账,与原女主大战数个日夜,最终战死。
她算是大魔头重越的忠实粉丝和追随者。
高玥和宋乐乐坐在最前排位置,待黑布被掀下,她看着其中一个铁笼里关着的人,立刻惊得站起身。
“老酒头!”
第73章 替嫁的被捉
一共十只铁笼,每一个铁笼都装着四肢戴着铁拷的男人。
老酒头不同于其它铁笼的男人,他安静地坐在铁笼一角,一言不发,丝毫没有表现出竞技者应有的暴躁。
可其它铁笼的男人不同,他们都是身体强壮的青年,为了彰显自己的力量,不停地拿拳头砸铁笼。
“哐啷哐啷”地巨响,代表他们的狂怒与聒噪。
他们以此向场上观众发出讯息,他们是最强的。
场上观众一片欢呼,激情昂扬,手里纷纷仰着重金购买来的押注票,已经迫不及待下注。
“咚”地一声铜锣响,场上瞬间疯狂,那些押注票像有了生命一般,朝着自己想押注的铁笼飞了过去。
那些押注票重重叠叠贴在了铁笼上,数老酒头的押注票最多。
老酒头仿佛意识到什么,抬起脸,一脸茫然望着四周。
他衣衫褴褛,满面脏污,看见那些押注票,才缓缓起身。
高玥看见老酒头,立刻就想冲下竞技场,却被宋乐乐拉住:“小师妹,不可轻举妄动。”
高玥一脸疑惑看他:“三师兄,那可是老酒头!算起来,他也曾拜在尊上门下,也是魔宗之人,亦算得上是你们的师弟。如今他在魔界,你们又是魔界响当当的大人物,救他,难道不是您动动手指的事情吗?”
宋乐乐一脸为难道:“小师妹,魔界的体系你可能不知道。我方才说了,这王城营生由茯苓天王负责。大师兄乃魔界的刑法掌司,掌魔界刑法;二师兄掌魔界兵权,是唯一一个,除师尊外,可以调动魔兵的人。而这位茯苓天王,掌魔界所有经营商业,是魔界的财库大总管。诸位天王掌管不同的体系,我等想领取灵石,也都必须经过她点头。”
“魔族与人不同,他们是人类的相反面,在魔界,他们可以不用压制内心的欲望。他们争强好胜,好赌博,喜嗜血杀戮。这竞技场,是魔界最大的竞技场之一,也是魔界最赚钱的营生之一。魔界有魔界的规矩,竞技场有竞技场的规矩,这竞技场是茯苓直辖之地,你若上手去抢人,茯苓定不会绕过你。”
宋乐乐讲到这里,又顿了一下,警告高玥说:“小师妹,不要做傻事。不要仗着师尊宠着你,就做傻事。魔界在千年前,是一片混沌之地,只存在杀戮与恶食。它能有今天这般秩序,也都是因为师尊制定了一套严厉的规则体系。几大天王各司其职,互不侵犯职责。你虽是得宠的小师妹,也不能打破师尊制定的规则体系。”
高玥蹙眉问:“若我真的抢人,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宋乐乐顿了一下,才又说:“师尊的心思,我等捉摸不透。但数百年前,有一届刑司天王,因干涉兵权,被师尊丢进烈火地狱。小师妹,莫要冲动。师尊乃天地之间至邪至恶凝聚而成,他无心,自然不会念旧情。再者,茯苓那女罗刹,记仇又小气,也不会放过你。”
高玥看着疯狂的竞技场内,蹙眉道:“人,我是一定要救的。”
“救,当然要救。”宋乐乐打量四周,小声说:“可也不是现在呀。明着不能来,不代表不能玩儿阴的。你稍安勿躁,等竞技结束,我们静观其变。”
“嗯。”高玥又坐回原位。
她把手上的押注符也朝老酒头丢过去。
高玥不解,又问:“三师兄,这竞技场的规则到底是什么?为何,老酒头这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头,会招来这么多人押注?他们就不怕输光吗?”
宋乐乐打量一眼四周,小声道:“这是最后一场竞技赛,也就是说,老酒头已经完成了数十场淘汰赛,才走到了这一步。这般瘦弱老头,竟能走到这一步,自然实力非凡。看情况,他大概是竞技赛场人气最高的竞技选手,小师妹,莫要焦灼,我们静观其变。”
高玥望着竞技赛场,不由陷入沉默。
老酒头于凡间消失,怎么就来到了魔界?
魔界与人间的桥梁早就断了,除了魔尊通行门,压根没有其它方法可以进出。
老酒头被重越送过来的几率不大,难道他是从弱水河游过来的?
种种疑惑在她脑中盘旋不散,可高玥清楚知道,这一切与魏女脱不了干系。
竞技赛场上,铜锣三响,铁笼“砰”得一声悉数打开。
里面的竞技者如恶狼一般冲出来,没了铁笼符咒禁制,他们仰天咆哮一声,用力将束缚手脚的铁链崩断。
老酒头拖着沉重的铁链,双眼无神,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仿佛看不见四周围绕的危险。
那些身高八尺,浑身腱子肉的竞技者,看见老酒头如此模样,都不约而同朝他围剿过去。
他们都心照不宣认为老酒头是他们之中最具威胁的存在,他们必须先合力干掉老酒头。
一群壮汉朝身材佝偻的老头扑过去,高玥心一紧,喊出一声“小心”,与此同时,老酒头将手链扯断,大喝一声,一拳把袭击过来的壮汉砸飞。
别看他身体瘦小单薄,他毕竟身负元婴灵根,即便不拔刀,力量也不容小觑。
这一拳打得痛快,全场一阵欢呼,高玥都跟着松了口气。
这一拳打出了全场热血,一群竞技者围拥而上。就在大家屏住呼吸,要看老酒头大展拳脚,打到酣畅淋漓时,老酒头突然倒下。
这一下猝不及防,来得非常突然,让场上的竞技者也懵了一瞬。
很快,老酒头表情开始痛苦、扭曲,甚至七窍流血。
他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刚站直,双腿一软又跪倒在地。
老酒头看了眼正东方位的观众席,嘴里骂了一句:“你骗我?”
正东方位观众席上,坐了一个手握孔雀翎扇的女人。
现下正值魔界冬日,天寒地冻,女人却穿着单薄的衣衫,露出纤细的大腿与窄细的腰身。
女魔修容貌艳丽,身段婀娜,一颦一笑风情万种。
她注意到竞技场上老酒头的目光,轻笑一声,淡声问身边人:“柳柳,高玥来了吗?”
“来了。”
身边的红衣女魔修指着正西位方向,道:“那就是高玥。比起您,差远了,也不知尊上看上她哪一点。”
茯苓看着高玥方向,若有所思,低声吩咐:“莫要轻敌,尊上大约什么时辰回来?”
“不出意外,应在晚上子时。”
柳柳一顿,又道:“我们有足够时间,引她上钩,让她心甘情愿入套。茯苓姐姐,我不明白,这女孩即便能得尊上喜欢,也未必能活长久。尊上那般无趣之人,难得有一个喜欢的玩具。带他尝过□□滋味儿,开心一场,不也挺好?你又为何煞费苦心,去从尊上手上抢玩具?毕竟这么做,是有风险的。”
茯苓低声道:“我并不认为她是玩具。你可见过尊上为阿布在寝殿点灯?你可见过尊上带哪个女子进寝殿?”
本来她不相信魏女那番鬼话,也不愿相信一个凡间普通姑娘,会让无情无心的魔尊动心。
直到昨夜,她在黑山之下,观尊上魔殿彻夜通明,才知魏女没骗她。若不是动心,为何会为她点灯?
尊上坐下弟子,哪个不知男人乃至阴至邪,不喜人间烟火?
他为一人间女子破例,想来不会简单。
茯苓从未奢求过做尊上的女人,也从未奢求与尊上双修。
她只想永远这般守护在尊上身边。
她可以给尊上找任何女魔修,可高玥这个人间女子不行。她并非魔族,若非靠与尊上双修,如何能破境元婴?
茯苓不能忍受这般无用女子留在尊上身边。
柳柳见她神色变得微妙,又提醒说:“话虽如此……可从尊上手里抢人,若被他知道,定不会轻饶你。姐姐,我是觉得,如此做不划算。况且那个魏女,她也不是魔界的人。她来找你,必有所图,我们还是小心些,莫要被她利用了才好。”
茯苓不以为然,道:“区区一个人类,如何能利用得了我?”
她看了眼竞技场,又说:“魏女给了我这么大一份儿礼物,这么有诚意的合作,我为什么不答应?只要高玥先动手抢人,我便不理亏。尊上最讨厌有人不遵守他制定的规矩,她高玥在我地盘闹事,即便我杀了她,尊上亦不会心疼半分。”
茯苓心高气傲,全然不知已被魏女拿到软肋并且利用。
早在高玥利用□□毁掉迟不谢军营时,魏女已经发现她的不同。魏女认为高玥是火彝族后人,是村长一脉为了对付她,一早埋好的线。
为了避免多个“高玥”出现,魏女索性杀光全族,一个不留。
现代文明已全部灭于那场村祸,如今只剩一个高玥,于她而言,已经不具备任何威胁。
若高玥还存着一颗仁义之心,就一定会掉进她的全套。她便能借茯苓之手,杀死高玥。
竞技场上,原本胜券在握的老酒头突然倒地,其它竞技者反应过来,立刻围拥而上,圈圈到肉,几乎砸碎老酒头的脑袋。
现场一片哗然,齐声喊叫:
“起来!”
“起来!老子在你身上压了全注!不能输!”
“搞什么?这是竞技作弊吧?快点起来!”
“起来!”
现场观众激动不已,高玥眼睁睁看着老酒头被砸到头破血流,已经按捺不住,想跳下去救人。
宋乐乐拽住她:“小师妹,别冲动!现在不是时候!大庭广众之下,你若破坏竞技场规则,茯苓是有权利不上报师尊,将你斩杀的!小师妹,别冲动。”
高玥算是看明白了,她道:“三师兄,你还没看明白吗?老酒头是什么修为,我不清楚,难道你不清楚吗?他失踪这么久,流落魔界不说,还沦落到这般下场。显然是有人想利用老酒头,引我入场,杀我灭口。”
宋乐乐也意识到其中利害,他道:“小师妹,你是说,早有人算到你会过来…小师妹,这一环环扣得这般精密,你更不应该此时出手。如真的出手,不就跳进对方的圈套了吗?”
“三师兄,若我不去,老酒头若真出了事,我无颜面对酒凌汐。”
她攥紧拳头,打算赌一把:“三师兄,我赌师尊会念我们之间那丁点儿情分,留我一命。”
宋乐乐看她:“若你赌输了呢?小师妹,魔尊无心,你输不起。”
高玥看着竞技赛场,望着被打得鲜血淋漓的老酒头,攥紧拳头,红着眼眶道:“若我赌输了,就拜托师兄一件事。”
“你说。”
高玥回头看他:“若我赌输,师尊动怒,若他要砍我四肢或将我丢进蛇窟……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想办法给我个痛快。我不想死无全尸,也不想被折磨至死。”
宋乐乐内心复杂,看着眼前执意要赴死的小师妹,竟觉有些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