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抄起一根竹竿,像举长缨枪般往前冲。
沈青伸手抓住竹竿头往后一拉,李强身子下意识向前倾斜。
沈青再把竹竿往前一捅,竹竿另一头,就戳到李强的胸口,竹竿冲力震得他向后趔趄好几下。
豆子瞄准机会,猛踹李强的后背,将其踹倒在地,骑在他身上挥拳头。
“让你锯‘树王’?让你打我眼睛?”
王老五:“这---”
失算了,早知道多带几个打手了。
王老五见势态不对,悄悄混进人群,想趁机溜走。
沈青眼尖的瞄到了王老五的动向,走上前一把将其拽出人群。
“字据一事还没解决呢,你走什么走?”
王老五双手握拳,并前后拉开,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但那微颤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和紧张。
“告诉你,我是个练家子,师从虎拳拳王,下手狠、毒、快,真打起来,你断胳膊断腿了,可不要赖我哦。”
“哦,是吗?”
沈青伸手掐住王老五的两个虎口。
王老五顿感有两个尖锥,在狠扎他的两个虎口。
疼痛由虎口迅速蔓延至全身,王老五痛得唇上见不到一丝血色,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从其额头上冒出来。
“瘪犊子,撒开,知道我老丈人是谁吗?
他可是镇卫生院的,你敢保证一辈子不生病不去医院吗?
哎唷,痛,快撒开,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呢?
嘶,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骂你,不该带人来锯树。
哎唷,喘不上来气了,我...头好晕...我不行了。”
眼睛失焦,身子摇晃,语气愈发虚弱,演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沈青觉得王老五可以去演戏了,他不愿让一大胖子砸身上,于是松开了手。
王老五看着虎口处深紫色的掐痕,倒抽一口冷气。
怪不得那么痛,这是奔着掐穿虎口去的啊!
“王老五,你把字据拿出来!”沈青语气不容置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个,就把字据上的条例给履行了,省得你往外传安宁村人不讲道理的闲话。”
众人:????
豆子惊恐:大青,你---
李强和王虎:操,白挨了一顿揍。
王老五忽然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兄弟,原来你是性情中人啊!
你看不惯我喊人揍那黑蛋。
同样,也看不惯黑蛋不认字据。
好,好滴很,我欣赏你这性格。
喏,字据给你。”
沈青接过字据,在王老五的期待下,他拿起了电锯,不过,他原地定了几秒,又把电锯放下了。
接着,他走到‘树王’旁,薅起一株堪堪到小腿高的枫杨苗。
在众人错愣的目光下,将树苗塞到王老五手中。
沈青挑了挑眉,满意一笑,“好了,账结清了,豆子,喏,字据你拿着。”
“啊?”
豆子尚处在懵逼之中,却也上前欲接过字据,王老五见状要抢字据,沈青嗖地一下,收回了字据。
“王老五,账已结清,你还想抢字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哪结清了?”
王老五挥着枫杨苗,气得肝疼。
沈青展开字据,一脸平静道:“上面写着‘1982年5月17日,安宁村张建民将自家院中的枫杨,输给了王老五,立此字据为证’,对不对?”
王老五:“对,没错。”
“那请问,你手中的树苗,是不是在张建民院中薅的?是不是叫枫杨?”
“是!
可我要的不是小树苗,是活了几百年的‘树王’啊!”
王老五一整个大无语。
“那你立字据时,咋不标明赌注是‘树王’?”沈青耸了耸肩,“王老五,你拿到了枫杨,代表债已结清,你可以领着那俩货走了。”
豆子上前一步,“王老五,我这儿不欢迎你,你麻溜滚远点。”
卟---
王老五愤愤将枫杨苗扔到地上。
沈青手指树苗,“大家伙看着哦,是王老五不想要自己的枫杨了,才把它丢到地上,可不是我们不讲道理,没按字据上的来,没给他枫杨啊!”
之前,王老五用‘字据’+‘不讲道理’逼迫豆子,现在,沈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老五面含怒气,死死瞪着躺地的酒鬼,“张建民,你倒是说句话啊?”
“酒,咕嘟,好酒,来,一同举杯,干喽。
嘿嘿,好多...好多苍蝇哦。
咦,飞在中间的那只,好胖哦。”
把众人看成苍蝇,显然,张建民已醉得不省人事。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姓沈,单名一个青字。”
“好,沈青,我记住你了。”
王老五领着手下走了,沈青驱散了村民。
“大青,你又帮了我一回,谢谢昂,往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发话。”
豆子感激沈青,同时,又很愧疚。
同样是没成婚的大小伙,他咋就想不到用字据的漏洞,帮张家解决困境呢?
“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沈青走后,豆子压了一桶水,尽数泼在亲爸身上。
哗啦---
冰凉的井水,激得张建民直打哆嗦,也令他的意识清醒了些。
“臭小子,反了天了,敢拿井水泼你老子?”
“你有个当爸的样子吗?”
张建民站起来想揍人,奈何,脑袋醒了,身子却没醒,晃荡几下,就又栽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兔崽子走远。
另一边,沈青回到自家小院,看见沈小花踮着脚尖,扒着板车的车框,望小船里的菱角苗。
“小花,看啥呢?”
沈小花扭过头来,挤着眉毛发愁道:“哥,苗死了!”
“没死,清水里养个两三天,就会茎挺叶翠了。”
“真的?”
沈小花睁圆了眼睛,好奇的问道。
“我啥时候骗过你?饿了吧?妗子送了些饺子,我热热当午饭吃。”
“饺子,荤的素的?”
“荤素都有!”
“好呦,有饺子吃喽。”
沈小花兴奋的抱住大黄,羊角辫磨碰狗耳朵,弄得大黄耳朵时立时塌的。
沈青将小船,从板车里拖拽到树阴下,又往船里撒了点水,方去厨房做饭。
铝盒里的饺子粘一块了。
沈青便把它冷水下锅,待水变得温温的,他用大勺的勺背,慢慢把结成团的饺子推散。
饺子虽回了两次锅,但味道仍旧不差。
香菇木耳素馅,清爽可口,猪肉韭菜荤馅,咸香有嚼劲,面皮掺了玉米面,嚼之有丝丝玉米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