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很多事,你不懂

付胭对上霍渊时润泽的目光,扶住椅背,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坚持,将椅子推了回去,走向他身边。

“你坐那么远,我怎么给你夹菜?”

霍渊时将她的碗筷摆放在她面前。

付胭接过筷子,“我又不是小孩了。”

“叫你过来,不开心了?”霍渊时偏过头,看着她的眼睛。

他身上的确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是他每天亲自打理花园沾染上的,霍铭征的嗅觉灵敏,一开始就闻出来,这会儿霍渊时靠过来了一些,她才闻到。

付胭对上他的眼神,无声地摇了摇头,有霍承曜在这里,她不好开口。

其实她并不喜欢他这样。

他和霍铭征是堂兄弟,血脉相连,骨子里是一样的强势,以前他刚接管霍家生意的时候,有几次她听见他在打电话,强大的气场一点都不输霍铭征。

“你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霍渊时往她的碗里夹菜,“多吃一些,最近有点瘦了。”

他的目光随意落在付胭的手腕上,语气如常地问:“手链新买的吗?以前没见你戴过。”

付胭看了一眼。

是霍铭征亲自“锁”上去的,里面有定位装置,可以定位到她的位置。

她嗯的一声,没多做解释。

除了霍铭征身边的亲信曹方和曹原,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会儿,霍承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霍渊时和付胭,起身出去接电话,是公务上的事。

包间的门关上。

霍渊时唇边泛开浅浅的笑,“很好看。原来你是更喜欢手链一些,才叫阿征把胸针还给我了是吗?”

付胭想起来当初在温泉度假村,霍渊时送她的那枚绿叶形状的胸针,被霍铭征给拿走了,她以为霍铭征把胸针随便丢去了哪里,没想到,他居然还给了霍渊时。

她纠结着说:“礼物太珍贵了,大哥随便送我什么小玩意儿我就很开心了,实在不必破费。”

“只要你喜欢的,算不上什么破费,况且我这样的情况,留着那些钱又有什么用呢。”

霍渊时有钱,这不是什么秘密,但他具体多少钱,没有人知道。

付胭也不知道,他这样的性子大概也不会娶妻生子了,那些钱留着对他来说好像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但她实在不想听到他这样说自己。

“大哥,你别这么妄自菲薄,轮椅只是限制了你的行动而已。”

“它是限制了我的行动,同样也阻碍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人。”他看着付胭,淡然如水的眼眸有涟漪泛动。

付胭怔怔地看着他,想起往日的兄妹情,心里不免唏嘘。

这个“人”,不言而喻,就是指的她。

她目光躲闪开,“大哥,你不是说不再提了吗?”

霍渊时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口说的而已。”

他拿起骨瓷勺,喝了一口汤,“为什么帮着我爸骗我?”

付胭就知道,他一开始没提这件事,肯定是要秋后算账的,她还记得他在电话里停顿了好几秒应该是生气了。

她解释道:“大伯想见你,你又不接他的电话,我就只好给你……”

霍渊时打断了她。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我不喜欢。”霍渊时放下勺子,又给了夹了菜放在碗里,“我和他疏远有我自己的原因,以后他再找你,你尽管回绝了他。”

“大伯是真的想和你吃一顿饭,你没看出来他很高兴吗?”付胭不理解,他为什么连和自己父亲吃一顿饭都不肯。

“我知道他高兴。”包间壁灯的光融入霍渊时的眼睛里。

“听我的。”

付胭小口吃菜,点了点头。

霍渊时目光柔软,抬手碰了碰她的发顶,“很多事,你不懂。”

不知怎么的,付胭脑海里又浮现出霍铭征那张脸,还有他说吃醋时的语气。

她下意识躲了一下,“大哥,你尝尝这个。”

她夹了菜放在霍渊时的碗里。

霍渊时平常吃得不多,他的饭量要比一般男人少一些,应该和他没什么活动有关系,仿佛清风雨露就能养活起来。

他看了一眼,付胭往他碗里夹的是他并不喜欢的酸甜口的咕噜肉。

坐在对面的阿吉下意识要站起来拦一下,霍渊时却眼神示意他坐好。

他没说什么,因为是她最喜欢吃的菜。

他拿起筷子,将那小块的肉放进嘴里。

“嗯,很好吃。”

霍承曜接完电话回来。

他刚落座,便看见自己的碗里多了金陵丸子。

之前他点的菜里,霍渊时留下了几样,有一道就是金陵丸子,是他喜欢吃的。

这个丸子,他出去接电话之前并没有,付胭坐在离他隔了一个人的位置上,自然够不着。

想到这丸子是霍渊时夹的,霍承曜面露喜悦,“菜合你胃口吗?还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霍渊时拿起餐巾擦拭嘴角,淡淡地说:“不用了。”

霍承曜点了点头。

他也不逼得太紧,这两年多的时间霍渊时去了国外治腿,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

他因为工作的性质出国并不容易,所以一次都没去看过他,只能通电话和视频,他难免心生埋怨,他可以理解。

吃完饭后,一行人下楼。

霍渊时在车门边,叮嘱付胭,“你车技不好,去金陵名邸的路即使宽敞,也开慢一点。”

“我知道了。”付胭着实有些烦,一个两个的都提醒她车技不好,她的车技也没多差吧?

她频频朝霍承曜的方向看过去,看他的样子很想和霍渊时再说说话,她催促霍渊时,“你送送大伯吧,我走了。”

忽然,霍渊时的手从车窗外伸了进来。

付胭一愣,还没做出反应,霍渊时将压在肩颈出的安全带整理了一下,手收了回去。

他和霍铭征都有不同程度的强迫症,付胭见怪不怪了,不过她的目光下移,落在霍渊时的手腕骨,眉头一蹙,“怎么把纱布给拆了?”

她记得他说过,手腕骨是那天被花盆割破留下的一个口子。

伤口看上去并不深,却有点长,霍渊时皮肤白皙,手腕又纤瘦,再加上伤口微微发炎的样子,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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