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后,安安稳稳地过了半个月。
在连宋茉都有点忘记华家这件事时,一天夜晚,沈国德忽然在餐桌上状似无意地提起,说两家人一起出去旅行,还没说去哪,秦月就帮着推波助澜了:“囡囡你也去一下,不是一定要交往,多个朋友也是好的。”
她那表情,似乎真的想让宋茉跟华清越有点什么关系。
毕竟华家是大户人家,而且华清越那孩子秦月也见过,长得着实不错,俊秀清秀,看着就是性格很温柔的男孩子,会弹钢琴,成绩又好。
秦月在那夸,宋茉就敷衍附和着点头。
不经意瞥沈斯京一眼,却见到男人靠着椅背,抱着后脑勺盯她,面色黑沉。
果然,回到房间,沈斯京就坐在床上等着她,T恤领口微敞着,她问他有什么事,他慢腾腾起身,伸手,盯着她,轻轻掐着她的后颈。
她抬头看他。
“你要是敢跟华清越对上眼,我跟你没完。”
他这么威胁的。
但威胁还不够,他也要跟着去。
他要盯着这两个只会一脸淡然微笑、实则一肚子坏水的笑面虎,免得同性相吸。
夜晚,八点半的航班,中国武北飞至中国苏辽。
一个绝佳的度假胜地。
商务舱,环境很黑,特别安静,空调暖气上方轻轻吹,肌肤覆着柔软丝滑的薄被,宋茉昏昏沉沉的,闭着眼,整张脸埋着,舒服得什么意识也没有,隐约有翻页的窸窣声,过了一会儿,忽然停滞了。
随后,熟悉的香水味将她笼罩。
将她手中的手机轻轻抽走,似乎放在柜子里了,声音特别轻,紧接着头顶轻微“咔嗒”一声,对着她额头吹的暖气偏到一边去,有手绕过她的背,在椅子下面调整了一下。
位置更宽敞,她舒展了腿,微微睁眼,碰到点隐约光线,又闭上了,然后三秒后,轻轻“哒”的一下,那点昏黄光线也没了。
她彻底睡死过去。
沈斯京看了半小时宋茉,见她真的一点动静也没了,才放心闭眼睡过去。
中途,华清越拿了两张薄毯,十分绅士地递来其中一张,说是给宋茉的。
“担心一张被子还是会有些凉,你给宋茉披上吧。”
他微笑道。
但可能是从小养尊处优的缘故,连说话都透着一股吩咐人的矜贵气质,递毯子跟下旨似的。
沈斯京黑着脸,大手一抓握,淡声说谢谢,毕竟人家是好心,他也不能拒绝。盯着华清越离开的方向,他越来越觉得这男人连背影都透着一股阴险狡黠感。
简直跟宋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保不准他俩才是兄妹。
沈斯京按铃叫了空姐重新拿了张新的薄毯,覆上宋茉的肚子,然后把华清越给的薄毯盖住他自己的腿。
嗯,舒服了。
沈斯京摸了摸腿上的薄毯。
华薄毯,休想盖上宋茉的身体,这才是你应该有的归宿。
他舒服地闭上了双眼。
走到自己座位上,华清越安静地给华初恩盖上薄毯,女人正挨着椅背闭目养神,感受到动静,睁眼,瞥了眼他:“你给我拿一下那个杯子。”
杯子就在她前面二十厘米的位置,但她不想伸出被子去拿。
太累了。
华清越恍若未闻,坐下来,突然侧身,和华初恩做了个点到为止的英式绅士贴脸吻,她懵懵然睁眼,心中微惊,紧接着被男人温柔抚住下颌,来了个极缠绵的热吻,微涩的红酒味,馥郁醇厚,黑暗里,华初恩睡意消失殆尽,有点动情,风情万种将凌乱长发撩到背后,闭眼,呼吸开始有点急促,手搂着他脖子。
结果热吻了三秒,男人堪堪松手,迅速离去。
表情平静地,从柜子里摩挲出一本书,低下头,开始认真地低下头看书。
翻页的手指十分流畅,他神色淡淡,更衬得华初恩的脸色更加不可思议。
她僵着脸,恶狠狠地、不可置信地瞪着这禽兽,环绕了四周发现大家都在睡觉,三秒后,手臂猛然架住他的肩膀:“你故意的是吧?亲完又装什么正人君子呢?装什么鬼淡定呢你?”
华清越慢条斯理脱下眼镜,眉眼冰凌凌的,自始至终的冷静样。
“急什么,等一下不是要去酒店吗?”
“......”
华初恩抿唇,红着脸靠回柔软椅背上,假装听不见男人的污言秽语。
这人彻头彻尾就是个衣冠禽兽,尤其擅长把下流的话变成礼貌的方式说出来。
所以每次听到别人夸华清越绅士有礼、他温和谦虚笑着的时候,她在旁边都听得牙痒痒,恨不得攥着他的衣领怒吼:你别在这给老娘装蒜!你昨天在我耳边爽到低吼脏话的样子去哪了?!
沈家和华家一行人下了飞机直奔酒店办理流程入住。
分配房间是一人一间,反正不缺钱。
但很显然,两家的兄妹关系都非常好,哥哥都特别黏着妹妹,行李放在自己房间后,就悠悠然往妹妹房间走了。
酒店连廊里,两家哥哥迎头相遇,面对彼此,不约而同地沉默三秒。
“你去宋茉房间?”华清越率先开口。
“嗯。”沈斯京单手插兜,“你呢,找华初恩?”
华清越淡淡点头:“跟她聊一下天。”
沈斯京抬了抬下巴:“我也是。”
然后都面不改色地掠过彼此,进了彼此妹妹的房间。
半小时后,在华初恩咬着指节听华清越低哑喊宝贝进行深度聊天时,沈家兄妹还在隔壁房间里,隔着一段距离,憋着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