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准备后,待得到了确切的军情,已明确得知金尚将会进驻封丘,于是曹操下令大军集结开赴。
曹操亲率虎豹骑携带干粮日夜行军。
陈留处地盘已归曹操所有,张邈在这里根深蒂固,人脉极广,但乡里的那些小豪族,都已经归顺曹操,所以他能够沿着常往的路线行军。
虎豹骑是虎骑与豹骑,虎骑是重甲骑兵行军较慢,身上着厚实重甲,善以长兵齐阵冲锋。
而豹骑则是轻骑,善骑射游猎,要求马术上佳,譬如张韩的马术有在豹骑为领的实力,不过张韩并不善射。
虎豹骑行军一日夜,在凌晨时分到达封丘,张邈得了消息正派人前来出使迎接,并要引见曹操与金尚,在陈留完成交接。
张邈本人并不愿金尚前来接手,可是汉廷既然下了这诏令,他自然是得到了一些人的书信暗示,虽说书信里的话都很体面,都是劝诫张邈归随大义,但他还是不舒服。
当然,不舒服归不舒服,能让金尚进入兖州,对于他来说时间好事,有助于自己在曹操迅速壮大的重压下得到喘息,好在金尚与曹操相争时,从中获利。
所以张邈欣然前往相迎,但是他没料到,派去迎接曹操的使者全部被扣下。
而曹操与曹纯亲率大军出封丘之外,精骑两千余骑尽出,伏兵于野。
……
封丘外野地,体型富态的金尚着轻甲于马上,身后是数百骑兵以及三千士卒,行在宽敞的道路上。
“先前已经收到了张邈的回信,说会在封丘迎接,让我等在此驻防,可等他去邀约曹操前来。”
“此行比我想的要顺利!”金尚在考究兖州人文的时候,还是以边让和张邈为主,立下功绩的曹操只是声名鹊起,不算根深蒂固的大人物。
在这件事上,他联系刘表进荆州前后的过往,还是以笼络当地世族为主,结交名士以引见各部,同时从回信里也可以窥得一些隐晦的信息,那就是张邈不惧曹操,依旧还是以曹操的上司自居。
当年讨董时,曹操归属于张邈所部,这些年虽然发生了从属上的变化,但心底里那份尊敬应该还在。
所以他此时心情要轻松了不少。
但是他万没想到的是——张邈吹牛逼了。
“嘣!”
一连串的箭矢声响起,两侧皱起箭矢,自一侧山间如雨般铺射而来,战马在第一时间遭到了兵士拉扯缰绳的扰乱,从而阵脚开始驳杂起来。
原本还在观着苦景聊着天的金尚,忽然就被敌袭了!
可他现在还在呆愣着,若是敌袭的话,为何陈留西南的三处关口会顺利放行,而且守将还奉上了不少礼物、粮草赠予他们。
这不是讨好吗?
张邈狡诈,这是要把人骗进来杀!莫非他张孟卓这浓眉大眼堂正之人,也叛变大汉了!?
“敌袭!”
“戒备!”
“骑兵不可慌乱了阵脚,勒马勒马!”
金尚眉头紧皱,心登时揪紧,当即大喊,指挥队伍向右方平原移动。
却在此时,又有一骑军从右侧斜刺里杀了出来,滚滚马蹄声如雷而动,为首的是一名着轻甲的年轻小将,银盔银甲,白马在胯,俯身纵马狂奔,在他身后则是洪流一般的重骑,气势如虹汹涌如怒涛一般。
这支骑军宛如长枪一般,笔直的横击金尚的军阵,等待金尚不得已将兵马汇聚于南侧来合围骑兵时,北侧射出弓矢的方向又有大量轻骑杀出。
前后夹击隔断了金尚的兵马,两军交汇之后,接连而起的撞击声、战马嘶鸣声响成一片,此刻领重骑率先冲锋的张韩一枪挑下了一名骑将之后,回头挥舞枪头大喊:“合围后部!杀一半再招降!”
“遵命!”
“杀一半,再招降!”
“杀!”
虎豹骑战阵紧凑,行动迅速如风,很快用绕跑的战术把金尚隔开了去,只围住了他的兵马,围城一个大圈,两支相汇的骑军好似两把利剑,向内绞杀。
而在外的金尚则带着残部百余人进退不得,心神震动之下,连辎重都不敢妄想去取回来,于是只能下令奔逃。
这是一支军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相互之间战阵配合精妙,又以逸待劳早早埋伏在此地,此时局势已经不是他能扭转的了。
一个时辰,战时厮杀就此结束,按照此前军令,收归金尚麾下部分兵马,劫掠其辎重,再把金尚放走,看他会不会回长安去。
他只要不回去,接下来名义上就好办得多,若是杀了反而要惹上唾骂,被人非议指摘。
清扫战场后,虎豹骑并未损失过多,曹纯在山坡上看着下方指挥士兵拉马的张韩。
“一人负责三马,两马拉驮辎重,把战死的人全都抬到这里来,王山你带降卒去挖个大坑,把敌军尸体焚烧,免得引起疫病!如有亲者,可允许他们掩埋。”
“三队把敌军身上的兵甲、兵刃都收好,回去之后再熔炼,一队轻骑出封丘十里,安抚百姓!说贼寇来袭现在已被扫平。”
“其余人救伤员,护卫戒备,向封丘派出岗哨,密切注意张邈动向。”
抢掠、收马,一气呵成,根本不需要别人插手,这一幕看得曹纯心里发怵。
再想到刚才厮杀时张韩舍生忘死的模样,还有高绝的枪法武艺、一往无前的骑术。
“啧,怪不得他献策容易呢,闹了半天自己亲自上啊。”
曹纯嘴巴一瘪,偷偷的鄙视了张韩一下。
太狗了,谋士里最能打的,武将里计谋最多的,和武将论口舌,和谋臣抡拳头,真有你的张伯常。
……
曹操率军进驻封丘,等待了一个白昼,到下午夜幕即将降临时,张邈从城外而来,只带了六名全副武装的亲卫。
和曹操会于封丘城门楼内,设席小酌款待。
张邈面对这种突发状况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带兵来攻打封丘,然后被隐藏在后方的曹休引大军来全歼。
二就是独自来贺,恭贺曹操平定矫诏之乱,击退来犯之敌。
他显然选择了后者。
所以有酒水款待,笑脸相迎。
此时,在门楼内的张邈坐于下首,在他对面只有张韩一名儒生,以及站在张韩身后的一个莽汉宿卫。而他的身后,有六名心腹部将。
他端起酒觥痛饮时,心中却在思量着:曹孟德认定我要与他交好,是以屋内并无内侍把守。
此时他这里只有一名宿卫,而且好似是那儒生的人,一人如何能护住两位?
我若是暴起发难,能否创造一段传奇佳话,挟曹而走,反握大权。
张韩:“嗯???”
刚才这张邈好像在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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