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旦评事宜,接下来开春极为重要,那就要请杨公帮忙了。”
“荣幸之至。”
杨彪放下了棋子,拱手笑言,“我在南临山内,有三五好友,其余士族长者,皆能出言呼唤,并非是难事。”
“君侯在这数月内,的确做到那时的许诺,令我们衣食无忧,日夜安心作著,享乐于山野平静之中。”
“如此,我们也不好袖手旁观,当真不理政事,虽不在朝堂,但相助于君侯重开月旦评,自然不在话下。”
“其他的,就由君侯自己去游说了,我觉得应该会是一场大盛会。”
你儿子主持肯定是大盛会啊,张韩满不在乎的心说道。
如今虽然是为了粉饰盛世繁华,但他面对杨彪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倒反天罡的错觉。
怎么好像是他们家族在白嫖我?虽然我也白嫖了一些便利之事的名利。
但不管怎么说,有这些老学者在南临山,终究不是坏事。
“杨公心里明了便好,那我就走了,”张韩起身,把棋盘上的棋子随意拨乱,顺势搅作一团,准备离去。
“诶你!!”杨彪一看就麻了,你个后生又开始不讲道理了,素质呢?
眼看就要被将死了。
这一盘可是开局前扬言一百金的,聊着聊着,直接掀棋盘不给了。
很好,这的确是张韩的作风。
“走了走了。”
……
月旦评,南临山在平地城内,建造了临河的院落亭筑,筑内有石台、拱桥、河水径流,两岸栽种了不少植被。
传闻出来之后,已有不少士人学子到附近来居住游玩,客居于百姓的酒肆、住馆之中。
因而摊贩自然也多了起来,工造营流出的一些马扎、小凳等木匠造物,颇受欢迎。
自然也因此,让南临山变得热闹繁华,主要是张韩开放了两条主干道,让车马通行。
在南阳的军屯编制之中立下苦劳的人,也得以挑选了五千户,在南临山落户。
民居倒是不必担心,集住之地虽然不宽敞华丽,但是张韩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着人不断加建,有不少居住之地。
这地方,完全就是张韩一家之力,请他们来住。
贪墨七年,一朝为民,皆用于此处,张韩可谓是煞费苦心。
若是这个中辛苦被人所知,无论是学子还是百姓,知晓他将贪墨巧取得来的巨财,用于安置百姓生存,恐怕……都会骂几句国之蛀虫吧。
毕竟钱来得,太容易了,除却立功之外,都是战利所得,还有各家之钱财,说不正吧……都是凭本事挣的。
说正吧,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挣得来这种钱。
但是,如能集居于此,南临山的税还未设立,田土收成又可收归于家用,简直是世外桃源。
人人都在欢欣雀跃,暗自决定长住于此,绝对不离开,这就导致了境内之民,不管张韩开设什么盛会,只要是百姓可以参加,他们都会踊跃而去。
无论商贩、普通百姓,还是在南临山寻活路的零散工,都踊跃围观,为凑一个人气。
一时间,春日尚好的时候,南临山比许都的某些街道还要热闹。
因为许都里的居民也到这里来游玩了。
南临山的城中衙署。
原本的三座山庄改建合建之后,张韩暂将此地定为衙署,日夜安排黑袍骑巡守,同时将公务搬至此处,由贾诩代理,同时处理军中事务以及南阳送来的各类情报。
“伯常。”
此时午时。
曹昂昨夜已经回到了许都,在向天子复命之后,被留在宫中和刘协秉烛夜谈。
刘协虽不出宫,不问政事,向来由曹操做主,但他终究还是关心天下黎民和这大汉江山的。
而且他心中其实很明了,他并不是要做什么布局谋画,只是想知道天下是否越来越多的人心中向汉,是否贼寇还能猖獗残存。
最重要的,汉室之名,是否还在。
曹昂深聊一夜,让刘协又放心了不少,他明白汉还存于世,并且千万民众仍然向汉拥护刘氏天子,就知道至少现在还没有愧对列祖列宗。
于是聊到后半夜,也说起了张韩所求之事,曹昂顺便为他求了一个诏令。
丞相府很快就会派人来,与尚书台、御史台和校事府一同录事,设南临山为县,隶属于豫州颍川郡。
将南临山深处的那些山林、田土都逐年开采砍伐出来,建造山陂河道,灌溉良田。
并且,加派人手和调拨国库钱财,在此地建造城池营垒。
南临县,便可记录于史书之中。
“子。”
张韩起身相迎,两人相对点头而笑,曹昂从怀中拿出了锦布,递交到张韩的手中,告知了昨夜陛下亲口所言。
“今日,尚书台就是在拟诏、拟告示,以及许多文书录事,估计一整日都要忙于此事,伯常所求,已可全然放心了。”
张韩听完,逐渐露出了惊喜之色,这可当真值得大吃一顿美酒。
“子为我求来的吧?”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自然会尽力相求,好在今次立功颇大,陛下天颜大悦,一整夜兴奋难眠,趁机进言此事,他欣然答应。”
“太好了。”
张韩和典韦对视了一眼,神情也都颇为高兴。
接下来,就自在多了,这南临县,从里到外全都是自己培养的人,而且朝中的官吏,也都可说得上话,南北通商之后,只会赚取更多。
孙氏、糜氏的商队,可以再增几条,以南临县为中专,上入许都,下达南阳。
张韩凭借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功绩,再加上这么多家族的长者人脉,可以得到很多国库调拨的钱财,简单说就是,南临县完全是家里的宝贝小儿子。
长辈们估计会一直偏爱照顾,那资源自然也是不会少。
下一步,那自然就是再立几桩大功,成为南临侯。
桀桀桀。
张韩在心里暗暗俏皮的笑了几声,随后收起笑容,对曹昂和善的道:“子此来,是特意告知我此事?”
“这倒不是,”曹昂径直在案牍前坐下,道:“我来之前,有人托我,来请伯常办件事。”
“你说。”
张韩好奇的看向他,似笑非笑。
这倒是个奇怪的事,谁人会通过子来求我办事?
“仲德先生,在陈留郡已治理多年,文武功绩皆有,名望传于境内,亦有不少经注用于传学和理政,算是,政绩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