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贼这人向来心中是有原则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一大早就打秋风回来了,偷了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还有几个香喷喷的肉包子。
他正将一口包子嚼了九十八口还不舍得咽下去,一抬眼将代珩迎面走来,忙吓得将剩下的半块肉包子塞进嘴里。
他被噎的直翻白眼,但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还是不断的往代珩的身上瞟,不知道算计着什么。
果然,却见他忽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孩子玩的拨浪鼓来,笑嘻嘻的道:“阿珩,喜欢吗?叫声爷爷给你好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代珩的面前晃荡着那小鼓。
代珩那漆黑的眼珠终于转了转,伸手去抓在他眼前的小鼓。
梁上贼心中狂喜,往后一收自己的手,然后说道:“不叫爷爷不许碰,快叫一声听听。”
然而他话音未落,却见代珩的手已经飞快的捏住了那小拨浪鼓,片刻之后化成碎块。
“你怎么又变回去了!”梁上贼满脸的骇然,飞快的跳出去数步,“你这样太可怖了,救命啊!”
“啊……”一声惊悚的叫声却是从赤仙儿的屋子里传出来的,片刻之后却见赤仙儿跟一阵龙卷风一样冲了出来。
而她那一头长发,赫然已经是风骚的紫色。
“我活不成了,这以后要怎么见人啊,还不如绿的呢!”赤仙儿欲哭无泪。
…………
又是颗粒无收的一天,几个人坐在面馆里,看着外面的黑压压的天色,都是满脸的晦气样子。
这青木郡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尤其是接二连三的暴雨,几乎是让庄稼颗粒无收。
暴雨也罢了,有时候下雨的时候的还夹着鹅卵石大小的冰雹,隔三差五的都有人被砸死在大街上。
而今天黑云压城,暴雨似随时都能落下来一般,这人们也不敢出门了,都躲在家里,连饭也不出来吃了。
福伯满脸的晦气样子,“看来今日生意是没有了,咱们后厨的面和猪油都不多了,我带着代珩去采买,你们将后院的衣服都收了,喂喂马,将房顶用油布盖上。”
几个人都是大爷,只得叽叽歪歪了一阵,这才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赤仙儿总觉得福伯带走了代珩不靠谱,但自己的头发实在是不能见人,只得任由着他带走了代珩。
福伯见赤仙儿站在门口遥遥相望的样子,不由得咋舌,看了一眼一旁如行尸走肉的代珩,无奈的叹了口气,“若不是这丫头一心念的只有二皇子,我倒是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代珩依旧面无表情的走着,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
今日出门采办的人很少,很快他便卖完之后带着代珩回来了,两个人走在街上,却见代珩提着两个篮子,依旧站的笔直,更不会抱怨半点的累。
两个人正走着,却忽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哎呦,这不是福伯吗?过来喝喝酒,奴家陪您啊!”
福伯一听着风骚的声音便知道是谁了,正是这青木郡有名的酒家女顺娘,她年轻时候便在这青木郡落了脚,开了一家酒馆,最是能言会道,陪着客人喝酒的时候也不含糊。
他一转头,果然见顺娘扭着腰肢走了过来,一身绯色的旧裙,风韵犹存,身上有万种的风情,一身的红尘气息。
这福伯也是他老相好中的一个,也经常背着赤仙儿等人照顾着她的生意。
“福伯进去喝碗小酒啊,奴家更热的,您要再不去便要凉了!”女人勾魂一样的眼神往福伯身上一落,果然他就春风荡漾,失去了控制。
“那……”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拎着篮子的代珩,咬了咬牙,“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许去,也不许将篮子里的东西弄丢了。”
他可不希望代珩进去打扰他的好事,况且他身上的银子也不多,万一代珩喝一壶茶,那就跟剜他一块肉似的。
代珩麻木的道:“是!”
顺娘这才将目光落在了代珩的身上,狐疑道:“哪里来的这么个俊俏小郎君,还这样听话!”
福伯忙揽住她的腰,“别管他,咱们进去喝一杯,我好久都没有听你给我哼唱的小曲子呢!”
女人娇媚一笑,带着福伯就进了屋子。
福伯原本想着喝两杯就走,没想到这一喝酒管不着自己的嘴了,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他不知不觉的歪在软垫子上睡过去了,一时间呼噜声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