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仙儿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
众人一听乐了起来,“什么你婆婆家,小姑娘别说瞎话,这家的娘们是个破鞋,你没事提她,弄的一身骚味干什么。”
说话间,却见一个妇人走了出来,隔着很远都能闻见她身上的脂粉气,画着厚厚的妆容,脸颊白的跟鬼似的。
可五官也算周正,看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
那人走过来,一盆冷水泼了过来,大骂道:“你们这些人,在人家门口说闲话做什么,还不快给老娘让开,当初跟老娘风流快活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嘴甜的歌抹了蜜蜂屎似的,现在人家年老色衰了,你们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几个男人一见这泼妇这架势,也不敢再耽搁了,只得拍拍屁股,脚上抹油似的跑了。
那女人这才看向赤仙儿,“姑娘不是我们村的人吧,这十里八乡的男人我都见过,长的一个个歪瓜裂枣,谁也养不出这样的孩子来。”
“我是你家的孩子啊!”赤仙儿笑着,没有半点的嫌弃,反倒觉得这个性格泼辣的女人,跟自己很合得来。
女人将手中破烂的铜盆往地上一丢,叉着腰看着赤仙儿,“哎呦,姑娘你这话怎么说?老娘这辈子就没有生过女儿,这也是福气,若是生下来跟老娘一样的烂命,还不如死了呢!”
“我没有瞎说,我是你儿媳妇啊!”赤仙儿笑着,目光遥遥的指向了远处还停着的马车,“你的儿子就在那里啊!”
女人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只是冷冷的瞧了一眼那马车,这才冷笑着道:“我儿子早就死了,哪里又来了一个乱认亲戚的。”
说完她连破盆子都顾不上捡起来,匆匆忙忙的要我那个家里跑。
赤仙儿忽的道:“就是那个被抱走的孩子,你难道不想见见他吗?”
女人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那顶轿子。
而就在这时候,却见一个一身白衣的人慢慢的走了出来,霁月风光,好似天上的日光只照在他一个人身上,那样的夺人心魄。
女人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锦衣华服的谢江歧,良久才苦笑一声,“我就知道,当初抱走你的那老头别看一身粗布衣裳,一看就是个了不得的人,看看你这一身的衣裳,可见命好的很!”
谢江歧那双琉璃似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波澜,好似看见的不过是旁人的双亲。
“路途遥远,难道连杯茶也不给吗?!”他的声音很淡,淡的让人伤心。
“请,请……”女人拿着衣衫擦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狼狈,“不过家里可没有什么茶,最好的便是几碗糖水了,您别嫌弃啊。”
赤仙儿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自己一个人跟歪风似的冲了进去,“糖水最好了,那些名贵的茶叶也都一个味道,难喝的跟泔水似的,还不如糖水呢!”
她一进院子里,一眼就看见了那破败的茅草屋,吧嗒吧嗒嘴,“这是马棚?还是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