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赤仙儿毫不顾忌的坐在县太爷的宝座上,拿着惊堂木“当当”的敲的痛快。
就像是一个看见新奇玩意的孩子,自己玩自己的。
她还将县太爷的官袍薅下来自己穿着,连官帽也不放过。
县太爷肚皮滚圆官袍也肥大,赤仙儿穿着松松垮垮的,看起来十分的好笑。
此时肥头大耳的县太爷正跪在地上,满头大汗,“小姑奶奶,求您走罢!我们是说了些混账的话,您就忘了吧!”
那饭馆里的伙计也没有了嚣张的气焰,跪在一旁,“祖宗,奶奶,奴才真不知您是二皇子的人啊!”
赤仙儿玩的正高兴,又是一拍桌案,“拉出去,杀头!午时问斩!呀……”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大汗淋漓,没想到今日竟招惹上了一个瘟神。
县太爷满脸哀求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淡然而笑的谢江歧,“二皇子,属下真的没有用刑啊,不过是拿着东西吓唬了吓唬而已。”
这些人确实还没来得及动刑,谢江歧便来了。
谢江歧看着在县令桌子上蹦蹦跳跳的赤仙儿,笑着道:“闹够了罢,回去了。”
赤仙儿这才恋恋不舍的跳了下来,还趁机将惊堂木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好!”
谢江歧看向一旁的手下,侍卫面无表情的走上来,将几张银票塞进伙计的手里。
“多谢二皇子,多谢二皇子!”伙计原本以为这钱打了水漂,没想到给的远远多了那些饭菜的钱,一时间喜不自胜。
赤仙儿与谢江歧一前一后的从县令府出来。
“一会送你回代王府!”谢江歧叹了口气,“你啊,永远都不省心!”
“我不回去!”她好像藏着什么心事,“我跟着你回府邸吧,我以后会乖乖的!”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幽深的目光似能将她看透,“怎么了?因为他丢下你!”
赤仙儿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眸子里忽的显出杀意来,“那日是他射的那一箭,我现在成了这种又老又丑的样子,都是他害的!”
谢江歧没有半点的意外,“他是金吾卫,自然是要为民除害!记得,正邪不两立,他有一日终究会将刀对准你的!”
赤仙儿咬着牙,恶狠狠的道,“是啊,就是讨厌他那匡扶正义的样子!”
谢江歧勾起唇角,“也好,我这些时日命人找了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儿,你去我府邸上瞧瞧!不过你必须要回到代王府去,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讳莫如深。
赤仙儿笑了起来,“有会翻跟头的木青蛙吗?”
“有!”
“有能颠鸾倒凤的美人俑吗?”
谢江歧脚下被绊了一下,“没有!”
赤仙儿哈喇子都流下来了,“这个一定要有。”
赤仙儿一高兴便喜欢扯着谢江歧的袖子,那件最上等的流云缎罩袍都被她不规矩的扯得几乎变了形。
两个人才从县衙里出来,却忽的见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赶来。
少年一身风霜,负剑而行,乌黑如墨的发,被风吹起,因走的太匆忙,额头上满是汗珠。
赤仙儿咬牙切齿的冷哼,“这孙子居然还敢过来!”
说话间代珩已经走了过来,见胳膊腿都还齐全的赤仙儿,似乎重重的松了口气。
赤仙儿新仇旧恨一起发泄出来了,“你可真是孝顺,说好的请我吃喝玩乐,自己却先跑了,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哼,你再也不是我乖孙子了!”
谢江歧在一旁噙着笑,“佘夫人并未受什么苦,只是被刑具给吓住了而已,本皇子已经将银钱付了,不必担忧。”
代珩将自己褶皱的衣衫抚平,然后一本正经的抱拳行礼,“多谢二皇子。”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来,双手奉上。
“不必如此,佘夫人进京数日,本皇子还未赏赐过什么,今日便当赏赐吧!”谢江歧眼睛里似藏着秋水。
“不必!”少年出奇的倔强坚持,依旧将钱举在谢江歧的面前。
谢江歧笑了笑,让身边的侍卫接着,这才转身欲上轿撵。
赤仙儿气呼呼的都不拿着正眼看一下代珩,也要跟着他一起上轿撵。
代珩却一把拽住她的手,目光深沉,“你要去哪里?”
赤仙儿还赌气,“我以后再也不是不家的了,告辞!”
谢江歧道:“佘夫人要去本皇子的府邸上小住几日,不必担忧!”
代珩却不肯撒手,脸绷出凌厉的弧度,“不成!”
赤仙儿还未说话,她的另一只手却被人给拉住了,却正是谢江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