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冬从钱包里数出1100美元,放到桌上,推给克莱德。
“这是你的,数一数。”
“不用数,我都看见了。多了50美元。我找给你。”
“不用找,那50美元是给夫人的。告诉她,她唱的很好,我谢谢她。
“杰克,你真是个慷慨的人。不过,我给你个建议。费曼一定会出唱片的。这张唱片一定会火,你也就出名了。下次他再找你的时候,一定提价。”
版权虽然卖给了费曼,但是署名权还是赵立冬的。
唱片如果大卖,赵立冬的名气也会大涨。将来的作品,自然要提价。
只可惜,赵立冬能够背下来的曲子不多。今后只能根据会唱的歌曲翻曲。
便是如此,其实也费不了多少事儿。靠这个赚点儿钱,还是比较容易的。
克莱德一下子得了一千来美元,差不多等于十个月的工资,非常兴奋。连着请赵立冬喝了三杯咖啡。
赵立冬怕晚上兴奋,睡不着觉,急忙告辞,回自己的舱室。
同舱还住着另外一对夫妻,赵立冬敲门,门从里面锁死了。等了好一会儿,那个丈夫才来开门。
男人衣衫不整,屋里发出一种特别的气味儿。
一看这个情形,赵立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哦,你们先忙着,我到甲板上吹吹风去。”
甲板上确实有风,但是黑暗的夜晚,除了天空的星辰,没有别的风景。
海上的夜晚,其实很枯燥,看着天上的星辰,也生不起浪漫的感觉。
赵立冬点着一支烟,坐在甲板上慢慢地抽着。一支抽完,就再抽一支。
他本来不吸烟,偶尔跟人交往的时候,才吸一支。
但是最近吸烟越来越多,甚至动不动就想吸烟。
他知道,这是自己有些焦虑,想用吸烟来缓解情绪。
从英国出发以来,他想做的事情都做了。筹集资金的事情,进展顺利,甚至还超出了原来的预期。
但是也有一些事情是意料之外的。
比如在伦敦杀了火狐的手下,在贝尔福遇到了柳德米拉。
在日内瓦跟吉娜发生了一段露水之缘,又被迫杀了强尼。
最离谱的是,竟然鬼使神差地参与到了维克多和爱弥儿的事情当中,杀了几个德国人,现在跟爱弥儿在一起。
他觉得事情有些失控,脱离了原来预定的轨道。
“杰克,是你么?”
身后传来爱弥儿的声音。
“是我,过来坐一会儿吧。”
爱弥儿过来,坐下的时候,身体碰到赵立冬,又很快离开。
“音乐会结束了,道格夫人他们都去喝咖啡,我就回来找你。可是舱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他们说你在甲板,我就过来找你。”
“哦,他们忙着呢,咱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再回去。”
“他们在忙什么?”
“夫妻的事情,你还小,不懂。”
啪,爱弥儿在赵立冬后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别叫我小孩子,我什么都懂。”
“懂你还问我。”
“哼,不跟你说这些无聊的事情。道格夫人说了,邀请咱们俩明天参加哈罗德教授的讲座。”
赵立冬不禁窃喜。
看来自己的努力已经凑效,可以打入她们的圈子了。
“好,明天咱们一起去。”
爱弥儿却颇为不屑。
“什么精神分析学的,没意思。我看那个哈罗德,就是个骗子。”
哈罗德教授是个精神分析学家,奥地利人。说是弗洛伊德的学生。
因为跟德国人政见不同,这次移民到美国去。他的引荐人,就是道格夫人。
欧战全面爆发之前,哈罗德就经开始了自己的精神分析学讲座。倾听他讲座的人中,有很多人都是上层社会的女子。
这些女人有钱有闲,呆着无聊,就附庸风雅,觉得听精神分析讲座是一件高大上的事情。连道格夫人他们这些贵妇人,都不远万里从美国来听课。
不过,赵立冬不认为她们是来听课那么简单。主要还是来欧洲寻开心的。
旅游,购物,参加沙龙,甚至来猎艳,都是有可能的。
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人,一个个外表光鲜靓丽,但是干起肮脏的事情,也是毫不犹豫的。
“也不能说骗人,他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把钱给他,也是一种本事。”
嘿嘿,要说骗人,你老爹维克多才是个地地道道的骗子。披着神圣的外衣,有执照的骗子。
“那算什么本事,你作曲才是真正的本事。”
停停停,我那是抄人家的,似乎还不如哈罗德呢。
不管怎么样,人家还真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做了大量实证研究。能把自己的学说讲圆全了,这就是本事。
“当然,我是天才嘛。”
“对了,杰克,你到底是什么人?”
经过今天的事情,爱弥儿对赵立冬的身份越发怀疑。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是个穷学生,第二次见面,就是个从德军包围圈里面把她救出来的英雄。
今天竟然又变成了作曲家,写出那样的作品。
“我是个间谍。”
“喂喂喂,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不可能是间谍。”
你看看,就就知道说了真话,你也不相信。
“啊,我明白了。”
爱弥儿突然叫了起来。
“你明白什么?”
“你一定是中国国王的私生子,王室不承认你的身份,对不对?”
对什么?你的小脑瓜里都想些什么呢。
“爱弥儿,中国没有国王,也没有皇帝。好啦,我们回去。也该休息了。”
两人回去,这回一下子就打开了门。那对夫妻不在屋里。
赵立冬从柜子里把包拿出来,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打开,放到爱弥儿床上。
“爱弥儿,这四块手表你先收起来,明天送给道格她们四个人。”
爱弥儿拿着手表,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
“杰克,你就送她们这些旧表?不合适吧。明天到商店买几块新表送给她们,岂不是更好。其实也不用送新表,她们戴的表,可都是顶级的高档货。”
“爱弥儿,这就是你不明白了。这是旧表不假,但不是一般的旧表,是各国皇后、王后、公主戴过的表,是古董,市面上跟本见不到。”
“怎么证明是古董?”
“下面有证书,就在天鹅绒底下。”
爱弥儿把证书拿出来一看,一下子被镇住了。
每一块表都有一个档案和好几个证书、鉴定书,外加一些说明,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从故事看,每一块表的第一个主人,不是法国、西班牙王后,就说英国公主、德国皇后。然后还记载了这几块手表的流传故事。
总之,这几块表就是有故事的文物。
“哎呀,杰克,有了这些证书,就是文物啊。这可是一份大礼。”
“送给那几位夫人,自然要贵重一些,而且独具一格。”
“可是我怎么总是觉得,这几块表跟伦敦旧货市场上那些一英镑的旧表差不多呢。”
死丫头,你的感觉挺准。
这几块表,就是我在伦敦的旧货市场上买的,四块表才花了三英镑。
至于那些证书,都是特别行动处技术装备部的假证件工厂里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