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云向纳扎问道：“你们部落应该南下过很多次了吧？”
纳扎回答：“我们部落每年都会南下，反正我们不南下，那些虚伪狡诈的人类也会偷偷摸摸进入我们的地盘，暗杀破坏，削弱我们的力量。他们烦得很，必须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才行。”
杨牧云点了点头。
人类的猎杀者已经不是秘密，常年盯着野蛮人猎杀。
这种传统由来已久，已经没人知道最初的缘由，只是年复一年的重复。
不过在杨牧云看来，这分明是人类对野蛮人的恐惧。
野蛮人与人类在生理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也不存在生殖隔离，人类社会不仅有混血野蛮人，还很多，这些混血野蛮人依然能正常的生育繁衍。
只是野蛮人体型比人类更高大，身板更强壮，成长的速度也更快，上限也更高。
野蛮人还天生具有领袖光环，其他种族的生灵也都愿意跟随野蛮人南下，对人类世界造成强大的冲击。
这就更助长了人类的恐惧，极尽所能的削弱野蛮人，想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这是注定无法调和的矛盾。
除非，人类将野蛮人赶尽杀绝，或者野蛮人重新掌控文明世界。
至于为什么说重新……
拉玺达说过，野蛮人的先祖曾经是这片大陆的主宰。
“纳扎酋长，你们南下的战略目标是什么？”
纳扎回答道：“抢粮！抢钱！抢女人啊！”
说完，纳扎嘿嘿笑道：“抢走人类的钱财，然后遇到他们的商队时，又能用钱换东西。还有那些女人，真是水灵啊，细皮嫩肉的，只可惜经不起折腾。”
杨牧云无语。
这分明就是土匪强盗，捞一票就走。
杨牧云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们就没想过，打下人类的城池，把部落迁徙过去吗？”
纳扎惊恐的摇头，“云酋长，可不能有这种想法啊，太危险了！人类的城市根本不是我们能守得住的。”
“为什么？”
纳扎说道：“你想想啊，那城市是人类建造的，里面肯定有很多暗道啊，以前就有一个大部落想要占据人类的城市，结果被人类顺着地道摸进城里，来了个里应外合。几千个战士的大部落啊，一夜间没了。”
“如果我们能掌握所有暗道呢？”
纳扎不以为然的说道：“部落的人吃什么喝什么？难道在城边上采集狩猎？那不是要被人类当成靶子攻击吗？到那时候，秋冬之际就成了他们劫掠我们了！”
杨牧云语塞，这大块头说得还挺有道理。
纳扎又说道：“而且一旦我们占据城市，就会吸引来人类的大军，还有教廷的天使。我们就算挡住了也会损失惨重，再回到老家，就会被其他部落吞并。”
最终，纳扎语重心长的说道：“小老弟啊，咱们南下劫掠就要有劫掠的觉悟，捞点好东西就赶紧走。”
然后纳扎讲述起自己劫掠的经验和心得。
比如村庄里面能抢到粮食，城镇里面能抢到铁器，城镇里面好看的房子里有漂亮女人。
最主要的目标就是教堂，见到这东西一定得摧毁，然后把神像、十字架、徽章旗帜之类的东西带回去。
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吃不能用，但可以当做祭品献祭给祖先，得到祖先的馈赠。
也正是这个原因，很多吃喝不愁的大部落更加热衷南下，而且更喜欢攻击那些城镇、城池。
说着，纳扎指了指山头上的魔法塔。
“小老弟啊，这可是个好东西，你最好把它拆了带回去，等你们部落的孩子成年礼时当做祭品献上去，一定能给你们部落增加好几个神明眷顾的战士。”
杨牧云暗道：这就不用了，我隔三差五就献祭。
纳扎看到杨牧云不说话，继续劝说道：“可不能太贪心。虽然老弟你实力不错，但你毕竟只是一个部落，根基浅薄啊。”
杨牧云问道：“如果我要一路南下，颠覆教廷呢？”
刚才还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的纳扎兴奋的蹦了起来，“干！干死教廷的杂碎！我们雪松部落全都听你的，我纳扎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但是说完，纳扎就拍了拍杨牧云的肩膀。
“小老弟啊，这话咱们说说就行了，别当真。教廷背后有整个文明世界做后盾，他们根基雄厚，资源丰富，哪怕输一百次也不会伤筋动骨。但是咱们只要输一次，就彻底没了。”
不是纳扎怂，而是历史上有太多强大的野蛮人领袖，甚至得到神明眷顾，拥有规则傍身，还有几十万上百万的仆从。
但是只要他们敢进攻文明世界腹地，无一例外都倒下了。
同样的道理，光明教廷发起圣战大张旗鼓进攻北地的腹心，也都以失败告终，只能在边境地区慢慢蚕食、推进。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约束着双方。
杨牧云摇了摇头。
从一开始他只是想南下旅游观光，顺便干死北方四国。
但是圣光给杨牧云指引了一条前进的道路。
谁说圣光就是教廷的专利？
自己现在也有圣光的力量，为什么不能成为正义之师呢？
蛊惑民心，忽悠信徒，自己也是专业的，而且更专业，还有许多专业手段可以用。
“如果那些城池大开城门，欢迎我们进入呢？如果人类匍匐跪地，膜拜信仰我们呢？”
杨牧云指了指那些乖巧恭顺的牧师说道。
纳扎不说话了。
那些光明教廷的走狗，如果是落在雪松部落手中，肯定是切了烤了。
因为光明教廷的走狗从来不会投降，要么竭力抵抗被杀，要么找机会自尽。
对他们而言，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不能升入天堂。
投降异端只能多活几十年，但是死后灵魂要承受几千年上万年的折磨和惩罚。
但是这些光明教廷的走狗在面对种花家时，一个个都摇头摆尾的，争着抢着投降、表忠心。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就因为种花家长得白，长得帅？
纳扎摸了摸自己钢针一样扎手的大胡子，渐渐陷入深思。
这时候，刚刚投诚的牧师一溜小跑来到杨牧云身边，点头哈腰的说道：“伟大的天选之人，审判大会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人类战俘都集中起来了，您看什么时候开始？”
纳扎猛然醒悟，“对了，什么是天选之人？”
杨牧云暗道：难道这个称号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杨牧云装模作样的说：“天选之人都不知道？你，给他讲解一下！”
牧师听到这话，立刻昂首挺胸，向纳扎解释道：“天选之人，就是神明选定之人，当黑暗末日到来时天选之人也会出现，并且召集信徒一同击碎黑暗，回归光明。事后，所有追随者都会得到神的恩赐，升入天堂！”
说完，牧师再次点头哈腰，“伟大的天选之人，我追随您是因为对您的崇敬和信仰，绝不是为了升入天堂！”
杨牧云点了点头，拍拍那牧师的肩膀说道：“没错！我能感受到你的虔诚！好好干，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牧师顿时两眼眯起，一脸享受，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