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估摸着江辞也差不多该玩够了,便让云裴将云清唤了过来。
“无印他们几人也带了你许久,”沈淮之端起茶盏,开口随意的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让他们几人先带你么?”
“回殿下,小人不知。”云清恭敬的跪在一旁。
“我不要求你像他们几人一样,身手了得。但是至少日后夫人带着你出去的时候,你能有点用处,别让夫人为你这下人的安危担心。”沈淮之说完,似乎是想起什么来,接着又补充道“若你有二心……”
“小人不敢。”云清连忙低下头,双手相叠,其左手叠于右手之上,额头贴在右手之上,恭敬道“新酒宴那日,是夫人救了小人,还为小人拿回了小人最珍贵的东西。如果没有夫人,小人如今还是那个一顿饥一顿饱的乞丐。小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请殿下放心。”
“行了,你先下去吧。”沈淮之摆了摆手,将云清赶出去后,没什么表情的对云裴说“找个人暗中盯着他。”
裴应到,“可是殿下,还用如此费心的派人盯着一个云清么?这不就跟找了个人暗中护着他一样吗?”
沈淮之挑眉,撑着脸要笑不笑的看着他,“先盯他几天,我不太放心。他那玉佩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玉佩。更何况他还给了夫人一枚狼牙。狼牙和玉佩,倒是像竹月的人。竹月王族倒是代代以狼牙作为身份象征。”
“难道这云清是?”云裴好奇的眨了眨眼。
“不一定,如果真的是,不得不防。”沈淮之眯了眯眼,“当初二哥的人可是帮着陈华逃去了竹月。”
云裴点了点头,“是,属下这就去派人盯着他。”
沈淮之处理完这边的事,才起身去了院子里,准备去喊江辞回屋,屋外到底是寒冷,待久了免不了会容易受凉。
结果刚站起来,就听见春水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殿下!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沈淮之赶忙快步走出,低声询问道“发生了何事,可是夫人出了什么事?”
春水从远处跑了过来,快到到沈淮之身前的时候,突然脚底打滑了一下,差点摔倒。
沈淮之赶忙伸手扶了她一下,春水站稳后,语速极快的说“谢过殿下。殿下还是赶紧跟奴婢去看看吧,夫人,夫人刚才摔了一跤,奴婢跟绿芜本想扶夫人起来,但是夫人刚站起身就直喊疼,奴婢们不敢随意动夫人。”
沈淮之皱眉问道“去请太医了么?”
“请了。”
沈淮之听完,便一甩衣袖快步向院外走去。
江辞正坐在地上鼓着脸生闷气,刚才她们几人吃饱了,也玩够了,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她一脚踩在了被雪覆盖住的小石台上,然后便身形不稳的直接摔倒在地。
沈淮之赶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幅场景。“夫人。”
江辞闻声抬头,在看清来人是谁以后,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朝着沈淮之伸出双手,那简直就是一副受了委屈,要抱的样子。“殿下……”
沈淮之并没有立马就如她所想的那般,将她抱入怀里安慰。而是走到江辞的面前,蹲下身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她伤到了哪里。
“这里疼。”江辞见他不理自己,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可怜兮兮的指着自己的脚踝,企图唤起他的一点同情心。
沈淮之抬头看了她一眼,仔细询问了她是如何摔倒的之后,抬起手在刚才江辞踩过的那处扫了扫,将雪扫开后,就看到一个有拳头那么高的石台。
然后又抬起她的腿,江辞见他将自己的裙衫掀开一点儿,立马红着脸惊呼,“唉,你干嘛啊”
沈淮之面色不悦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俯身将她抱进怀里。江辞立马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伸出胳膊环在他的脖子上。
沈淮之将她抱回屋内,江辞屁股刚碰到床榻的那一刻,立马往旁边一滚,那模样就像是用完沈淮之,立马不管了一样。
沈淮之被她这反应气笑了,冷声道“过来,在我还没生气之前。”
江辞将头埋进被子里,“我受伤了的!”
“你还好意思说?!”沈淮之没好气的坐在一旁,将她说疼的那条腿挪到自己腿上,掀开了一点的裙衫,将脚袜给她脱了下来,仔细一瞧,脚踝竟然肿成馒头一般,皮肤下竟然范出青紫来。
江辞看见自己的脚踝肿成这样,一时之间也有些愣住,喃喃道“啊,怎么肿成这个样子了……”
“一会儿让太医瞧瞧。”
正巧这时,侯太医背着药箱赶了过来。
“微臣见过三皇子,三皇妃。”
“不必多礼。”沈淮之抬了抬手,“侯太医来给瞧瞧吧,积雪将石台盖住了,她没瞧见,踩了上去。”
侯太医走近,见状不由得惊呼一声“哎呦,三皇妃这是……那石台大约多高?”
“拳头这么高。”沈淮之伸出手比了一下。
侯太医点了点头,侧过身从旁边药箱内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冲江辞说道“三皇妃,得罪了。”
说完,便将那块干净的帕子放到了江辞的脚踝上,将其包裹住,然后用手捏了捏几处地方,并不时的问着“三皇妃可觉得这里疼?”
经过一番触诊,侯太医笑着说“回三皇子,三皇妃只是扭伤比较严重,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只是这段时间,三皇妃还是不要随意走动。”
“啊?不能随意走动?”江辞呆呆的问道。
“正是,需要卧床休养。”侯太医解释道“如果不好好修养,可是会影响日后行走的。”
“那饮食上可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的?”沈淮之摁住了想要起身的江辞。
侯太医想了想,“鱼类不可,辣物也不可。其他的便在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了。”
江辞最近尤其喜欢吃鱼,一听不让吃鱼顿时坐不住了“为什么啊,这也不是什么外伤。”
侯太医大笑起来“回三皇妃,您虽是没有外伤,但是要喝汤药的。这汤药里,有不能与鱼类同吃的。”
“……”江辞愣愣的张着嘴,忽然想到了为何,沈淮之会说下雪天很是糟糕了。能不糟糕么,她现在连最喜欢的鱼都吃不到了,不光如此,还要在床上待好久。
仔细想了想,她似乎与北冥格外犯冲,动不动就见见侯太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准备拜他为师,学习医术了呢。
沈淮之见她眼睛提溜提溜的转,就觉得不妙,“又在想什么呢?”
“我们请个大师来吧,做做法。”
沈淮之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什么?!做法?”
江辞点了点头,掰着手指头给沈淮之一件一件的数,“你看,我自从来了北冥,受伤吃药受伤吃药的。我肯定是跟你们北冥犯冲!”
“你怎么不说你……”沈淮之话说一半突然卡住,喃喃道“这么一说好像也确实如此……要不,真得请一个?”
绿芜抽了抽嘴角,小声问道“殿下,您什么时候也这么……迷信了?”
江辞一本正经的说,“上次新酒宴的时候,我就听一个阿婆说,她的小孙子出去玩经常受伤,她不放心,就请了个大师回来做法,做完就好了!”
“……”沈淮之表情空白一瞬,轻咳一声说道“云清这两天就能跟着你了,以后出去先多带些人吧。”
江辞点了点头,“可我还是想找人做个法……”
春水……
绿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