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旋转、跳跃,就是为了让我这两张脸,都能看清这厮,就是那水牢术的始作俑者!”妖罐说“可不论我用哪一面去审视他,都觉得此人自始至终就没换过新的动作和新颜!依旧站在那里,无关痛痒般地闭目养神!双手交叉在胸前,仿佛我的死活,以及他的前路,都与他无关!”
“我好歹是个妖怪,别说听令了,方才那水牢术关的我是极为痛苦,可如今,我出来了,”妖罐说,“我一边围绕着那厮转圈圈,一边用我的双面审视他冷静如冰霜的脸……有些不解,但更多的,还是寻思着让他还上方才欠我的‘债’!我差点,就交代在了那水牢之中,可他却优哉游哉!”
“想到这,我便更加气愤!”妖罐说,“我弩起了嘴巴!你们知道,我的面,很难如此,但我笃定了眼前之事,我决不能让现在的好机会活活溜走!”
“于是乎,我动起了歪心思!”妖罐说,“我得提防着,若那水牢术是这厮鼓动的,我就得小心翼翼地行事!若不是,我也能在人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下得偿所愿!所以,我一边围绕他转悠着,一面念起了我心中的咒语……这套咒语,便是为了施展‘苦水临头’时用的!”
“我心里盘算着,这厮铁定完了!”妖罐说,“谁让你将我放了出来?谁让你愿意轻信鬼话连篇?谁又给你的胆识,敢欺侮一个鬼怪?这边风景独好,在这鸟不拉翔的地界儿,爷爷我就让你尝尝苦水的滋味!所谓‘谁人不知苦,金屋亦愁容’,今天,爷爷就让你苦不堪言,让你再在紫云仙界中嘚瑟!”
……
妖罐说得兴起,众人听得着急,可前者说着说着,却再一次莫名地停顿了!众人心知,但凡这妖畜说话出现了停顿,必定是遇到了棘手问题!
巧合至极,确是如此!
“我一使劲,想要将全身的炁焰都用在这一次还击上……”妖罐说,“然,我却察觉,即便我用尽了力气,即使我不停地翻转、跳跃,我的身体,依旧是冰冷的!就像,就像是地窖中的空酱缸!直白点说,我无法使用我的炁力去攻击眼前的人!”
“我不解,但也寻不到答案!”妖罐说,“还有一点,便是我一个妖怪,不愿相信眼前之人的功力比我高深、或定胜天!”
“可当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就开始忌惮了……”妖罐说,“那厮言:‘别费劲折腾了!在我这,不好使!’”
“我当时不信,我支棱起我的双耳,我旋转,就是为了想要用我的双面看清一切!”妖罐说,“我找来找去,都未曾找到声源!直到……”
“他言:‘你个笨罐!爷爷不就站在这里!’”妖罐说,“我听话,却不愿相信是那厮在动嘴,然,我却不能不信他所言的……‘始终在那不离不弃……’什么鬼玩意!惹的我直心慌!我躁动不安!我跳跃地更加厉害!因为我不愿相信,眼前这个只身闯入龙潭虎穴的人类,竟是个制裁我的符箓天师!”
……
不出意外,妖罐竟又一次停住了话头!钱谷仑知道,妖罐这是在回味,是在后怕,是对那人的忌惮!从这来看,老先生下了决断,那人,必是这妖罐的后主——酒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