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没有注意到段青这句话当所蕴含的怪意味,名为特里斯坦的年贵族整理着红黑帝国官服继续说话的声音也再度如之前一般回荡在这座不大不小的酒馆当,属于火2月27日下午的这段闲暇时光也伴随着两个人之间平淡而又充满了信息量的交谈,沿着太阳落山的弧度缓缓逝去着。品书仿佛正在应和着夜晚的到来,出入于这座酒馆当的客人们也随着那位酒保的来回走动而变得越来越多了,察觉到这一点变化的特里斯坦随后也起身行了一礼,将最后的几句话与自己的笑意一同留给了段青:“总之你不要指望皇帝陛下会因为什么关系而放过你,毕竟他的背后背负的是整个皇家与芙蕾帝国,他的皇子克里斯,还有几名其他子女的未来,还指望着这位狮子皇帝来安排呢。”
“亲戚不过,自然需要一些别的东西——这个道理我也明白。”
“雷德元帅与格洛瑞亚家族的事情由我来处理,毕竟我在宰相卡尔德拉那边还算是有几分存在感的,他的地位与当今的皇帝有些相同,都不会为了区区财政大臣的一点金钱或者是话语而轻易放弃自己主导的立场……”
“剩下的只能靠我自己了,是吧?如果皇族内部的某种争端与矛盾无法解决,挂在我身的这个问题也只能变成一个死结……”
耳边依旧回荡着两个人之间对时局的讨论,段青目送着这位已经成为帝国贵族的特里斯坦逐渐消失在酒馆大门外的背影,那发自善意的提醒与莫名的温暖随后也在他的心徘徊了一阵,最后连同他独自滞留在此地的沉吟声一同消失了。豪迈地喝尽了自己手的最后一杯白开水,披着灰白色魔法袍的男子这么静静地闭了自己的眼睛,仿佛正在努力思索着什么的眼皮也在沉吟的声音不断翻滚,最终再度随着一声长叹而张了开来:“……唉。”
“所以说问题都在你身啊。”他低了低头,望着自己放在桌面的左臂:“还没有任何想说的吗?”
“……”
仿佛是在应和着他的声音,属于薇尔莉特的身影随后在他背后的那张桌前微微地显现了一瞬,半透明的紫色长发也终于随着她的摆头而发生了一丝晃动,连带着她疑惑的眼神一同放在了段青的身。回首看了看那放在她身边的那杯一直未曾动过的水杯,段青的叹息声也变得更加沉重了几分,抬起的视线随后却是越过了再度变得透明的那道女子的身影,落在了走到这张酒桌面前的那位酒保的身:“您还没有结账,先生。”
“……嘁,那个小气鬼。”于是段青磨了磨自己的牙齿:“不是说好了他来结账的吗?”
“如果您指的是特里斯坦先生的话,他已经将你们的账付清了。”
声音平淡地说出了令段青颇感讶异的话,这位面色从容的酒保抚胸弯腰行了一礼:“但他只付了两个人的钱,还没有付第三个人的。”
“……”
似乎终于明白了对方话语所蕴含的意义,段青将自己脸的讶异之色收了起来:“原来如此,我应该在哪里付呢?”
“这边请。”
嘴角扯出了一丝诡异的笑,那酒保随后起身朝着斜落在吧台一侧的楼梯处指了指:“有人在二楼等着您。”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空气,吸了一口气的段青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然后才在自己与那位酒保的对视转过了身,朝着二楼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也是说……那张纸条还是你们送来的,是吗?”
“特里斯坦只是拜托我们将您指引到这里来,但他没有交代具体的方式。”
低沉的回答声缓缓响起的景象,站在二楼楼梯口处的另一名酒保模样的男子声音低沉地回答道:“那张纸条的201房间号,也的确是我们擅自留下的。”
“那你们一开始怎么不承认?”望着那名侍者指向斜前方的手势,段青歪着脑袋反问道:“还说什么201房间是仓库之类的鬼话……”
“因为你没有答对暗号。”
若有若无的气势由这位酒保所指向的前方传来,与之相伴的还有那扇房间的大门无风自动的景象,毫无畏惧走到房间前方的段青随后也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将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色光影之下的男子连同他坐在房间正央的朦胧姿态一同纳入了自己的视野:“所以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来确认一下。”
“我那个王座候选人的身份,已经是一代的事情了。”
小声嘀咕出了这句话,段青随后带着热情的笑容走到了这位黑气笼罩的男子身前:“抱歉抱歉,我只是忘记了汉克先生交给我的委托,所以一直没有找到这里来而已,而且他好像也没跟我交待暗号什么的……”
“信。”
没有理会段青的热情笑容,那坐在房间央的朦胧黑影似乎微微地偏了偏头,仿佛并扶在前方的双手也随着他的问话而交叠在了一起,用笼罩在同样黑气之的一柄无法辨认的长型武器威慑着段青的心神:“什……什么信?”
“他交给你的信。”
又是一片阴冷的气势陡然发散的感受,段青不由自主地抬手遮了遮自己的脸,之前被他所取出的那封黑色的信封却是随着这一动作而飞出了他的袖口,缓缓地飘落在了这位黑气笼罩的男子面前:“这不仅仅是一封委托信,同时也是一封介绍信,如果没有这封信的话,你根本不可能活着与我相见。”
“呃……忘记请教您的尊姓大名了。”站直了身体的段青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阿萨,安吉拉酒馆的主人。”视线在那封飘落在桌面的黑色信封表面停留了一阵,这位黑气笼罩的神秘男子随后出声回答道:“同时也是二百年前,时任自由之城城主的格林·范达尔派驻到这里的阴影会负责人。”
“名字不错,很符合这家酒馆的风格……等等,又是一个活了好几百年之久的怪物?”于是段青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你是怎么……呃,好吧。”
“看你现在的这幅力量外放的样子,我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他摆了摆自己的手,然后施施然地坐在了这位黑气笼罩的怪人对面:“但是……用这样的方式强行维持自己的形体,真的是件值得一做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