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散去，一切又归于了寂静。
很多人抱着不一样的心思来恭喜郭白，谁也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文学新的话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听进去，对于老一辈而言，改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文化大厦从繁华又变成忙乱，最终变为寂静。
文学新和主办方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这才和等了有一段时间的郭白汇合。
“让你们久等了。”文学新抱歉道。
“没事没事，我们也没有什么别的事。”郭白客气道，“正好也可以有时间想一想新的东西。”
“你有这种想法是好事。”文学新笑道，“下一部小说准备写什么样的，要不要写中短篇？”
“我不一直在写中短篇么？”郭白假装听不懂。
“水瓶，九折水瓶，我觉得可不是巧合。”文学新笑吟吟地看向郭白。
郭白沉默了，只好承认道:“我确实就是九折水瓶。”
“还真是？”文学新有些惊讶。
“啊？”郭白一愣，“你刚才都那么确认了。”
“这是猜测而已。”文学新拍了拍郭白肩膀，“只不过拿这个试一试你。”
郭白:“……”
自己活着的时候还是太短了，玩不过这种老狐狸。
“很好，后生可畏啊！”文学新赞叹道。
十几岁的年纪，创作出一部大火的小说，听说每月收入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些。
这个世界自己是有些看不懂了。
也是，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年轻人能接受的新事物越来越多，而网络文学更适合年轻人这样的群体。
虽然人不能永远年轻，但永远有年轻人。
“文老，您严重了。”郭白谦虚道。
“行了。”文学新摆摆手，“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吧。”
郭白和王一诺都点了点头，后者表现的十分乖巧，话都没说一句。
一路上，文学新和郭白在交谈着，反倒是王一诺这个老师有点像跟班司机的了。
但也是，毕竟达者为先，就她肚子里那点墨水，都不够文老掏一分钟的。
谈话的时间没有多久，很快车子就到了地方。
刚下车，就看到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斯文男子迎了过来。
“爷爷，您来了。”斯文男子看了看郭白两人，“这是？”
“郭白，悦文杯的特等奖，算是我心目中的第一名吧。”文学新说道，“后面的是他的老师王一诺。”
王一诺激动得很，文老居然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真是年少有为啊！”斯文男子打量了郭白几眼，感叹道。
“这是我的孙子，文成。”文学新给郭白两人介绍道。
“文成？”王一诺惊讶道，“就是那个《上河人家》的作者。”
“我就是，没想到您也听说过这部作品。”文成十分谦逊。
王一诺的脑袋有点晕，没想到文成竟然是文老的孙子，还以为这个是笔名来着。
今天见到的偶像有点多，她想要缓缓。
郭白拉住了有些晕乎乎的王一诺，带着她走进包间。
“先吃饭吧。”文学新抬抬手，让大家都动筷。
吃起饭来，房间里就变得安静了许多。
文学新和文成都在默默地吃饭，没有说话。
两人不说话，郭白和王一诺也没法开口，只好也跟着默默地吃饭。
郭白一直在听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这次算是终于看到了真实案例了。
因为没有说话，这顿饭吃得特别快，也有一丝诡异。
“抱歉，我们家吃饭时都不怎么说话。”文学新说道。
郭白心里白了一眼，这话应该早说啊，现在说出来算什么，自己都已经知道了。
“没事没事，我家里一直在想食不言寝不语，但一直也没法做到。”郭白笑道。
“爷爷他习惯了，我是顺从爷爷的习惯，我自己在家吃饭可不会这样。”文成撇清了自己。
“吃饭时说话，那得吃多久，有那时间好好推敲一下文字不好么？”文学新教训了一句。
文成果断服软:“是是是，您说得对。”
郭白心里觉得好笑，这爷孙俩的相处模式挺不错的。
文学新毕竟是老了，老了就愿意多说几句，直到文成说还有两个外人在的时候，文学新才反应了过来。
“让你们看笑话了。”文学新不好意思道。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你们这样相处的模式。”郭白摆摆手。
“哈哈。”文学新开怀狞笑，这才说起了这次叫郭白来的目的，“这次叫你来，想着问问你愿不愿跟我学一些东西。”
文成闻言，惊讶地看了看爷爷，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郭白。
“他写得什么，爷爷你给我看看。”文成迫不及待地说道。
“跟你不是一个路子的，你欣赏不来。”文学新说道。
“是网络文学？”文成问道。
“嗯？”文学新看向他，“你怎么猜到的。”
“您说不是一个路子嘛，最近您又在叨咕文学改革的事，有点脑子就能猜到。”文成又说道，“小妹也给我推荐了一本不错的网络小说，我最近看了看，发现还是挺有可取之处的。”
文学新问道:“你看些也好，去糟存精，对了，你看的是什么。”
“好像是叫什么有危险的。”文成回道。
文学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郭白笑得有些不自然，感觉世界有点太小了，到哪里都能碰到自己的读者。
一方面是好事，证明自己越来越火，赚的钱也越来越多，有这么多流量，版权肯定能卖很多钱；另一方面，上大街遇到个人就有可能是他粉丝，让他有点苦恼。
等等，貌似利弊对比有点明显，那就还是随它去吧。
王一诺还在震惊的情绪里。
不是，文老的意思是要收郭白为徒。
那个有危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爷孙俩都提了一遍。
“爷爷，你笑什么。”文成被搞迷糊了。
“因为那本小说的作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文学新异常得开心，表情也越加狰狞了。
“他？”文成消化了一会儿，然后伸出了大拇指，“厉害啊！”
的亏刚把没有说什么坏话，这也这么奇妙作者就在这里。
“我小妹非常喜欢你的小说，能给我签个名么，我送给她。”文成恳求道。
郭白也没拒绝，签下了自己的“九折水瓶”。
“怎么起了这个名字。”文成收起签名后，感兴趣地问道。
“那个，随便取的。”郭白尬笑了一下。
总不能告诉人家自己取了个“就这水平？”的谐音吧？
“这笔名可得好好想一想。”
“行了行了，我叫郭白是有事的，想聊天你们私下再聊。”文学新打断道。
郭白笑了笑，这爷孙俩的关系很好，性格都很有两面性，非常有人格魅力。
文成这才想起，爷爷是有收徒的心思的，现在他也有些疑惑，有危险的文笔还是稚嫩了一些，很好看，但也算不上顶尖。
要是爷爷觉得不错，前段时间就得去打听郭白取了。
难不成，这次比赛的小说让爷爷眼前一亮？有了思想上的改观。
看来这小说一定很不错。
这样一想，文成更加好奇郭白写了什么了。
“怎么样，想跟我学学东西么？”文学新慈祥地狞笑道。
“有点困难，我还在上高中，过几年还要高考。”郭白回道。
“又不是让你现在就跟我学，你完全可以再沉淀几年，等上大学来我这里再说。”文学新说道，“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就申请学校给你一个保送的名额，这样你平时也能有更多的时间提升自己了。”
郭白心中一动。
这东西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前世他就听说那个保送水木的天才，只要分数能过一本线就能进水平，高三半年直接不来学校了。
当然，人家也不可能考那么低分，最终还是700出头考进去的。
孙老师也保送了，只不过她比较乖巧一点，还是上完了高三。
郭白如果现在接受一个保送名额的话，相当于未来都不用受学习的压力的，可以轻轻松松的学习。
而且江大可是仅次于水木京大的名牌大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深思熟虑之后，郭白还是有些犹豫。
“你有什么顾虑么？”文学新见状问道。
“就是不确定要不要留在江省这边学习。”郭白还是想到了孙易梦，有些迟疑。
孙老师如果不出意外，必然去京大，郭白或许考不上，但也能选个京都的大学，而且在京都这个国家中心，发展也能好不少。
嗯，绝对不是因为馋她的身子。
“行吧，也不急。”文学新也没强求，“等你考虑好了再告诉我。”
文学新和郭白互换了联系方式，文成也加了郭白的扣扣好友。
当然，出于礼貌王一诺也加了一下。
和文家爷孙俩告别，压抑了很久的王一诺爆发了。
‘有危险，到底是什么？’
‘文学新收徒你居然没答应。’
‘这保送的名额你居然都不动心？’
王一诺的脑海里瞬间涌起了无数的问题，堵在口边，半天没说出来。
“要不，回酒店再说。”郭白看王一诺憋得难受，提议道。
“好。”王一诺点点头，“我一个个问你！”
然而当晚，王一诺并没有来用一连串的问题来问郭白。
她回自己的房间冷静了一下，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有危险的事情郭白既然没有主动说，那她没必要主动去问，当然，不影响她去往前查了查，然后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学生牛皮。
至于收徒的事，文老对于她来说是高不可攀的，但对于郭白来说，并不是非要纳头就拜。
而保送嘛……
“江大的保送你居然没要。”王一诺最后还是保留了这个问题。
这个是名牌大学的保送了，估计也只有文学新这样级别的人有面子要来这种东西。
可以这么说，保送拿到，郭白基本都不用学了，毕竟高中三年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考个好大学么？
“我想靠自己的努力。”郭白板着脸回道，然后被弹了一个脑瓜崩。
“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王一诺哼道，“5分加分你都能因此过来参赛，保送这么好的学校你不要？”
“是10分。”郭白纠正道。
而且自己来这里比赛的原因也不是全都是这个。
“10分个保送名额比也比不上。”
“额。”郭白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信息量太大，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文老不也说了么，什么时候找他都可以。”
“谁知道人家今天是不是脑子一热，而且就算不是脑子一热，万一遇到更好的，把你给忘了怎么办。”王一诺恨其不争。
“那就算我们无缘了呗。”郭白看得很开，他现在有些底气，不会因为得不到什么就觉得可惜了。
很多东西，他自己也能争取到了。
一个名牌大学的保送名额而已……自己好像还真就争取不到。
而且这玩意代表的不只是一个名额，在这个时间段，证明自己能节省很多时间。
自己要是想干什么事，方敏要是阻止，他就可以直接把这个名额摔在他脸上。
质问一句。
“我还需要努力么？”
……
平凡市，高档小区，一辆车驶进里面。
“秦姨，我到了我到了，不用接了，我马上就到了。”
“真的真的，不信你趴窗户看。”
“不用小妹来接我了，就这几步路，我自己就行，我小妹柔柔弱弱地，你还让她帮我拿东西啊！”
文成说了半天，这才挂断了电话。
他下了成，把后备箱的大包小包拿在手中，往门口走去。
门这时也打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跑了出来，接过了文成手里一个大包。
“我都说了，不用你来接了。”文成也反抗不了，毕竟手上重量太多了。
而且他也有点啧啧称奇，小妹这么单薄的身子居然都能拎住这么重的东西。
“文哥，这次来又带什么礼物么？”女孩问道。
“当然了。”文成笑了笑，“在我右兜里有份礼物，我猜你肯定会喜欢。”
“什么啊？”女孩一边问一边伸手掏出来一张纸。
【愿你容颜永驻，快乐一生——九折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