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想了想，觉得望断确实经常坐在椅子上看报纸或者画册。
说他是甩手掌柜大概有些过分。毕竟旅鸟是望断干女儿，女儿吐槽老爹算是有恃无恐。但抛开这层因素不提，望断确实不是那种严格的上级。
“话说回来，你之前说老大也是武侍道途的超脑者？”叶明看着旅鸟，再次发问。
“对。”旅鸟点头，“我现在最高只有武侍道途的三级超脑能力。老大比我强，他有四级的。”
“四级，大概是什么概念?”叶明挠了挠头。
“这么说吧，超脑能力总共分五级对吧。”旅鸟摊开左手，伸出修长的五指，“一级的超脑能力一般还不是太强，通过单兵装备也能实现。比如我的一级能力，脑干压制，一些特殊的干扰设备就能做到，只不过能力比起装备更灵活。
“二级能力比较强一点。如果用装备实现，一般来说也是军用义体级别的。比如我的二级能力，实体威压，需要两三挺重机枪才能击穿防御。如果是对付普通步兵的话，可能十个全副武装的精锐塔城狗能换死一个二级的武侍道途超脑者
三级超脑就不是堆数量能解决的了。到这个地步，起码也得开一辆坦克过来——我就是三级超脑者。就说我的能力，磁轨引斥，全力开动的话一下子报销十个人也不成问题。塔城狗常用的那些三级超脑能力，比如‘穿冲震击炮’，一发的威力不会比主战坦克主炮弱，但是射速比坦克主炮还要快。
“四级能力，我现在还没到那个境界，不好说。老大这些年也不怎么出手了。但是三级能力已经是这个程度，四级能力估计以一敌百、以一敌千都不是问题。”
说到这里，旅鸟摇了摇头。
“往上还有五级能力，我就更不知道了。但我估计，五级的超脑能力，那就是一人成军了。”
“你的一级和二级超脑能力都只有一个吗？”叶明忽然问。
“是啊，只有一个，怎么了？”旅鸟疑惑地看着叶明。
“同一级的超脑能力，只能拥有一个？”
“那倒不是。”旅鸟喝了两大口酒，“理论来说，同一级的你可以有好几个，不过这也有限制。一般来说，安全起见，你拥有的最高级能力只能是一个。比如我现在最高只有三级超脑能力，那么在我拥有四级能力之前就没办法得到第二个三级超脑能力。如果非要激活第二个，极小概率成功，大概率是烧坏脑袋，然后人就疯了，或者干脆死了。
“而且，你的脑容量是有限的。低级能力越多，占用的脑容量越多。你就越难获得更高级的超脑能力。毕竟，三个二级能力也未必有一个三级能力好使。”
“叶明皱了皱眉：“获得高级能力，也有说法？”
“当然有，要不然我是五级超脑潜质，怎么会现在还是三级。”旅鸟晃了晃酒瓶，“超脑潜质决定你的运算速度，如果运算速度不够，根本发不出高级能力需要的脑电波。但是，储存这些能力对应的脑电波信息，需要脑容量。每一次加载新能力之前，都需要扩容大脑，而扩容大脑的前提是你的大脑已经完全习惯了原有的能力，要不然主人格稳定度就会暴跌，一个不小心就是人格解体。”
“你们怎么判断大脑有没有完全习惯？”叶明感觉自己现在像个听课的学生，旅鸟就是那个老师。
“如果没有习惯，每次发动能力都会降低至少2%的主人格稳定度。”旅鸟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当然了，就算已经习惯，发动超脑能力也会降低主人格稳定度。但是，没有习惯的情况下，降低的量会格外多。比如说我，现在每次用三级超脑能力，基本上主人格稳定度都要掉个5%——等你成为超脑者，就能随时随地检测自己的主人格稳定度了。”
不用成为超脑者，我现在也能随时随地检测你们的主人格稳定度。叶明心中吐槽，嘴上又喝了口酒。他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开始发烫，大概就是烈酒的功劳。
“行了。”旅鸟摆摆手，“总之，老大打算明天就给你激活能力，估计这会儿已经准备好仪器了。听说你上次还一口气喝光了神经扩张酒，大概他还得准备这些东西。估计今晚拳赛的时候你就能看见了。”
“说起这个，你今晚打比赛吗？”
“打啊。”旅鸟爽朗地笑了起来，“虽然和那帮家伙打挺无聊的，但站在八角笼里看着外面那么多观众欢呼，也挺享受。”
“你很享受？”
“当然享受。”旅鸟仰头喝酒，“我一个没爹没妈的家伙，难得过一把众星捧月的瘾，能不享受嘛？”
“你还懂成语？”
“老大教的。他自己是个半文盲，报纸要拜托别人读，但非得找人教我识字看书。”
叶明沉默了一小会儿。
“我之前听老大说起过你父母。”最终，他这样说道。
旅鸟挑眉：“是吗？你怎么想？”
“都是很伟大的人。”叶明有一说一。
“是啊，真他妈伟大。”旅鸟点头，“到现在，机场区的残骸还被某些遗老当成圣地。”
“你想念机场区吗？”
“说老实话，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旅鸟耸肩，“老大也不怎么和我提。但是确实有那么一帮人还留在机场区，貌似老大还和他们有联系。”
“你不想回去？”
“是老大把我带大的，铁区对我来说更亲切。”旅鸟自嘲般地笑了笑，“而且，老大应该和你说过，我这副身体不是普通人的身体，说不好塔城狗盯着呢。在铁区，有老大镇着，塔城狗闹事也不敢闹太大。去了机场区，我一个三级超脑者真要被围剿那完全不够看的。真要去也得等我强一点再说。”
叶明胡乱应了两声，也没再多提这个话题。
此时，旅鸟抬手要了一盘炒黄豆。叶明这才注意到她已经喝了半瓶酒。
“炒黄豆下酒？”酒保端上盘子时，叶明盯着金属盘子里已经炒得有点焦的黄豆问道。
“我爸就这么吃，我小时候经常在他旁边吃黄豆。”旅鸟抓起一把黄豆抛进嘴里，“不过我其实更喜欢甜一点的。”
“甜一点的能下酒吗？”
“我觉得能下就能下。”旅鸟随意地说道，“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的身份啊。”旅鸟低头吃着黄豆，金发散落到肩头。
叶明不安地环顾了一番四周。
“没关系，他们听不见。”旅鸟摆了摆手，“酒保是我姐们，从我开始说超脑者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就已经用超脑能力屏蔽掉我们两个的声音了。其他人什么都别想听见。”
“你人脉还挺宽。”
“我可是旅鸟。”旅鸟吃掉半盘花生，仰头又是两大口酒，“想和我上床的可以从铁区北边排到南边。”
这是什么爱豆吗？叶明心中无语。
“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身份？之后咱们就算是同僚了。”
“有什么好介意的？”旅鸟嘲笑般地看了叶明一眼，“塔城狗是杀了我爸妈不假，但你现在不也是被塔城狗追杀的人吗？咱们是一路的。”
“说得也是。”叶明苦笑。
“说实话，你这家伙真的挺有意思的。”旅鸟转过头，盯着叶明，“我也见过一些塔城狗克隆人，但是他们大部分都和机器人似的，你这么有血有肉的我头一次见。”
“我很有血有肉吗？”
“不然怎么会亲手把丁隆打成那样？好玩吗？我可听奏姐说了，你在工厂里都吐出来了。”
“好吧，你人脉广。”叶明摆摆手，“说真的，我也没想好怎么办。”
“你为啥背叛？”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不说算了，拳馆有秘密的人不在少数。”旅鸟一仰头，酒瓶里最后一滴酒也被她喝下，“番外地这种地方嘛，日子够操蛋了，没必要还为了别人的秘密操心。”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叶明灌了自己好几口酒，忍不住向旅鸟发问：
“你喜欢番外地吗？”
旅鸟一手托着下巴，侧过头来斜睨着叶明。
“挺喜欢的。”
“要我说，这地方挺操蛋的。”
“万塔城也一样操蛋。”
“我不知道，克隆人这辈子都没机会好好看眼万塔城。”
“所以说万塔城很操蛋，不然怎么会有你们这种工具人？”
“照你这么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不操蛋的地方么？”
“回去睡觉，梦里有”
叶明顿了顿，也不知道是借着酒劲，还是思忖已久，忽然朗声道：“那想办法建一个好地方，怎么样？”
然而，旅鸟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
“时间不早了，现在回去还赶得上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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