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青甲两大家子的人回到了京城,到了周家偏院之外。
周家下人一见步青甲一家的架势,还以为是有人前来参观他东家的偏院的,赶紧回去向东家禀报去了。
周员外闻息而来。
一瞧之下,见是步青甲回来了后,赶紧迎了上来,「步县公,小的给步县公请礼了。」
「周员外,实在抱歉,又得麻烦你了。」步青甲回了一礼。
周员外哪敢接这一礼。
步青甲是在自己的偏院中的状元。
自己也因为步青甲,现在也开始认识了不少一些举人秀才什么的。
更者。
也因为步青甲的原因,自己的这处偏院,可谓是身价百倍。
当初,步青甲离京之时,就曾说过,让周员外暂时不要把这处偏院对外出租。
毕竟。
步青甲当时也知道,自己仅仅只是回乡一趟,几个月就回来了。
自己没地方住,总不能去住客栈吧。
虽说赵柘说要赏他一处宅院,可宅院这么小的事情,步青甲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件事,特意进宫找赵柘吧。
而且。
此刻又是傍晚时分,估计再过一两刻钟后,这天也就该黑了。
自己一家人一路奔波,早已困累不堪。
周员外赶紧打发下人去拿偏院的钥匙,很是欢喜的回道:「步县公可就跟小老儿见外了。步县公自打吩咐过后,小老儿我没敢把这处偏院租售出去,为的就是等步县公你回来呢。」
「多谢了。」步青甲拱了拱手。
开了门,入了院。
好在这处偏院的房子不少。
虽做不到每人一间,但两三人一间,问题还是不大的。
临时也不可能去找房子,亦是不可能去住客栈,先将就两天。到时候看看赵柘说赏给他步青甲的宅子是不是到位了。
如没有到位,到时候自己再找周员外把周家隔壁家的那处宅院租凭下来,给自己这些亲人租住。
至于从江南省带回来的犯人。
袁术带走了。
清扫清扫后,周员外已是让下人送了酒菜过来。
袁术交完差后,也已赶来。
步青甲谢过一番后,招呼众人吃饭。
可就在步青甲准备填一填肚子之时,院门被敲响。
步四通跑去开了院门,瞬间,又跑了回来,「甲儿,有贵人,说是陛下让你进宫。」
步青甲看了看院门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回到京城,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一口,赵柘就派人过来了。
这是不想让自己好啊。
起了身,到了院门后,告罪一声,准备回房换官服。
「步县公还是别那么麻烦了,陛下着急,还请步县公立即随奴婢进宫吧。」内侍急切的说道。
步青甲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身衣裳,只得抬步与着内侍去了。
步青甲去了,留下一大家子。
袁陶看着步青甲被宫中的贵人叫了去,看向自己的孙子,「术儿,你表弟叮嘱你的事情,可有办好?可别出了差错,坏了你表弟的大事。」
「祖父,你放心吧。我都没有把那些人交给刑部,而是直接把那些人关在我住的地方,并且,我一个要好的同僚在看守,出不了事的。」袁术拍着胸回道。
袁陶有些不放心,「术儿,你赶紧吃完后回去看着。你表弟不远千里把他们带回京城,那是有大用。可别因为你的大意与疏忽,坏了你表弟的大事。」
袁术扒了几口饭,
并不以为意。
「术儿,你祖父说的没错。你表弟不远千里把那些人带回京城,定是有大用。你表弟这才刚回京,陛下就派人过来召你表弟进宫说话,肯定有大事的。此时,你可真不能出了差错,坏了你表弟的事。」其父袁复见自己儿子有些不在意,也叮嘱道。.
袁复太了解自己儿子了。
袁陶同样也了解自己的这个孙子。
打小,袁术就是那种心不细,大大咧咧的性子。
书读不成,最后只得走吏这一途。
吏没做几年,随着吉州的知州调任,到了京城。
阴差阳错的,原吉州知州在京城生了一场大病,去了。
那时的袁术,本以为自己要回老家,可正值那原吉州知州的兄长奉旨巡视边境回京,闻自己兄弟病死,而且袁术一直替着自己兄弟料理后事,不离不弃的,心中感激,动用一些关系,把袁术安排进了禁军之中,还了袁术这个人情。
也正是这个机会。
让袁术进入到了禁军,成为了皇帝的近侍禁军。
本来只是胥吏的袁术,从未当过兵,亦是不知道这兵该如何当。
但好在袁术到也愿学,将将两年,虽练不出什么大本事,但也足够他成为一名合格的禁军将士了。
两年后,曾经那原吉州知州的兄长,本欲再给袁术提一提,并向先帝推荐。
可又巧不巧的,先帝驾崩了,赵柘上了位。
越柘一上位后,那位原吉州知州的兄长,因为贪赃枉法,被赵柘拿下。
袁术自此,在禁军之中,又成了孤魂野鬼一般,无依无靠。
当那位原吉州知州的兄长被流放之时,袁术感激他对自己的恩情,跑去送行,被李仲瞧见,觉得袁术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最后,由着李仲推荐给了赵柘。
原本,赵柘是不想用袁术的。
但在李仲的推荐之下,到是给了袁术一个禁军副都头的职务。
袁术任禁军副都头三年,被选派随史进到江南省查案。
也正是袁术有着难人可贵的坚持,史进在回京的途中,遭到匪贼的袭击,留下一命,欠着史进一个大人情。
就连步青甲也欠着自己这个表哥一个大人情。
同样。
也因为袁术的那一次坚持,拼着受伤身死,保得了史进这个御史钦差,赵柘另眼相看,提了他袁术为禁军副指挥使。
但在赵柘眼中。
袁术虽依然不是他盘中之菜,依然对他曾经的过往有些小想法,但这种小想法,已经开始在瓦解了。
毕竟。
当年被他赵柘所流放的禁军殿副都指挥使贪赃枉法,并且还与左相曹凶勾搭在一块,更者,还倒卖军马,这就让赵柘非常之不喜了。
同样,不喜之中的人,也包括袁术。
不过。
当下的袁术,到开始入了赵柘信任名单的备选人了。
或许是因为袁术是步青甲的表哥,也或许是因为袁术这几件事情办下来,让他赵柘满意。
袁术被祖父、父亲,以及妻子大姐等人轮流说教之下。
吃完饭后,就离去了。
袁术不得不离去。
自己一大家子轮番说教,他袁术就算是再信任自己要好的同僚,可也架不住这一大家子。
甚至。
连自己的儿子女儿都开始眼巴巴的看着他,这让他不得不赶紧回去看着那些人犯。
此时。
宫中。
在赵柘的询问之下,步青甲把自己回
到江南省的一系列诸事经过,都诉于他知晓了。
听完步青甲的叙述后,赵柘头大了,「青甲,你的意思是,你此次回京,不只带着那些人回来了,甚至连他们搜刮的银子都带回来了?」
「是的,陛下。不过,银子数量巨大,臣不敢直接运进城,暂时留在城外。」步青甲回道。
赵柘好奇道:「有多少?」
「银票三十万两,现银,一百二十万两。还有各种琳琅满目的珠宝,估算之下,少说也值个一百万两银子。这仅仅只是江南省的四司主官,以及次官们的贪污受贿所得,其他的一些小官小吏们,估计比这个更多。」步青甲回道。
赵柘听后,惊了。
虽说。
就这点银子,与着皇朝的税收而言,根本是不可比的。
皇朝仅江南省的赋税,一年就可有一千一百万两银子。
皇朝虽有十二省,江南省以及淮南、江浙等诸省最为富庶。
就南方五省,就赋税一年就可给皇朝上交五千万两银子。
而其余七省,其赋税相对而言虽少不少,但七省之和,也有近三千万两银子。
毕竟。
盐、铁、茶、酒这四税,就占其最大的比重,高达四成。
其他的商税,占比三成。
别看皇朝每年的赋税税收高达七八千两银子,可花销却是大得出奇。
官吏们的俸禄就是大头,其次就是将士们的俸禄。
就拿步青甲来说。
县公爵,食邑两千户,实际三百户,中书舍人之职,食邑三百户,实封一百户。
衣赐,料钱四十五千,什么春、冬绫三匹,绢十五匹,冬绵五十两,春罗一匹。
再加大夫之名,又是如此。
还有太子右庶子、太子左谕德的官职,虽不多,但也不少。
上面的,仅仅只是衣赐什么的。
还有职钱,中书舍人的职钱是五十千,太子右庶子的职钱是四十千,太子左谕德的职钱是三十千等等。
还有月给禄粟,各官职加起来的禄粟,都有上百石了。
还有什么柴、炭、盐等等。
更有餐钱。
元随傔人衣粮等。
还有添支,贴职钱等。
除了上述的,当然还有不少。
所以,就步青甲能领到朝廷发放给他的钱禄粮等物,折算下来,一年少说也有七百两银子。
这还只是步青甲,如是像曹凶这样的宰相,一年少说也得一千二百两银子。
夜深时。
步青甲被内侍送出了宫。
原本,步青甲还以为赵柘让他入宫,是有什么要事要跟他讲。
可当赵柘听完他说江南省诸事,以及银子之事后,赵柘沉默了。
总价两三百万两银子在第二天,就在禁军的护送之下,从城外送进了城内,并且送进了宫中,入了内库。
守了一夜的班操师徒二人,也终于可以歇上一歇。
「班掌门,以后在京城,我就称呼你为班先生,你也别叫我什么步小友了,直呼我名即可。一会,你们寻间客栈住下,有事我会去找你们。」事情结束后,步青甲看着班操师徒二人说道。
到了京城,步青甲更是不担心班操师徒二人会反水了。
一路行来都不怕,更何况这里是京城,宫中可是有三位大佬在呢。
班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步小...步青甲,能否容我们先处理点私事?」
「可以。选好了客栈,过来跟我说一声即可。」步青甲点
头。
班操师徒二人得了话后,抱拳离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步青甲心中笑了。
步青甲可以想像到,班操师徒二人说要处理点私事,而这私事,肯定是去曹家。
班操乃是受了曹凶的意,特意赶往江南省的。
可没有想到,班操师徒二人在江南省折戟沉沙。
这时到了京城,不去曹家,又能去哪呢。
步青甲不阻拦,心中更是料定他们必会去曹家,这到也省了自己亲自跑一趟了。
不久。
班操师徒二人如步青甲所料,来到了曹府。
班操师徒二人到来,正在处得公务的曹凶闻息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府上。
「二位先生前来,是我曹家的荣幸。二位先生远道而来,必是奔波劳累,老夫这就打发人给二位先生准备汤浴,好洗去二位先生的疲惫,并让人给二位先生接风洗尘。」曹凶见到班操师徒二人后,那殷勤献得,让曹府的下人都看傻了眼。
可班操师徒却是一脸的阴色。
此刻。
班操心里估计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宰了眼前的这个让自己身陷他人控制的罪魁祸首。
说来也是。
如换作是步青甲,估计也会这么做,这么想。
自己堂堂一派之掌门,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高人,怎能容忍一个凡世之人欺骗自己,更是陷自己于亡地。
班操没先发火,其弟子阴觉忍不住心中的愤怒,直接就是一掌。
「砰」的一声。
曹凶被阴觉一掌给拍飞,撞向正堂的木制墙壁。
滑落下来的曹凶,嘴里大吐鲜血,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班操师徒二人。
就这一掌,把曹家所有人都给吓坏了。
阴觉一个快步,来到曹凶的跟前,「你陷我师徒二人于危墙之下,今日,我非得灭了你,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曹正逸匆忙赶来,奔进正堂。
「二位先生,求你们放过我父亲吧。如我曹家有何处对不住二位先生的,我曹家愿舍所有换得二位先生的原谅。」曹正逸扶起自己吐血的老爹,跪向阴觉,哭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