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极平静轻缓的语调,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透着股森冷的寒意。
白冉呆怔住,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冰冻住了,很冷,动一动,嘎吱作响。
“冉冉。”
傅寒川望着她苍白的俏脸,伸出手,掌心在她面前摊开。
“跟我回家。”
顿了顿,补了一句,“元宝在家等着你。”
听到元宝的名字,白冉鼻尖一酸,偏过了脸。
“冉冉?”
吃了冷遇,傅寒川皱了眉,隐隐不悦。
“我和相思一起。”
白冉撇撇嘴嘴,挽住了盛相思的胳膊。
“好。”
盛相思点点头,拍拍她的手,看向傅寒川,“大哥,你别吓着冉冉。”
他吓着她?
难道不是她跟前夫藕断丝连?吓得他灵魂都要出窍了?
“好。”傅寒川拧眉颔首,收回了手,“那就让相思陪着你。”
指了指外面,“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好的,大哥。”
盛相思替白冉应了,轻轻拽了拽她的胳膊,小声道,“走吗?”
“嗯。”白冉垂眸,点了点头。
不走?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出了病房,坐进车里。
白冉握紧相思的手,眼眶睁得通红,咬着唇,声音却不大。
“他太过分了!”
“是。”
盛相思唏嘘着点点头,叹道,“这样的大哥,我其实,也是第一次见。”guxu.org 时光小说网
在她的印象里,大哥永远是儒雅绅士的,说话的样子温和又亲切。
不像傅寒江那样,情绪张扬,容易暴躁。
没想到,越是表面温和的人,深藏的另一面,反差越大。
“哎……”
盛相思皱眉叹息,“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
白冉喃喃重复,苦涩的笑了,“我能怎么想?阿泽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能害得他更惨了。”
只能是傅寒川要怎么样,她就怎么样。
“那……”
盛相思对她又是担忧,又是怜惜,“你对大哥呢?现在是什么感情?”
“我不知道。”
白冉痛苦又茫然,“我承认,我很依赖他,但一直以来我了解接触的,不是全部的他。”
闭了闭眼,“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关系,是不是真的能一直走下去。”
对此,盛相思不好说什么。
只是,想起还在医院里的姚乐怡,只怕,白冉和她一样……
想要过得自在幸福?难。
忽然间,车速慢了下来,缓缓停在了路边。
“怎么回事?”
盛相思和白冉嘀咕着,面面相觑,而后同时看向车窗外。
车窗外,傅寒川弯腰抬手,在车窗玻璃上敲了敲。
“相思。”
“大哥。”
车窗玻璃摇下。
盛相思不解,“有什么事吗?”
“寒江来接你了。”
傅寒川指指前面,“他在对面的车上,这就过来这边了。”
“哦。”盛相思怔然。
“下车吧。”傅寒川替她拉开车门。
“好。”
盛相思点点头,转身看了眼白冉,“我走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知道。”白冉扯出抹笑,“快去吧。”
“嗯。”
“相思!”
刚下了车,还没站稳,傅寒江小跑着过来了,在她面前站定。
先和傅寒川打了个招呼,“大哥。”
“嗯。”傅寒川颔首,朝他摆摆手,“不早了,各回各家吧。”
“是,大哥慢走。”
傅寒川没再看他们,也没再回后面的车上,而是弯腰,上了白冉的那辆车。
盛相思和傅寒江并肩而立,等着车门关上,目送车子开走。
“相思。”
傅寒江低头看一眼身边的女人,“我们也走吧。”
这会儿,司机已经把车绕到这边来了。
傅寒江忙着上前,替相思拉开车门,“上车吧。”
“嗯。”
盛相思缓步往前走,盯着傅寒江,突然停了下来,微微眯了眼。
大哥和傅寒江,是真像啊。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机缘巧合的,长得很像,甚至连骨子里的恶劣,都是一样的。
就像现在网络上说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怎么了?”
见她突然站住了不动,傅寒江不免疑惑。
听到他的声音,盛相思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走吧。”
凌晨六点。
傅寒江这些天都是这个时间,起身后,带上房门出去了。
听到门锁轻微的咔哒声,盛相思蓦地睁开眼,掀开被子下床,进了浴室。
拉开柜子,拿出‘护发素’,倒了半颗安眠药。
昨晚临睡前,她有吃过半颗,但是,仅仅只吃安眠药,半颗的量,只能勉强让她睡着两三个小时。
但因为沈毅叮嘱过,四个小时里,不能超过半颗,所以,她在半夜醒来后,一直清醒的等着,等到这个时间,才能再服用半颗。
盛相思握着半颗药,正准备吞进嘴里,像这些天一样,干吞。
但她记起来,外面床头柜上有半瓶水。
于是,握着半颗药转身往外走。
走到床边坐下,拿起那半瓶水,拧开瓶盖,把半颗安眠药给送进了嘴里。
仰头,喝水,送服。
咔嚓。
短促的金属声响,是门被推开了!
“噗!”
盛相思大惊,猛抬头看向门口,嘴里含着水,在看清进来的人后,一口水喷了出来,猛烈呛咳!
“咳咳!咳咳咳……”
是傅寒江?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相思?”
傅寒江同样吓了一跳。
他返身回来,是因为他把腕表落下了,特意回来取的。他的腕表虽然很多,但是,和相思的情侣款却只有一只。
却没想到,相思已经起来了?
她在喝水?
呛着了?
“对不起,是我吓着你了?”
傅寒江快步上前,抬起手想要替她拍拍背,“我帮你……”
“咳咳!不用!”
盛相思呛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见他靠近,举起胳膊,抗拒的摆了摆,“已经好……咳咳,好多了!咳咳……”
“哪儿好了?”
傅寒江紧皱着眉,“咳的这么厉害,是不是呛到气管里了?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咳咳……”
盛相思指使他,“把纸巾递给我……咳咳!”
“好!”
傅寒江取来纸巾盒,扯了几张递给她,而后蹲在了地上,准备擦一擦打湿的地板。
忽然,眸光一顿。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