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音色响起,怦然心动。
宁甜茗猛然收住脚步,牵动手上的疼痛,又是一阵的冷抽气。
但转瞬间,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心心念念的那人影之后,喜悦上头。眉宇一展,他脸上笼罩许久的阴霾随即一扫而去,神色忽然温和起来,咧嘴而笑间,白牙显露,绽放光芒,仿佛换了一人似的。
女子急急忙忙,小碎步上前,却又止于方寸之间,抿唇轻笑,保持着矜持。
“你来了?”柔柔的问,仿佛预知他要来一般,安安静静,是平淡。
男人战场之上冷傲孤注的身影是何其威武霸气,而此时,在心悦的女子之间,经历了一场险些失去的经历之后,他嘴唇都有些发抖了,哆嗦了半天,才如梦初醒。他心头一热,长臂一卷,便将娇小清灵人儿拉入怀中。
“嘶——”
扯动伤口,是一阵冷气倒吸。
墨烨哲剑眉一凛,微微放开她,才发现她的左臂上,包裹着白布条,星星点点,有血迹渗出来。
“你受伤了?不要紧吧?我看看。”他忙松开抱她的手,转而又欲要抓住她的手臂,却害怕弄疼她,急得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
“无碍了。”宁甜茗瞥一眼自己的臂膀,轻描淡写回答。
“是鹰闳?”墨烨哲的眼里,有怒火,不温和,也不润泽,但却让她安心。
她知道,那怒火是为她而烧的,自当感激不尽了。
即使她说了无碍,他还是不放心,慢慢地扶住了她的左手,凑近去看她的伤口。
他略微弯腰,低着头,颌着眼帘,那一双星目里,是极其温和的光。
“伤口很深很疼对吗?”连话语也带着软软的圆润的音色,似乎害怕声音太大太尖锐,会撕裂她的伤一般。
心有羽毛落下,轻轻一扫,却酥了一片天地。
“真没事的,只是小伤而已,不日便好。”
“即便是小伤,我也会心疼。”
他抬眸,顺着这方向往上看她,一双若深潭般清澈的瞳眸里,透着若有所思的神色,还有一抹难以化解的愁绪。
他看到的,是皙白的下巴,与那诱人心的软软糯糯的红唇,红唇上,有晶莹的光亮洒落。呼吸深了深,他朱唇轻启,却无言。
即便是小伤,我也会心疼!
煽情的话,暖暖包裹着她。娇羞让她乱了情,慌忙中低眉,却对上那一双烟波浩然的眼眸,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方寸之间,靠得太近,扑通扑通狂乱的两颗心,迷乱了两颗心。
对视着,渐渐燃烧着的红心,似要破体而出的狂跳。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体验之感,仿佛要冲入云霄,飘飘然,心酥若水。
时间仿佛定格在此刻,眼中只有彼此。
夫君!
意乱情迷间,这句夫君,差点脱口而出。
宁甜茗率先回了神,羞怯的同时,别开了脸。
“那个,我真的没事。”
“嗯,以后不许受伤了。”他站直身体,语调略微上扬,霸道却又不失温柔。
呃,受不受伤,这是她能决定的吗?
莫名觉得他像一个小孩,有些许的无理取闹,但又让你心神恍惚,兴奋不止。
“好。”只能轻轻地许下承诺。
他询问:“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满满的,是愁。
“没了,就一处。”她直摇头,怎么觉得受伤却是一件很甜蜜的事!
“到底是谁伤你的,折断他的手?”他的语气里,多了厉态。
宁甜茗轻笑,微微俏皮起来:“那人已死啦,你且给他一全尸呗?”
那人,是被她的渣爹刺死的,幸好那时他及时出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了渣爹,她敛下了笑容,神色凝重起来。
“鹰闳似乎去了军营方向,不知你是否遇到?”
宁甜茗的心中,变得忐忑,一时便忘记了与他接近而产生的紧张。
此时此刻,她惶恐不安,若是宁铮易独自面对鹰闳,必定会吃大亏的。
渣爹也是爹。自己可以骂,别人却侮辱不得的。
“见了,但他被余阅打伤了。而且他的犬牙死伤无数,武艺也也不过如此。”墨烨哲站在距离他半尺之处,低眉,看着她,看到她脸上笼罩的愁云,他满脸疼惜。
“可有别人在吗?”宁甜茗还不敢在墨烨哲面前公开叫那人爹,也不知现今是一个啥情况。
“别人?你指的别人是哪个别人?”墨烨哲略微不解。
“没,没有。”她眼神闪烁了下,避开他的视线。
墨烨哲想,她必定是有何事隐瞒着他的。
这女人,是一个小骗子,不仅骗了的人,还骗走了他的心!不过,他就是对她心悦得不得了。
看着她受伤,那伤仿佛就是刺在他心上般的疼痛。
“对了,沈大爷和婶儿如何?”
院子被糟蹋成那般,估计这沈老太和沈大爷也可避免是要遭罪的。
“婶儿受伤了,在村长那儿。沈大爷无碍,与村长上山采药了。”宁甜茗把窸细细碎碎的事与他一一说,但尽量避免了自己身份的暴露。
提及宁铮易时,只说那是一个见义勇为之人。
墨烨哲还猜测了好一会儿这“见义勇为者”到底是谁。
“人家做好事不留名,咱们也别猜来猜去了。”宁甜茗想,渣爹大概已经离去了。反正墨烨哲也没见着他,日后也不会见到,那就且当他是一“见义勇为者”吧。
这般说来,倒是有几分理。他总觉得她说话是有理有据的。
“走啦,回去村长那儿,你这手受了伤,不宜在外久留。顺便也看看婶儿。”他的眸子里,满满柔情,可以把人溺进去。
她不敢多看,看了,是要陷进去的。她还不想那么快陷进去,是要犯~罪的!虽然说在不知不觉中,她有一半的心已经悄然交付给他了。
两抹影子,若即若离,不远不近,在黄昏的村巷之上走着,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爱意与柔色里。
远处的屋顶梁脊上,有一双鸟雀,双宿双栖,静静蹲坐在那儿,相互依偎着,说不尽的情意绵绵,恩爱有加。
此时,四处屋顶之上,炊烟袅袅,正是生火做饭时刻,乡民们都回了家,一天的劳作,也随着太阳的西落,结束了。
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生活,让人们生活在一种充实又美满的自足中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