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日里,江离和庞德便在此居住了下来。
让江离感到万分尴尬的是,果然如他之前所料想的那般。他真的是干啥啥不行,竟给一群人添乱去了。
本来想帮着人家去野麦地里收割成熟的稻子和杂草,哪料到一群人只有一把破旧的快要卷刃的柴刀,带在身上用来防身的。
除此之外,压根没有其他的趁手工具。
至于庞德手中的长柄大刀,那可是众人手里唯一一把兵刃了,自然不可能借来割麦子。
故而江离只能无奈的和一群人用锋利的石块割着杂草和成熟的麦子。
以江离的废柴体质,他只干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感觉腰酸背痛,没法坚持下去了。
而反观那群难民却是各各神采奕奕,有说有笑的收割着地里的麦子。虽然满头是汗,但丝毫没有劳累的模样。
甚至于一名农妇,手里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还在麦地里劳作着。直看的江离自叹不如。
咬着牙坚持了一日,到了晚上,江离只感觉浑身酸痛,动一下都觉得身体要散架了般。
到了第二日,他跟是瘫坐在众人临时搭建出来的茅草屋内前,动弹不得。
这让他几欲羞愧的钻到地下去。
反观庞德,这货却是一边嘲笑着江离弱不禁风,一边嘻嘻哈哈的与众人劳作着,似乎压根感觉不到疲惫似的。
“抓到了!抓到了!今天有鱼吃了!”
坐在茅草屋前无奈看着众人的劳作的江离,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欢呼的声音。
江离扭头看去,发现不知何时,那日里那名身材矮小的少年正欢呼着从河边跑来,手中还抓着一条三十多公分长的大鱼。
“哟!狗子,今儿手气不错啊!”
几日里,江离也与众人厮混熟悉了。故而他看到喜滋滋跑过来向众人献宝的狗子,难得的露出一抹笑容调笑了起来。
“哈哈,江公子,这条给你补补身子,我一会儿再去抓一条。”
狗子哈哈笑着走到江离的身前,活蹦乱跳的大鱼甩了江离一脸水!
“得!你小子反倒是调笑起我来了!我不吃!要吃你们吃!”
江离被狗子调笑的罕见的露了个大红脸,他这啥忙没帮上,尽给别人添乱了,哪里还有脸吃鱼啊!
“嘻嘻,这小公子倒是害羞了!”
“哈哈,江公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倒是英俊,就是这身子骨实在太弱了些!”
“哼!要不怎么叫做公子呢?要是长得想你膀大腰圆的分不出男女来,那才好?”
几名在一旁脱着麦穗的妇女看到江离闹了个大红脸,纷纷低声笑着在一旁嬉笑了起来。搞得不远处的江离脸更加的红了。
然而就在江离尴尬的无地自处的时候,远方却是慌慌张张的跑来一个人影。正是那名瘦的皮包骨头,名叫铁柱的青年。
“不好了!不好了!牛叔!那边……那边来了一大群人!骑着马,拿着武器,好像是马贼!”
铁柱跑的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可他还是将刚才看到的情况赶紧说了出来。
“什么!马贼!”
“糟了!这……可怎么办?”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有说有笑的众人一时间纷纷慌乱了起来。
“哪儿来的马贼?”
“离这里还有多远?”
江离和庞德一前一后的发声问道。
而铁柱在喘匀了一口气后,咽了一口唾沫,急忙再次开口说道。
“我本来在想要往麦田的南面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麦田,可走了没多远,就看到远处有一股烟尘。”
“我好奇之下就爬上树上看了一下,结果我发现大概有二十几个人朝着我们这里跑来,手上都拿着兵刃,还有人骑着马匹!”
“多少人有马?离这里还有多远?”
听到铁柱的详细解释,庞德立马就停下了手上脱穗的活计,赶忙站起身来,一脸严肃的盯着铁柱。
“大概……有两三名骑马的,至于离这里多远……我估计也就三四里地。”
铁柱看着突然认真起来得庞德,似乎被他给吓到了,结结巴巴的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
“两三匹马?还好,不算太多!”
庞德闻言皱起了眉头,低头自语一句。随后他便返回茅草屋中,取出了自己制作的简易猎弓和那柄长柄大刀。
“令明!你要去干嘛?”
看到庞德这番动作,江离哪怕心中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可是仍旧忍不住开口问道。
“江公子,你等就在此地待着。某去去就回!”
说罢,庞德也不管众人,问清楚了大概位置,就朝着南面急步跑去。
“这……”
牛叔看着庞德离去的身影,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虽说他邀请江离和庞德留在此处,为的就是怕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谁知,这名叫庞德的壮士居然如此莽撞,一个人就朝着二十几个马贼冲去。
这……这不是送死吗?
“江公子,庞壮士这一个人能挡得住那些马贼?我等还是召集人手一并赶去帮忙吧!”
闻言,江离犹豫了一会儿没有作答。
他虽然知道庞德的武力值很高,但是在他的映像中庞德出自西凉,应该是一名骑将,估计他大半的功夫都在马上。
若是他胯下有马,江离丝毫不怀疑他能将那二十多人的马贼杀得一干二净。可是他此刻他哪里有马?
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也有些不安了起来。
说到底,他与庞德认识也不过几日,对他的了解依旧停留在历史和演义游戏之中。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江离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他抬头扫视了一眼身边妇孺的神情,看到她们脸上满是慌乱与紧张,心中不由叹息一声,凑到了牛叔的耳边。
“牛叔,这里皆是妇孺,哪怕算上你我,也才四个男的,如何去与那些马贼纠缠?”
闻听此言,牛叔的脸色也低沉了下来。
非是他不知道情况如此,可他心里门儿清,他们这十几人,唯一的依仗就是那名庞壮士,若是他也死了,自己这群人必定难逃马贼之手。
他虽在江离和庞德两人身上耍了些小心思,但他也并非是自私自利之人,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这一群妇孺,反正他年事已高,早没几年活头了。
“我去吧!”
江离沉思了半晌,终究是下定了决心。他虽有逃跑的念头,但是平心而论,这种抛弃同伴独自求活的事情他真的做不来。
良心太遭罪了!
与其跑了心里难受,他还不如死在这儿安心点呢!